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賀志斌和朱軒苗在乾清宮內(nèi)參拜了朱翊鈞,朱翊鈞道:“軒苗,過來讓朕瞧瞧。”朱軒苗起身走到朱翊鈞跟前道:“父皇,這兩天身體可好?!敝祚粹x笑道:“還可以,你怎么樣,出嫁了感覺如何?”朱軒苗笑道:“呵呵,駙馬對我很好?!敝祚粹x對賀志斌道:“駙馬,你起來吧?!辟R志斌起身后道:“多謝皇上。”朱翊鈞笑道:“還叫朕皇上呢,還不改口?”賀志斌只能道:“多謝父皇?!边@時,陳玳走過來道:“皇上,該用膳了。”朱翊鈞道:“軒苗,你與駙馬陪朕用膳吧?!?p> 飯桌上,八珍玉食,美味佳肴琳瑯滿目,旁邊站著七八個小太監(jiān)侍奉著,朱翊鈞坐在主位,朱軒苗也坐了下來,她看到賀志斌有些拘謹(jǐn),遲遲沒有落座,于是道:“駙馬,你也坐啊。”賀志斌看了一眼朱翊鈞,朱翊鈞點點頭,賀志斌便坐在朱軒苗的旁邊。太監(jiān)們見眾人坐定,便開始給朱翊鈞試菜,每道菜確保沒有問題后,然后只夾一點放到朱翊鈞的碟子內(nèi)。朱翊鈞道:“駙馬,你想吃什么,就隨意?!敝燔幟鐘A了一塊田雞腿,然后放到賀志斌面前,道:“你嘗嘗這個?!辟R志斌點點頭,吃了一口,然后贊道:“父皇,這個宮廷御食,果然是非同尋常?!敝祚粹x笑道:“哈哈,你初次吃如果還不可口,那朕天天吃,怎么受的了呢?!敝祚粹x吃了一口菜,然后對左右道:“你們先下去?!北娞O(jiān)隨著陳玳都走了出去。此時朱翊鈞問道:“太仆寺少卿張從城是你岳父?”賀志斌點點頭道:“正是?!敝祚粹x接著問道:“此人官品如何?”賀志斌想了想道:“回皇上,官品兒臣不知,人品還算中庸?!敝祚粹x繼續(xù)問道:“那你說他貪污木草,中飽私囊之事屬實嗎?”賀志斌道:“據(jù)兒臣所知,此乃子虛烏有之事,”朱翊鈞道:“為何這么說?!辟R志斌道:“張從城此人恪守為官之道,為人忠厚能過且過,不是一個爭強用心之人。”朱翊鈞道:“嗯,前些日子,軒苗向朕求情,朕為了軒苗能順利大婚,故而將張從城先放了,如今你成了駙馬,張從城與你又沾親帶故,那朕姑且先不追究他了?!辟R志斌面無表情回道:“是?!敝祚粹x看著賀志斌,問道:“朕說不追究你的老丈人了,怎么卻看不出,你臉上有任何的喜悅之情?!辟R志斌急忙解釋道:“兒臣內(nèi)心很是感激,只是初次與父皇同桌吃飯,不敢過于造次?!敝燔幟绲溃骸榜€馬,整個大明的人都以為父皇高高在上,所有人都怕父皇,可是我卻知道,父皇為人非常和善,你不要再緊張了。”賀志斌笑著點點頭。
夜晚,胡瑞剛府上廳房中,胡瑞剛擺了一桌宴席,他端坐主位,旁邊依次坐著秦章、賀志奇、還有帥業(yè)峰,胡瑞剛對著胡平道:“你也坐吧?!焙揭沧讼聛?。
這時,胡瑞剛端起一杯酒對著秦章道:“狀元郎,我實在是為你打抱不平,原本你就是妥妥的駙馬爺,沒想到被這個賀志斌捷足先登了?!鼻卣乱捕似鹁埔伙嫸M后道:“誰何曾想到呢,我前前后后花了多少銀兩,現(xiàn)在卻弄成這樣,弄得現(xiàn)在的官還沒有探花李萬年的大?!睅洏I(yè)峰也飲了一杯酒,道:“就是,我在張家干了大半年,不求能娶到張小姐,至少每天還能看看她,現(xiàn)在也被賀志斌搶走了,你們說,我到哪里訴苦去?!焙饎偟溃骸凹热恢T位對賀志斌都有切膚之痛,那我們一定要想個辦法除掉他?!边@時,賀志奇道:“大人,諸位,你們有所不知,賀志斌的功夫不是一般之高,何況現(xiàn)在又是駙馬,我覺得根本不現(xiàn)實。”