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鴉道人睜大著眼睛看著自己胸口不斷冒出的鮮血,不敢置信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說著說著,就感到了一股無法形容的劇痛,大吐一口鮮血,又道:“為什么,為什么?”
白澤漠然的看著,笑問:“你可曾聽到風(fēng)鈴的聲音?它就在你的心里?!?p> 黑鴉道人搖搖頭,栽倒在地,自死他都沒聽到什么風(fēng)鈴的聲音。
黑鴉道人死了,死不瞑目。
白澤站定不動,從胸口掏出一個青花瓷酒壺,對著嘴就大灌了起來。
壺中百花釀,一口喝一壺。
喝空了之后,白澤拿著斷刃,卻蹲到了黑鴉道人的尸體前,開始放血裝滿酒壺。
這一舉動把還不明所以的觀戰(zhàn)者駭了一跳。
孫小狼咽了口吐沫,自語道:“這面具人殺了黑鴉道人就算了,還要喝他的心頭血,這個變態(tài)!”
言語間驚訝,其實心中已經(jīng)有了懼意,身為江湖老大,第一次對一個人這么畏懼。
這人莫名其妙的殺了黑鴉道人就算了,而且竟然如此殘忍。
白澤把裝滿黑鴉道人血液的酒壺收起,卻是像孫小狼這邊走了過來。
白澤每朝孫小狼走一步,孫小狼的畏懼就大一分,但面上仍是不動聲色。
孫小狼看劍西來還在和趙漣漪打,知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人能救他,于是問:“你想怎么樣?”
白澤笑呵呵的聲音從面具后傳出,伸手道:“玉佩呢?”
孫小狼聽到白澤的話,卻是心安,不在懼怕,他哼笑道:“原來你也是為了玉佩來的?這里所有的人都是為了玉佩來的,有種你就殺了我?哈哈,有種你就殺了我?!?p> 白澤定定的望著哈哈大笑的孫小狼,哦了一聲,然后轉(zhuǎn)身在地上再次撿起了一把刀,沒有絲毫猶豫,雷厲風(fēng)行,殺意瑩然。
孫小狼看在眼里,卻是大驚:“你干什么?”
白澤笑道:“殺了你啊,你要求的,我這人什么都沒有,就是有種!”
孫小狼冷笑:“你如果殺了我,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人知道玉佩的下落了。”
白澤再次哦了一聲,“那又怎樣,我現(xiàn)在忽然很想殺你,先殺了你再說?!?p> 這個世上狠人都怕亡命之徒,但是亡命之徒卻是最怕神經(jīng)病,白澤看起來就像一個神經(jīng)病,什么都不在乎的神經(jīng)病。因為什么都不在乎,又經(jīng)常用笑容掩飾自己內(nèi)心真實的想法,完全看不出絲毫的弱點,這樣的人最是可怕。
白澤說著,拿起刀對著孫小狼就揮了下去,說殺就殺,絕不含糊。
這一刀下去,孫小狼的頭絕對會和尸體分家。
孫小狼嚇壞了,投降了,心里奔潰了,閉著眼大吼道,:“我投降,我投降?!?p> 但是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脖頸已經(jīng)有了涼意,他心想完了,但是等了一會,卻是什么事都沒有,細(xì)看才知是刀背,本來就是刀背砍下來的。
孫小狼大口的喘氣,有種撿回一條命的感覺,不甘大吼道:“玉佩就在客廳左邊的大花瓶里?!?p> 話音剛落,本在打斗中的劍西來卻是聽到,冷笑一聲卻是直接飛身而入客廳。剛剛黑鴉道人的死,劍西來是看到的,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大致猜測這面具人深不可測,而且天魔女趙漣漪實在是不簡單,他已經(jīng)出了全力,但趙漣漪仿佛還有余力,他已有敗相,天魔女的實力實在是大出他的意料。
所以,劍西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搶到玉佩再說。
劍西來和趙漣漪都動了,去了屋里的客廳,但是白澤卻沒動。
白澤卻道:“你說謊!”
孫小狼道:“我沒有!”
