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好一出西廂記
良辰美景奈何天?葉黛暮坐在地上,對著秀麗的山林欲哭無淚。山上沒有阻擋物,將這一整片的綠意都盡收眼里,確實是美景,她也就是這樣才決定出來散步的。但是沒想會扭到腳。幸好的是她不是一個人。
“陛下,這是平地。”徐景茗一臉鄙夷地俯視她。還不如一個人呢。青盞三人用過午膳就再次加急地整理起院子。葉黛暮想反正也只是在寺院附近轉(zhuǎn)轉(zhuǎn),而且還是白天,也就領(lǐng)著徐景茗一隊護衛(wèi)出來散步。
早知道是這樣的結(jié)果,葉黛暮選擇在房間里撐死。徐景茗伸出手來扶她,還不忘落井下石?!俺颊媸桥宸菹?,如此平穩(wěn)的路,就是用來蹴鞠也暢通無阻。不過,陛下摔得這般慘烈,也一定是這平地的錯吧?!?p> 不愧是世家子,毒舌起來也是叫人羞愧死了。葉黛暮真想捂著臉,可是現(xiàn)在根本沒手,只好一路聽著他說。不過,剛剛摔倒的時候聽見的輕笑,真的是徐景茗嗎?葉黛暮的懷疑到了晚上就被證實了。
青筠一臉蒼白,動作僵硬地走了進來。葉黛暮還覺得奇怪,只是出去倒個水,怎么回來都快暈倒的樣子。結(jié)果,她慢慢地湊過來,對葉黛暮說。“陛、陛下。有、有人讓妾來問可還記得河上泛舟人?陛下,您認得嗎?”
葉黛暮第一個反應(yīng),什么鬼?但是她又立刻反應(yīng)過來了?!霸趺戳??青筠你是遇見其他人了?”
“是啊,陛下。太嚇人了。妾從樹下過,一個尖銳的東西戳在妾的脖子上,對妾說的。還讓妾別嚷。陛下,是不是刺客?妾還是去找徐將軍吧?!鼻啾K漸漸緩了過來,恢復(fù)了原本的機靈。
“妾看不是。若是刺客,當(dāng)場就殺了你才是,為什么放你回來?”青盞分析起來倒是都都是道?!安贿^,還是要看陛下。若是陛下不認識,恐怕還是個圈套。”
“河上泛舟人?”葉黛暮又念了一遍。她這輩子就去過一次河邊,就是上次去放花燈呢。泛舟人?不會吧。葉黛暮睜大了雙眸。是謝璇?!拔艺J識。怎么辦?他必是有事要傳給我。青盞,他還說了什么?”
“他說,請陛下相見?!鼻囿拗肋@是自己人,也就不心慌了。她仔細想了一下?!氨菹拢?,他恐怕進不來。徐景茗將軍將這院子把守得很牢,除非現(xiàn)身,否則必定進不來?!?p> “我也是這樣想。不然,他就不會在外面了,直接進來見我不就好了。這下怎么辦?我的腿扭到了,若是這種時候執(zhí)意出去,實在是太可疑了?!比~黛暮苦惱地皺起了眉頭。
青盞倒是給了一個好主意?!氨菹拢梢匀フ易〕种v經(jīng)。讓青筠先去和那俠士說好,讓他在住持的房間等著,然后陛下再去,徐將軍就不會察覺了。”
“青盞,好主意?!比~黛暮立刻讓她去了。霽曦在一邊不說話,小心翼翼地給葉黛暮上藥膏,弱弱地諫言。“陛下,要不今日算了吧。您的腳都青了?!?p> “無礙的。反正就是從這個院子去那個院子坐著。你替我上了藥,已經(jīng)好許多了。”葉黛暮對著這個兔子一般膽小的姑娘鼓勵地笑了笑。
霽曦立刻開心地笑了?!罢娴膯??那妾給您揉揉吧。”
“還是妾來吧?!鼻啾K將差事?lián)屃诉^來,打發(fā)霽曦去給陛下做點心。
“好多了。青盞?,F(xiàn)在就去吧,免得那俠士等急了?!闭f到最后,葉黛暮忍不住笑了起來。那個別扭的家伙竟被叫做是俠士。不過,他某些舉動確實很像。從天而降,伸張正義,實乃大俠風(fēng)范。
他的懷抱也確實很溫暖,叫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那個毛茸茸的安慰。葉黛暮一想到喵喵,心里又是一陣難受。她失去了娘以后,就只剩下他了。喵喵雖然只是隨處可見的田園貓,可是葉黛暮一直覺得他是上天派來的使者。喵喵可神奇了,總是會叼來許多奇怪的東西安慰她,耗子、破鞋子、碎布……甚至是毛筆。