秦章笑道:“呵呵,普天之下,高手?jǐn)?shù)不勝數(shù),要說高手,我們山東就有許多頂尖高手,就算他武功再高,也是白搭。”胡瑞剛道:“我們既然都有一個共同的敵人,那我們就應(yīng)該齊心協(xié)力,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鼻卣陆又溃骸胺判陌桑笕?,別的東西沒有,銀子我是真的不缺,可是這口氣我實在咽不下去,我明天就回山東,物色些高手,只要銀子給的足,大明之下,他們誰都敢殺。”胡平這時道:“狀元郎,你們山東是有很多的高手,什么四方劍客莊永興,星速長足馬剛,絕命金槍都金瑞,個個都是頂尖高手。”秦章道:“正是,都是山東大漢,武藝超群,完了我重金尋來,一定要除掉賀志斌?!焙饎偟溃骸昂剑阃炅撕湍讲ńo咱們物色些身手好的狠角色,我們要培養(yǎng)些自己的死士,以后一定要先發(fā)制人,像上次一樣,后發(fā)則被人所制。”
次日,賀志斌一身素衣,來到兵部門口,他卻沒有發(fā)現(xiàn)賀志奇,于是便對門口最外面的一個兵丁問道:“勞駕問下,賀志奇今日沒當(dāng)值嗎?”兵丁道:“他已經(jīng)升為班頭了,已經(jīng)不用站崗了?!辟R志斌問道:“那可以幫我喊下他出來嗎?”兵丁看著賀志斌,問道:“你是他什么人?”賀志斌道:“賀志奇是我的堂哥?!北∶Φ溃骸昂绵?,你稍等,我給你進去叫下?!闭f罷便走進了兵部大院。
少時,這個兵丁便和賀志奇走了出來,賀志奇看到賀志斌,道:“志斌,不,應(yīng)該是駙馬爺?!辟R志斌笑了笑道:“志奇哥,你可別取笑我了?!眲偛拍潜∫宦牫泽@的問賀志奇,道:“頭兒,你說他是駙馬爺?”賀志奇回頭笑道:“呵呵,你以為我騙你,當(dāng)今軒苗公主的丈夫,駙馬都尉賀志斌?!敝灰姳∫宦牐ο鹿虻溃骸靶〉挠醒鄄蛔R泰山,見過駙馬爺?!辟R志斌忙拉起兵丁道:“不知者不怪,不用客氣?!闭f著便和賀志奇走到了一旁。
二人走到角落,賀志奇問道:“找我怎么了,志斌?”賀志斌道:“我是來找下兵部右侍郎殷豐?!辟R志奇接著問道:“你找他做什么?”賀志斌回道:“志奇哥,這個殷豐正是當(dāng)年華安的一個千總,帶兵來過我們家,我找此人,只是為了當(dāng)年之事?!辟R志奇思索片刻道:“你在這等會,殷豐雖然從河南回來了,但是不知今日在衙門里嗎?我進去給你看看,看他在不在?!辟R志斌忙道:“那就有勞哥哥了。”
賀志奇快步進入了兵部,徑直走到胡瑞剛的廳房中,胡瑞剛不滿的問道:“你怎么連個門都不敲呢?”賀志奇上前道:“大人,賀志斌來了?!焙饎偺痤^問道:“他來了?”賀志奇點點頭,胡瑞剛緊張的問道:“他帶了多少人?”賀志奇回道:“就一個人。”胡瑞剛轉(zhuǎn)而淡定問道:“既然一個人,那也沒有穿駙馬的麒麟服了吧?”賀志奇道:“對,一身老百姓的衣飾?!焙饎倖柕溃骸澳阋娺^他了嗎?他都說什么了?”賀志奇一五一十回道:“見到了,他問殷豐在不在兵部衙門里?!焙饎偟溃骸澳阍趺凑f的?!辟R志奇回道:“我說殷豐從河南回來了,但是今天來衙門了沒。”胡瑞剛思索片刻道:“你做得好,你這下出去再給說下,你就說殷豐從河南回來后,生病臥床在家,至于何時來衙門,你就說不知道,要是問他家的地方,你就說不清楚?!辟R志奇點頭道:“是,大人。”說罷,便又走了出去。
