017：饑寒交迫的九爺

　　　　街上人來人往的，左右兩側(cè)，貨攤一個(gè)挨一個(gè)。

　　九爺沿街走過，看得眼花繚亂，視覺疲勞，也沒看見楚蘅的肉串?dāng)偂?p>　　“九爺，興許那姑娘今日根本沒來擺攤?！毙「Ｗ拥募绨虮槐鈸?dān)磨得生疼，心中抱怨了數(shù)回，“這天色也不早了，咱們還是先回去吧?！?p>　　九爺偏頭看著下山的夕陽，擰了擰眉，有些小小失望，“回去做紅燒肉吧，爺有些餓了?！?p>　　鳳九爺終于打消了找肉串?dāng)偟哪铑^，小福子真是喜極而泣。

　　“爺，誰讓你不吃午飯?！?p>　　回頭瞥了一眼饑腸轆轆的九爺，小福子在心里補(bǔ)了兩個(gè)字，活該！

　　鳳九爺尷尬地摸了摸面具，“爺不是想著，能吃到肉串嗎?！?p>　　“阿嚏！”

　　寧溪村，農(nóng)家小院里，楚蘅正在準(zhǔn)備烤串的酌料，柳氏在一旁洗肉，聽到一聲響亮的噴嚏。

　　“蘅兒，可是大清早進(jìn)山，受涼了？”

　　“娘，我沒事?！背课宋l(fā)癢的鼻子，“可能是被辣椒粉嗆到了。”

　　“你這孩子，搗鼓辣椒，也不找塊布將臉蒙著。”柳氏一邊嘮叨，一邊去取了一塊干凈的麻布，讓楚蘅將臉蒙住。

　　楚蘅接過布，將半張臉蒙個(gè)嚴(yán)實(shí)，繼續(xù)碾磨辣椒粉，確實(shí)才不那么難受了。

　　母女倆忙到天快黑，這才將明日擺攤用的一應(yīng)東西都準(zhǔn)備好了。

　　柳氏見眼前模模糊糊一片，去點(diǎn)了一盞油燈，準(zhǔn)備做晚飯。

　　“娘，中午還有剩菜剩飯，咱們今晚隨便吃一點(diǎn)吧?！?p>　　柳氏忙了一天，確實(shí)累得慌，便聽楚蘅的話，將中午的剩菜剩飯給熱了一下。

　　油燈下，母女倆簡簡單單吃了晚飯，洗漱一番后，早早上了床。

　　硬木床上，楚蘅閉著雙眼，一臉恬靜。

　　想來是操心賺錢的事，有些費(fèi)神，最近這幾夜，她睡得格外沉，午夜夢回之時(shí)，楚惠得意的臉，鳳錚冷酷的表情，都沒出現(xiàn)在她的夢中。

　　清晨，鳥叫蟲鳴聲傳進(jìn)屋，她睫毛顫動(dòng)了幾下，將雙眼睜開，見柳氏正在穿衣服，弄出悉悉索索的聲響。

　　“娘，你起這么早做什么？”

　　“娘去生火做早飯?！绷鲜岷妙^，轉(zhuǎn)身見她盤腿坐在床上，“天色還早，蘅兒，你再睡會(huì)兒?！?p>　　“娘，以后，你不用起這么早，至于早飯，咱們?nèi)ユ?zhèn)上吃碗陽春面就是了?！?p>　　“一碗陽春面，五文錢?！绷下冻鲂奶鄣谋砬?，“家里有吃的，干啥去花那冤枉錢。”

　　“娘，我?guī)湍銦鸢伞！?p>　　小院不大，廚房就在隔壁，柳氏在廚房里弄得叮叮哐哐的，楚蘅哪里還能繼續(xù)睡。

　　因?yàn)橐s時(shí)間，柳氏做了最簡單的早飯，土豆疙瘩湯。

　　楚蘅忍著燙，快速喝了一碗，便放下了碗筷，“娘，你準(zhǔn)備準(zhǔn)備，我去里正叔家借牛車?！?p>　　“去吧。”柳氏不知她，范秋華，田大牛之間，那剪不斷，理更亂的三角戀關(guān)系，含笑對著她揮了揮手。

