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丞相下了朝就聽到身邊的小廝傳話,回到丞相府連朝服都未換去,直沖沖的到了頤景院,見著陸大夫人冷哼一甩衣袖,坐到了老夫人身旁的太師椅,三姨娘親手沏了茶端過去。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丟盡我慕家的顏面!”慕丞相怒火在心中沸騰,大聲呵斥道。
這換米的帳上銀子都還記錄在冊,倒也不能說她私貪銀兩。陸大夫人心底里盤算著,理直氣壯道:“我今日所為又不是為了自己,不都是為慕府嗎?這偌大個慕府,處處都要花錢,我不過是為慕家節(jié)省些銀子罷了。。?!?p> “你還不知悔改!你可知道若是這件事被圣上知道,我可是要丟了頭上的烏紗的!”慕丞相擰緊眉頭眼中怒火不減,面色鐵青咬牙切齒道,“我慕家缺哪些個米錢嗎?你也配得當慕家主母?”
“這換米的事又不止我一人這么干,京城里多數(shù)官宦不都也這么做,怎就會這么巧查到你頭上。”陸大夫人聽到這話心涼了半截,身子癱軟地跪在地上。
“你、你。。。?!蹦截┫嗄槡獾南駢K紅布似的,心中積壓的怒氣終于爆發(fā),揚手就要打在陸大夫人臉上。
君安得了消息便前往頤景院,在門口和慕君雅撞個正著。慕君雅剛一進門便看到自己的父親正要打母親,驚呼道:“父親!”
慕丞相的手還是未落在陸大夫人臉上,在空中攥成了拳緩緩放下,轉(zhuǎn)身坐回太師椅上。一旁站著的三姨娘心底冷笑,不動聲色。
“父親,縱使母親有錯那也是心系慕家!眼下應(yīng)該盡快解決霉米的事,不能讓這事鬧大??!”慕君雅跪在地上攙扶著陸大夫人,急切聲音帶著哭腔替她母親開脫。
慕丞相坐在太師椅上面色疲憊扶著額:“何姨娘,你可有法子調(diào)來些米糧?”
“妾身已經(jīng)和老夫人商量過了,雖是能從娘家借些米,可一下子調(diào)這么多米糧也需要些時日。眼下粥棚又不能貿(mào)然斷了米糧。還有得了病的難民也要解決。。。”三姨娘垂著頭恭敬回道。其實于她來說調(diào)些米糧不是什么難事,可她就是不想陸氏這么輕易就躲過責(zé)罰。
“難民我自會找大夫為他們醫(yī)治。”慕丞相靠在太師椅上陷入沉思,隨后聲音很是冷峻問道,“慕家還有多少好米?”
一時間正屋內(nèi)無一人發(fā)聲,地上慕君雅和陸大夫人抱成一團輕聲抽泣,三姨娘垂下螓首不敢回話。慕家的米早在事發(fā)時就讓人送去粥棚將糙米換掉,眼下除了日常溫飽,多余的一袋也沒有了。
君安神色從容,條理清晰地柔聲回答,“父親,不如先讓婆子丫頭將糙米和霉米分挑出來,將好米和糙米這么樣煮著,免得讓人起疑,待姨娘的米調(diào)過來再全部換成好米。若是有人起疑,就說下頭的人不當心罰過給他們個交代就是?!?p> 慕丞相聞言微微頷首,臉上微露喜色瞬間消失,幽幽的嘆了口氣:“也只能這樣了?!?p> “大夫人近來管家有些勞累了,這管家之權(quán)就交給三姨娘一陣吧。凡是和霉米這事有關(guān)的下人,一律杖責(zé)十板,罰俸半年?!痹S久沒說話的老夫人開口道。
話剛一說完,陸大夫人便暈了過去。慕君雅扶著陸大夫人的身子聲淚俱下,慕丞相到底不忍心,叫人將陸大夫人抬回淼春軒請了大夫醫(y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