賀志奇走出兵部大門,徑直將賀志斌帶到剛才的角落里,然后道:“志斌,我剛進去打聽了下,殷豐這幾天從河南回來不巧染病,臥床在家,恐怕最近幾天都不能來衙門?!辟R志斌問道:“那志奇哥,你可知殷豐府邸在哪里?”賀志奇搖了搖頭,道:“這我還不是很清楚?!辟R志斌接著道:“那志奇哥,你再進去幫我打聽下,看看殷豐府邸在何處?!辟R志奇略顯難為道:“志斌,不是哥哥不幫你打聽,自從上次胡瑞剛被你們劫持后,現(xiàn)在兵部下令,嚴(yán)禁任何討論各個大人們的住所。”賀志斌道:“好吧,那哥你先忙吧,改日我回家了,我們再聚。”賀志奇點點頭道:“那行,那咱們到時候見面細(xì)說?!辟R志斌告別賀志奇,然后離開了兵部。
夜里,胡瑞剛書房內(nèi),胡瑞剛對胡平道:“今日,賀志斌專門到兵部來找殷豐?!焙降溃骸翱磥磉@個賀志斌已經(jīng)開始找殷豐調(diào)查了。”胡瑞剛道:“唉,看來我們也該提前做準(zhǔn)備,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胡平道:“正是,老爺,我們也應(yīng)該早做準(zhǔn)備。”胡瑞剛道:“等秦章回來了,我們就行動。”胡平道:“賀志斌現(xiàn)在沒找到殷豐,說不定還會找張從城再核實的,老爺,我覺得張從城留著始終是個隱患。”胡瑞剛深吸一口氣道:“說實話,賀志斌現(xiàn)在身為駙馬,又武功高強,在沒有除掉他之前,張從城和殷豐都是個隱患,他現(xiàn)在還沒見到殷豐,張從城的確是個隱患,完了我們得想個辦法先除掉張從城?!焙降溃骸袄蠣斦f的對,張從城和殷豐要是把實話說了,下次賀志斌抓住老爺,老爺就必死無疑了?!焙饎偟溃骸澳阏f也在理,所以,我們要早做準(zhǔn)備?!焙饎傉f著,起身來回走著,然后道:“公主大婚時,我發(fā)現(xiàn)太子爺好像對張荏青是一眼傾心,還專門問身旁的人這是誰,我可以利用這點,先套取太子爺?shù)男湃?,只要與之搭上關(guān)系,我們真的什么都不用怕了?!焙降溃骸爱?dāng)今的太子,就是以后的皇上,只要老爺您能和太子搭上關(guān)系,日后便可權(quán)傾朝野,到時候收拾個駙馬也不再話下。”胡瑞剛點點頭,然后陷入了沉思。
五日后,張從城府中,張從城帶著王悅霞準(zhǔn)備離開京城,眾人已經(jīng)套好了馬車,一共兩輛馬車,前面的一輛乘人,后面的一輛則裝東西。眾人都簇?fù)碇鴱垙某欠驄D出了大門,張從城回頭看著這個張府牌匾,不禁道:“久在樊籠中,復(fù)得返自然。”然后又對著張東宇道:“東宇,你上去摘掉它?!睆垨|宇問道:“爹,為什么???”張東明卻道:“東宇,別問了,爹讓你摘了,你就摘了吧。”張東宇看了一眼王悅霞,王悅霞點點頭,張東宇縱身一躍,便將牌匾摘了下來。張從城道:“東宇,將牌匾放到后面的馬車上吧?!睆垨|宇點點頭,拿著牌匾走向后面的馬車。這時,張達(dá)從里面拿著幾卷字畫也走了出來,他對著張從城便道:“老爺,您吩咐的東西已經(jīng)全部拿完了?!睆垙某屈c點頭,又看了看月兒胡同的盡頭,這時,王悅霞道:“別著急,青兒應(yīng)該快到了?!睆垨|明也道:“爹,我讓你昨天就給青兒說下,你非不聽,要走的時候,才讓瑞雪去公主府叫她,這哪來得及。”說話間,只見一駕馬車疾馳而來,眾人一看,駕車的正是賀志斌,賀志斌駕著馬車快速奔了過來,到了眾人面前,賀志斌一把拉住韁繩,然后跳下馬車,拉起簾子,這時,瑞雪先從馬車上下來,而后賀志斌扶著張荏青也跳了下來。