白澤舉起刀,冷漠的眼神,仿佛又要劈下。
孫小狼咽了口吐沫,“我投降,我投降,玉佩在我褲子口袋里,你真是個惡魔!”
白澤成功的從孫小狼的口袋中摸出一個黑色的布袋,而布袋中正是他的水紋青龍佩,自是心中一喜。
玉佩在夜晚的光線照耀下現(xiàn)的平平無奇,只比一般的玉佩晶瑩剔透一些,但白澤的眼神卻是迷離的。
孫小狼不甘道:“你怎么知道我在騙你?”
白澤把玉佩攥在手里,搖頭笑:“我是詐你的,沒想到同樣的當(dāng)你會上兩次?!?p> 孫小狼咬牙,第一次上當(dāng)是因趙漣漪,因此,他被廢了雙手,現(xiàn)在玉佩也沒了,還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詐騙,一場空,一場空,到頭來都是一場空。
白澤奪得玉佩,林曦三人看在眼里卻是無力阻止,但此時趙漣漪出來了。
一襲紅楓葉長衣,美人如畫,慢悠悠的走到了白澤的面前淡漠道:“他跑了,玉佩不在那里!”
說話的語調(diào)就像對一個老朋友,她指的人是劍西來。
白澤笑道:“我知道。”
林曦以為趙漣漪會和這面具人打起來,然而卻沒有,氣氛向著非常詭異的方向發(fā)展著。
趙漣漪道:“你拿到玉佩了?”
白澤點頭道:“是的,你可知我一直在找你。”
趙漣漪笑了:“為何找我?”
白澤伸手,把玉佩遞出:“送給你。”
趙漣漪卻搖頭:“我不要,這本就是你的東西?!?p> 白澤卻上前一步,做出了姬浩然和張大年做夢都想不到,也不敢做的事情。
白澤溫柔的走到趙漣漪的面前,深情的把玉佩掛在了趙漣漪的脖子上輕聲道:“送給你?!?p> 天魔女平日里最討厭的就是有男人碰他,稍一觸碰,就是骨碎經(jīng)折的下場,而白澤卻是碰觸了她的脖子,還有精致的鎖骨。
姬浩然和張大年驚的就是這點,但更驚的是趙漣漪卻是不生氣,反而在第一次在外人面前顯示出她的面容本該有的柔弱和溫柔。
她笑如小女子,柔如春水道:“我知道你是誰,但你知道我是誰嗎?”
白澤道:“知道,你是趙婉兒?!?p> 趙漣漪一下收起了笑容,冷漠道:“我不是趙婉兒,我是趙漣漪,你真的還記得我嗎?連名字也記錯?!?p> 白澤道:“你就是婉兒,你可還記得竹屋下,八風(fēng)鈴,八玄琴,八式刀?”
趙漣漪更冷了一分:“我不知你在說什么,你太讓我失望了,你竟把我忘了?!?p> 趙漣漪失望搖頭再搖頭,然后轉(zhuǎn)身,毫不猶豫的走了,孤寂落寞的背影。
她轉(zhuǎn)頭時的眼神如江南的煙雨,凄迷而憂傷,更像婉兒了。
白澤茫然了,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失魂落魄,連怎么出來的都不知了,連原本在院門口的顧青竹消失了也沒有在意。
不重要了,什么都不重要了,但明明就是婉兒,為什么不認(rèn)得他呢?
為什么?
是因為還沒有找到九命鳳凰佩嗎?還沒有覺醒嗎?
為什么呢?
白澤失魂落魄的走到了象山街外。
薛神醫(yī)早就在焦急的踱步等待,看到白澤搖搖晃晃的走過來,欣喜的扶住了他。
但白澤在見到薛神醫(yī)的一瞬間,仿佛腦中有根弦崩斷了,張口就噴了一口血出來,哈哈大笑幾聲,一下子就倒地不起。
薛神醫(yī)把了把脈,擔(dān)憂道:“怎么受了如此之重的傷?難道失敗了,我就說以你現(xiàn)在的功力怎么能打贏星態(tài)巔峰高手!”
薛神醫(yī)搖頭,把白澤背了起來,向著山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