　　楚蘅出門，厚著臉皮朝范秋華家去。

　　因?yàn)槟翘炷羌?，她?shí)在有些不好意思去見范秋華，更不好意思管人家借老黃牛，但是不去范家借，擺攤用的東西又太重了，沒有牛車，根本弄不去鎮(zhèn)上。

　　“秋華姐?！币姺都椅蓓斏洗稛熝U裊，楚蘅站在門口，猶豫了許久，還是厚著臉皮敲了門。

　　須臾片刻，有腳步聲從門后傳來。

　　“蘅兒，快進(jìn)來?！遍_門的正是范秋華。

　　范秋華見她一臉躊躇的站在門外，伸手拉她進(jìn)了院子。

　　“是不是要去鎮(zhèn)上？是不是要借我家老黃牛？”

　　“嗯?！背宽樦肚锶A的話將頭一點(diǎn)，“東西太多，需要用牛車托?！?p>　　“你等著，我去給你套車?！狈肚锶A松開她的手，二話不說，大步朝牛棚走去。

　　楚蘅站在院子里，目光追隨著她。

　　范秋華將套好的牛車交到楚蘅手上，那老黃?？匆姵?，忽然甩尾朝著楚蘅大叫，模樣看上去很是興奮。

　　“看吧，蘅兒，你將我家這老黃牛給慣壞了，花十個(gè)銅板，讓人看半日牛，也只有你舍得這錢。”

　　范秋華大方的笑容倒映在楚蘅的眸子里，毫不做作。

　　“秋華姐，對不起，那日的事，是我考慮不周?！?p>　　提到那日的事，范秋華臉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眸子里透著悲傷之色。

　　“強(qiáng)扭的瓜不甜，蘅兒，這件事，不怪你?！?p>　　“秋華姐，你準(zhǔn)備放棄大牛哥了嗎？”

　　范秋華性子大方，沒有那些彎彎繞繞的心思，田大牛為人耿直，老實(shí)憨厚，楚蘅是覺得，這兩個(gè)人，無論是性格，還是品貌，都是極為相配的。

　　“不，我不會(huì)放棄?！狈肚锶A也是一副倔性子。

　　她忽然揚(yáng)起眉來，十分正色的將楚蘅看著，“蘅兒，只要大牛哥一日不娶你，我便喜歡他一日。”

　　“秋華姐，你放心，我是不會(huì)嫁給大牛哥的?！狈肚锶A是她姐姐，她怎么會(huì)搶姐姐喜歡的男人，“俗話說，女追男，隔層紗，你對大牛哥這么好，我相信，總有一日，大牛哥會(huì)被你感動(dòng)，接納你的。”

　　“是嗎？”回想自己暗戀了田大牛數(shù)年，毫無結(jié)果，范秋華眨了眨眼，眼前有些霧蒙蒙的。

　　“蘅兒，時(shí)辰不早了，你趕緊去鎮(zhèn)上吧?！?p>　　“這就走?！背繝恐＼噺姆都页鰜?。

　　范秋華想將自己狼狽脆弱的一面藏起來，她怎么會(huì)看不出來。

　　柳氏在家等了許久，終于見楚蘅牽著牛車到了門口，“娘，時(shí)辰不早了，咱們趕緊裝車。”

　　母女倆快速裝了車，迎著晨露趕往鎮(zhèn)上。

　　入了大王鎮(zhèn)，柳氏見楚蘅依舊趕著車往菜市場去，有些擔(dān)心的開口，“蘅兒，咱們還去菜市場擺攤嗎？”

　　“嗯?！背奎c(diǎn)頭，“菜市場人流最多，生意好做?！?p>　　“生意是好做，可是，蘅兒啊，那個(gè)賣肉的趙麻子好像很不待見咱們?！毕肫疒w麻子那一臉的橫肉跟麻子，柳氏緊張得坐立不安。

　　“娘，咱們賣咱們的肉串，他賣他的肉，井水不犯河水，用不著他待見。”

　　“話是這么說，可是……”

　　“娘，沒那么多可是。”楚蘅一只手控車，另一只手移到柳氏大腿上，安撫的拍了拍她的大腿，“你忘了，那個(gè)叫趙麻子的見到鳳九爺，就如同老鼠見了貓，有那位鳳九爺在，趙麻子翻不起什么大浪。”更何況，她也不是軟柿子，可任人捏。

　　想起鳳九爺那招蜂引蝶的本事，楚蘅嘴角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