張荏青跳下馬車,快步走到張從城夫婦跟前,問道:“爹,娘,你們今天就要走嗎?”張從城點點頭道:“是啊,是該走了,京城這地方,我們也是呆夠了?!蓖鯋傁甲呱锨埃鴱堒笄嗟氖?,然后道:“你爹和娘就要回山西老家了,娘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張荏青頓時感到十分難受,她看著二老道:“爹,娘,你們這一走,什么時候才能回來?”王悅霞道:“傻孩子,爹和娘走了,就不回來了,你們要是逢年過節(jié)有空了,就回來看看我們?!睆堒笄酀M含淚水道:“娘,青兒舍不得你們啊?!蓖鯋傁季o緊抱住張荏青,道:“娘何嘗能舍得你呢。”這時,張從城走到賀志斌面前,張了張嘴,可是什么話也說不出來,最后他努力從嘴里擠出一句話,道:“你現(xiàn)在貴為駙馬了,請對青兒好點,青兒是個好姑娘,別讓她傷心難過?!辟R志斌卻淡定道:“你放心吧,縱然我粉身碎骨,也不會讓青兒受委屈的?!睆垙某堑溃骸澳俏揖头判牧??!闭f罷轉(zhuǎn)頭對大家道:“好了,時候不早了,上車吧?!闭f罷,回頭看了一眼張荏青,然后道:“青兒,爹走了?!闭f罷便徑直走到第一輛馬車,張荏青松開王悅霞,走到馬車前,道:“爹,一路多保重,女兒過年時候回去看望你們二老。”張從城點點頭,道:“青兒,你也多保重?!闭f罷便上了馬車,王悅霞也走到馬車前,對著張荏青道:“我的好女兒,一定要學(xué)會照顧好自己?!睆堒笄嗍箘劈c點頭,強忍淚水道:“娘,我會的,你和爹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蓖鯋傁嫉溃骸胺判陌桑愀绾蜕┳舆€有東宇都送我們呢,你只要照顧好自己,為娘就放心了,就沒有牽掛了?!睆堒笄嗟溃骸胺判陌赡?,我會照顧好自己的?!睆堒笄嗾f完便將王悅霞扶上了馬車,吳宜珊也走到馬車前道:“青兒,你就放心吧,我和你哥還有東宇一定會把爹娘安全送回老家的。”張荏青點點頭,吳宜珊也上了車。這時,張東明也走到馬車跟前,道:“青兒,我們這就走了,你完了跟著志斌早點回去吧?!闭f完也鉆進了馬車。第一輛馬車由張東宇趕著,第二輛馬車則由張達(dá)趕著,眾人全部坐好后,張東宇道:“姐姐,回去吧,我們走了?!闭f罷便揚鞭一揮,駕著馬車就離開了,張達(dá)也后面駕著裝滿東西的馬車,對張荏青道:“小姐,回去吧。”張荏青道:“達(dá)叔,你也要多保重?!?p> 待兩輛馬車離開后,張荏青回頭看到瑞雪,奇怪問道:“瑞雪,你怎么沒跟著去?”瑞雪回道:“小姐,我不走了?!睆堒笄鄦柕溃骸盀槭裁??”瑞雪道:“我就留在這里,陪著東宇少爺,老爺和夫人回到老家,有達(dá)叔照顧。大少爺也結(jié)了婚了,只有東宇少爺一人人孤苦伶仃,連飯都不會做,我就不回山西老家了,就在家里照顧東宇少爺?!睆堒笄嗫粗鹧?,提高聲音道:“瑞雪,還是你對東宇一往情深,不像某些人,朝三暮四,新歡變舊愛?!辟R志斌走上前,道:“青兒,今日我還要去一趟百花園呢,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先回去吧?!睆堒笄嗫粗鹧溃骸安挥昧?,這幾天家里就瑞雪一個人,我留下來陪著她吧?!辟R志斌道:“青兒,現(xiàn)在家里都沒人了,你們兩個姑娘家住在這里,我怎么能放心呢?!辟R志斌說著走過來拉著張荏青的手,然后輕聲道:“青兒,聽話,還是回公主府吧。”張荏青道:“真的算了,志斌,你想想,在公主府,我的位置本身就很尷尬,要是再帶著瑞雪回去,算怎么回事?!辟R志斌想了想,道:“那這樣,你和瑞雪就先呆在家里,晚些我過來接你們好嗎?!睆堒笄帱c點頭,然后和瑞雪便進了張府,賀志斌則一個人獨自駕車離開。