一開始她還很擔(dān)心是從王府哪里叼來的,若是被發(fā)現(xiàn)了,喵喵肯定活不成了。她就把那些東西都埋在了桂花樹下面,后來,漸漸地發(fā)現(xiàn)沒事,她才把那些東西偷偷的用起來。猜想喵喵會帶什么東西回來,是曾經(jīng)的她最美好的期盼。
葉黛暮想著想著,忍不住地露出一個微笑。
“阿彌陀佛,聽聞施主一心向佛,貧僧就為施主講一講禪語?!弊〕忠粣舛U師是一個慈祥的老人,穿著一身樸素的僧衣,披著一赤色袈裟,卻并沒有擺高深的架子,只是簡單地和她講了講這山澗的草木。
本還以為會是十分枯燥的事情,葉黛暮竟越聽越有趣,還連連追問起來?!澳呛傉娴淖约夯貋?,還帶了葡萄嗎?”這說的是一僧人下山化緣,救了受傷的狐貍,狐貍來報恩的故事。雖然不怎么帶有神話色彩,但一愨禪師說得活靈活現(xiàn),叫人不住地好奇。
“施主,您看這院中的藤蔓長得可好。”一愨禪師突然轉(zhuǎn)移話題。
“確實,長得碧綠蔥翠,咦……”葉黛暮仔細一看,那藤蔓中竟掛著累累的果實,正是葡萄。“難道這就是那葡萄留下的種子?”
“阿彌陀佛?!币粣舛U師笑了笑,并不再說下去。反而是對著葉黛暮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接著說道?!笆┲鞯钠咸岩瞾砹恕!闭f完,竟起身,去了內(nèi)室。葉黛暮還很詫異,這時一個身影突然從梁上翻了下來。
一襲白衣,寬大的袖袍如同一片云彩,柔軟地拂過葉黛暮的臉頰。她正對上那雙眼眸,冷冷的,卻又和初見時不同了,帶著一絲煙火氣?!昂镁貌灰姡菹?。”戲謔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
明明是第二次見面,葉黛暮卻一點也不覺得他陌生,仿佛是見到一個許久不見的老朋友一般。她笑道?!拔以摻心阒x璇,或是謝幼安?”
“不必這么見外,陛下。叫幼安就好了。聽仲常說,你真的每天都扎馬步?”謝璇的表情倒不像是在表揚她。
葉黛暮弱弱的表示?!澳钱?dāng)然。已經(jīng)說好的事情,我不會半途而廢的?!彪m然扎馬步的時間并沒有很多就是了。
“是啊,一炷香都沒到的馬步扎起來也不累是吧?!惫徊皇窃诒頁P她,嗚嗚嗚。葉黛暮不好意思地移開目光。很明顯,謝璇并不打算放過她。“陛下,當(dāng)初說好要請我喝酒的。我來要酒了?!?p> 等等,你不是有事找我嗎?葉黛暮一臉震驚?!半y道不是有事找我嗎?”
“是啊。找你喝酒?!敝x璇坦白?!拔冶緛砺愤^這里,偶遇陛下,然后就一時興起找你喝酒了?!?p> 葉黛暮覺得自己就像零零七穿越刀山火海好不容易抵達目的地,卻發(fā)現(xiàn)整個任務(wù)就是上司一個玩笑。葉黛暮想給這個玩世不恭的大男孩一個上勾拳,但是她做不到,那就暫且先記下。她露出一個假惺惺的微笑,用被教導(dǎo)的語氣敷衍道?!拔掖_實想和你痛飲。只是這里并非可以飲酒之處??煞竦鹊絹砣??”
他姣好的面容上呈現(xiàn)出可怕的狂怒,卷起袍袖,二話不說,跳上了房梁。葉黛暮沒想到,謝璇會是這樣的反應(yīng),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謝璇當(dāng)然不可能就這樣離開了,他只是呆在上面表示不想和她說話了。
這男人也太……喜怒無常了吧。葉黛暮扶額。好了,現(xiàn)在要怎么把他哄下來呢?
饗君
新封面到手啦,不知道有沒有顯示出來。嘿嘿,感謝做封面的某兜,出圖很速度,而且饗君自己超喜歡上面的萌動物耶。今日不出意外應(yīng)該有兩更,另一更應(yīng)該比較晚了。 愨(què):誠實,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