話說,張從城等人向山西出發(fā),當(dāng)他們走出京城地界,來到一片偏僻的地方時,這時,突然從道路兩邊竄出十幾個手持刀劍的蒙面大漢擋住了去路。張東宇趕緊勒住了韁繩,將馬車停了下來。急忙問道:“你們是誰?”一蒙面大漢也不回話,直接問道:“來人可是張從城?”這時,張從城從馬車?yán)锾匠瞿X袋,回道:“正是在下,你們是?”蒙面人冷冰冰的道:“我們是來取你首級的。”張東明也走下車來,質(zhì)問道:“你們是何人,我們與你們無冤無仇,為什么要來殺我們?”領(lǐng)頭的蒙面人也不廢話,對剩下眾人道:“上?!边@群蒙面大漢,便提著刀劍沖了上來,張東宇急忙跳下車來,與眾人廝殺在一起。兩三個蒙面人立馬繞過張東宇朝馬車奔來,張從城忙帶著王悅霞和吳宜珊下車,張達(dá)著急慌忙趕了過來,道:“老爺,快跑?!睆垙某堑溃骸翱墒菛|宇他一個人?!睆垨|明道:“爹,快帶娘你們先走,我們里面就東宇會武功,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說話間,蒙面人已經(jīng)跑到跟前,張東明急忙上前伸開雙臂攔住,理論道:“你們到底是何人,為什么……”話還沒說完,就被沖在最前面的一蒙面人,一刀封喉。當(dāng)張東明鮮血噴濺而出,倒地的瞬間,身后的張從城和王悅霞直接楞在了原地,吳宜珊更是直接癱倒在地,張達(dá)撕心裂肺喊道:“少爺……”說著便沖到張東明跟前,當(dāng)張達(dá)剛彎下腰時,又被另一個蒙面人一劍刺死,張從城氣急攻心,大罵道:“你們到底是何人,為何如此心狠手辣,就算我們?nèi)宜?,也不能做個冤死鬼,你們最起碼讓我們知道死在誰的手里吧。”兩個蒙面人慢慢靠近,一人道:“張大人,多說無益,我們也是拿人銀子,替人消災(zāi),有些事,你想不明白,就找閻王爺去問吧?!蓖鯋傁几堑溃骸澳銈冞@群劊子手,也不會有好下場的。”兩個蒙面人也不說話,徑直拿著血跡斑斑的刀劍走了過來,張從城和王悅霞嚇的連連后退,吳宜珊則癱軟在地想動也動不了了,王悅霞急忙喚道:“宜珊,宜珊,快起來。”吳宜珊聽到聲音,想起身,可是根本被嚇癱了,只能兩只手撐著地面往后倒,蒙面人快步上前,便又是一劍直刺心臟,吳宜珊當(dāng)場一命嗚呼。王悅霞失驚叫道:“啊……”遠(yuǎn)處張東宇被幾個人團團圍住,根本不能抽身前來,張東宇一個翻越試圖跳出包圍圈,可耐被幾個高手又追了上來,張東宇赤手空拳,感覺無力招架,他對著張從城夫婦這邊喊道:“爹,娘,你們快跑?!?p> 張從城緊緊抱著王悅霞,慢慢向后挪步,兩個蒙面人手持利刃,死死的盯住二人,向前逼近,這時,張從城愈發(fā)抱緊王悅霞道:“悅霞,別怕,我們一起走,黃泉路上,我也會陪著你的?!蓖鯋傁键c點頭,也緊緊抱住張從城閉著眼睛默默流淚,這時,只見一個身影從張從城身后,跳了出來了,張從城一看,此人正是賀志斌,隨后周龍、周虎和周豹也接二連三,沖了出來,他們站在賀志斌的身后,賀志斌對著蒙面人問道:“你們是誰派來的?”兩個蒙面人也不說話,徑直沖了上來,龍虎豹三兄弟也手持利劍迎了上去,五人廝打在一起。
這時,賀志斌回頭對張從城夫婦道:“看來你為官多年,樹立的仇人還是挺多啊。”張從城看著賀志斌,再看著陸續(xù)倒在地上的親人,只是心如死灰,卻也一言不發(fā)。
張東宇感覺力所不敵,連連后退,只見一蒙面人,從背后飛身一腳將張東宇踹出幾米開外,隨后四五個人就對著張東宇揮刀砍來,張東宇慌忙一個側(cè)身翻躲開,此刻,身旁又跳出二人持刀砍來,張東宇眼看躲閃不及,這時,只見賀志斌從幾人身后飛躍過來,一劍便將一蒙面大漢捅了個透心涼,眾蒙面人皆回頭迎戰(zhàn),賀志斌手起刀落,直接將沖在最前面的一人一劍劃喉,然后又飛身將兩人重踹在地,眾人見賀志斌功夫如此之高,都不敢上前,只見一蒙面大喊道:“撤?!北娙吮阌南绿与x,賀志斌哪里肯讓,他一個空翻擋住兩個人的去路,二人見此,只能揮刀砍來,只見賀志斌,一個回旋踢便將其中一人踹倒在地,又拿劍擋住另一個人的刀鋒,二人打了四五回合,蒙面人自覺不是對手,虛晃一招欲翻身離去,就在他躍起的瞬間,賀志斌也是一個空躍一劍便刺進此人的后背,賀志斌殺完此人,便發(fā)現(xiàn)有三四個人已經(jīng)分頭逃進了兩側(cè)密林之中。此時,龍虎豹三兄弟還與兩名蒙面人廝打在一起,兩名蒙面人看到同伙死傷逃命,他們二人也是且戰(zhàn)且退,想趁機逃出去,這時,賀志斌又躍了過來,一劍便將一人直接刺死,然后從后背將另一人一掌擊倒,此人中了賀志斌一掌,歷時口噴鮮血,倒在地上,賀志斌走到跟前,用劍挑起蒙面人的面紗,然后問道:“說,誰派你來的?”蒙面人口中鮮血溢出,口齒不清回道:“胡……瑞……”話還未說完,便一命嗚呼了。
龍虎豹三兄弟挨個檢查,發(fā)現(xiàn)還有一個蒙面人活著,他們走了過去,將此人抓了過來,周虎將蒙面人的面紗挑開,問道:“你又是誰?”此人道:“我乃是山東平遠(yuǎn)鏢局鏢師郭彥發(fā)?!辟R志斌走過來問道:“是胡瑞剛指使你們來刺殺張從城張大人的?”郭彥發(fā)回道:“正是,是他們用重金收買我們干的?!睆垙某亲呓豢啥舻溃骸昂饎偅媚銈€胡瑞剛,你心如蛇蝎,必定不得好死?!边@時,張東宇拿著一把刀走了過來,他對郭彥發(fā)氣急敗壞問道:“你們這群人下手如此歹毒,和胡瑞剛一樣的可惡。”郭彥發(fā)看到張東宇拿著刀殺心已起,于是求饒道:“我們也是沒辦法,我與你們也是無冤無仇,都是胡瑞剛胡大人唆使的?!睆垨|宇大怒道:“無冤無仇,你們就可以痛下殺手,還我哥嫂達(dá)叔命來?!闭f罷對準(zhǔn)郭彥發(fā)的胸膛就是一刀,郭彥發(fā)瞬時應(yīng)聲斃命。張從城看到滿地的尸首和鮮血,一步步走向張東明和張達(dá)尸體旁,他彎下腰,伸出顫抖的手,在張東明臉上撫摸著,王悅霞也同樣走了過來,俯在張東明的尸體上泣不成聲。
賀志斌與龍虎豹三兄弟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張東宇則將后面的馬車上的箱子一股腦扔下車,然后將張東明、張達(dá)還有吳宜珊的尸體依次搬上馬車。待收拾完這一切,張東宇走到張從城夫婦面前道:“爹,娘,我們走吧?!睆垙某茄鎏煲粐@道:“蒼天啊,我這輩子造孽啊?!睆垙某菍垨|宇道:“東宇,把你娘扶起來,咱們回山西老家,將你哥他們葬入故土?!睆垨|宇慢慢走到王悅霞身旁,將王悅霞攙扶起來,向馬車走去。張從城看了一眼賀志斌,什么話也沒說,步履瞞珊朝著馬車走去。
此時,只見賀志斌在后面問道:“張大人,你就這么一走了之了嗎?”張從城回過頭來看著賀志斌,然后道:“也對,是該了斷了?!边@時,張東宇松開王悅霞,護在張從城的面前,然后道:“你想怎么樣?”賀志斌道:“東宇,我和你爹說的是上一輩子的恩怨,此事與你無關(guān),希望你不要插手。”張東宇冷笑道:“呵呵,笑話,既然是我爹的事,那自然是我的事?!睆垨|宇說著走到賀志斌面前,繼續(xù)道:“是,我知道我打不過你,大不了把命留在這里?!边@時,張從城道:“東宇,扶你娘上車?!蓖鯋傁紖s道:“從城,你不上車,我們也不會上車?!睆垨|宇也道:“是啊,爹,要走一起走?!蓖鯋傁紝χR志斌道:“我們好歹把女兒許配給你,今日雖說是你救了我們,可是現(xiàn)在東明和宜珊還有張達(dá)相繼離去,我們也是生無可戀,你要真的對青兒好,就不要再抓住以前的事不放了,讓我們回山西安葬親人吧。”賀志斌走向前道:“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我救你們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可是當(dāng)年我家人慘遭滅門,就在華安縣衙大堂上,豈是一句話可以輕易帶過的?!边@時,周龍也道:“張大人,所謂,積不善之家必有余殃,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當(dāng)年我四弟全家慘死在你縣衙大堂之上時,你可曾想過你也會有這么一天?”張東宇道:“都說了此事不是我爹所為,你們要實在不相信,我們也沒辦法,那就放馬過來,拼個你死我活?!睆垙某橇ⅠR喝止道:“東宇,你趕緊把你娘扶上車去。”張東宇聞言,卻一動不動,張從城怒道:“東宇,你現(xiàn)在連爹的話都不聽了嗎?”張東宇道:“爹,不是孩兒不聽你的話,只是……”張從城打斷道:“不要說了,將你娘扶上車去?!蓖鯋傁紝χR志斌繼續(xù)道:“志斌,你也算我們家的女婿,你沒聽過,無心為惡,雖惡不罰的道理嗎?當(dāng)年之事,從城只是一個小小的縣令,他有什么辦法和省府來的官員們所抗衡?!睆垙某堑溃骸皠e說了,悅霞,求求你了,上車去吧?!睆垙某钦f著又對張東宇道:“東宇,還不快將你娘扶上車去。”張東宇看到張從城態(tài)度堅決,于是便走到王悅霞跟前道:“娘,你先上車吧?!蓖鯋傁季髲姷溃骸安?,你爹不上車,我也不會上的?!睆垙某强粗娙?,走到王悅霞身旁,撫摸著她的臉頰,然后道:“今生,我覺得最值得驕傲的事,唯獨是娶了你,還有你生的這一眾兒女,這也算上天對我的眷戀。”王悅霞含著淚握住張從城的手,然后道:“我也是,我這輩子能嫁給你,也是無比知足,不求同生,只求共死?!睆垙某撬砷_王悅霞,慢慢走到賀志斌面前,然后悄聲道:“志斌,今日我就再說一次,當(dāng)年之事,如果說真正的罪魁禍?zhǔn)祝呛饎偰獙?,是他一手謀劃,一手設(shè)計陷害你們家的,今日你已成為駙馬,而且武藝超群,他自然很難除掉你,唯有先除掉我們這些當(dāng)年的知情人,方可自保。你若不信我的話,完了可以問問兵部右侍郎殷豐,他也是當(dāng)年的知情人?!敝鼙闹笨诳斓溃骸澳呛饎傔€說是你一手策劃的,你們各執(zhí)一詞,讓我們怎么辦。”張從城也不搭話,繼續(xù)對賀志斌道:“青兒是我們看著長大的,既然她和你已經(jīng)結(jié)為夫妻,那也是命。我也知道,你們彼此深愛,希望上一輩的恩怨就此了結(jié),日后你和青兒千萬不要在為了上一代的恩怨在伴隨著你們這一代?!辟R志斌道:“今天胡瑞剛派人來殺你,我就知道當(dāng)年華安之事,胡瑞剛一定是罪魁禍?zhǔn)祝悄隳苤柑彀l(fā)誓說一句,我們?nèi)冶缓?,與你半點關(guān)系都沒有嗎?”張從城俯身蹲下繼續(xù)道:“實話說,當(dāng)年之事要說怪我,怪就怪我正好那時成為華安的父母官,怪就怪我為人昏聵,世道渾濁?!睆垙某钦f著轉(zhuǎn)向張東宇,道:“東宇,你記住,剛才我和你娘的命是賀志斌救的,我與賀志斌的恩怨已然結(jié)束,從此以后,你不得再與他再生仇恨。”張東宇看著張從城,不知如何回答,只有王悅霞早已淚目,她靜靜的看著張從城哽咽道:“不要,不要啊……”張從城繼續(xù)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說都是實話,我也自感這輩子不算一個存有惡根之人,希望下輩子,再來過吧?!睆垙某钦f完,拿起地上的刀刎頸而亡。
張東宇發(fā)瘋般的跪奔了過來,他跪在張從城面前,大聲哭道:“爹,爹,你怎么那么傻啊,你怎么能這么想不開啊,不是都已經(jīng)說清楚了嗎,爹……”王悅霞面無表情的走了過來,她看了一眼賀志斌,然后半蹲下來對張東宇道:“東宇,娘看得出來,瑞雪喜歡你,瑞雪是個好姑娘,完了你就將瑞雪娶了吧,有瑞雪照顧你,我和你爹也放心了?!辟R志斌聞言,閉上了眼睛。只聽張東宇又是一聲哀嚎道:“娘……”王悅霞也用那把刀了結(jié)了自己的生命,伴隨著張從城的亡靈一同歸天。
良久,張東宇才緩緩抬起頭,他先將王悅霞的尸體抱起來,走向后面的馬車。這時,周虎小聲道:“四弟,要不,我們幫幫他吧?!辟R志斌伸出手擋住,卻什么話也沒說。
待張東宇將張從城與王悅霞的尸體都搬上車后,他將前面的馬車丟棄,只牽著后面的馬車,然后向前走去。當(dāng)他路過賀志斌跟前時,二人四目相對,賀志斌明顯感受到張東宇眼神里充滿那種極寒恨意,
張東宇走遠(yuǎn)之后,周龍便問道:“四弟,現(xiàn)在張從城已經(jīng)死了,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是不是去找殷豐再問問?”賀志斌搖了搖頭道:“不用問了,張從城已經(jīng)用死亡證明了他的所言,難道是我錯了……”賀志斌說著回頭對龍虎豹三兄弟問道:“三位哥哥,我是不是做的太絕,太過分了?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難道我真的錯了嗎?”龍虎豹三兄弟面面相視,周龍最后道:“四弟,你聽我說,你沒有錯,張從城是自殺的,我們要是不救他,他也會被胡瑞剛派的人所殺?!辟R志斌搖頭道:“不,如果沒有我的出現(xiàn),他們?nèi)乙膊粦K遭此禍。”周龍拍著賀志斌的肩膀道:“你的自責(zé),源于對張荏青的虧欠,如果沒有張荏青,也許你現(xiàn)在就不會這么難過?!敝芑⒁驳溃骸八牡?,大哥說的對,因為張荏青,你從來打心里沒想過要手刃張從城,就算他是真兇,你也下不去手的?!敝鼙溃骸斑@一些都是這個胡瑞剛造成了的,這會想起來,此人上次被我們逮住,肯定是知道自己活不了,索性死不承認(rèn),將一切歸咎于張從城,好留給他自己一線生機。”周龍道:“三弟說的對,這個胡瑞剛,雖然不會功夫,可是他卻是最可怕的人?!辟R志斌對眾人道:“諸位哥哥,回去以后,千萬不要告訴張荏青今天所發(fā)生之事?!敝鼙溃骸熬退阄覀儾徽f,張東宇回到京城還是會說的?!辟R志斌道:“他不會說的,他哪怕殺了我,也不會告訴張荏青的真相的?!敝芑柕溃骸盀槭裁矗俊辟R志斌回道:“因為這個世界上,他只剩下張荏青這一個至親了,他不會把這么殘忍的真相告訴青兒的,因為一旦告知,青兒這輩子也不會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