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梔齋里,燃得正旺的暖爐上架著幾個琴畫從廚房拿來的紅薯,皮被烤得干枯黑紅,烤裂開的口子里面隱隱約約能看到一抹金黃色,屋子里彌漫著濃濃的甜香味。
君安咽了咽口水,杏眼直直的盯著一刻也不離開,笑著問道:“郡主可要吃?”
“給我也來上一個。”靜茹郡主在一旁迫不及待的搓搓小手等著。
瞧著烤得差不多了,就讓琴畫拿來添碳的火鉗夾了幾個出來放在空盤里盛著,又分出兩個給琴畫拿下去給素霜、青竹分吃。稍稍涼了一會兒,白玉的手指剝皮的時候還是被燙紅的,君安卻樂在其中一口咬下,軟糯香甜的味道散在唇齒之間,小臉盡是滿足的神色。
在莊子上冬日里她最喜歡的事就是烤紅薯吃,看著外頭的大雪手里捧著熱熱的香甜的烤紅薯窩在舒適的被窩里,心里暖意融融十分安逸。
靜茹郡主也很快剝了皮小口吃起來,邊吃邊呼呼的吹著涼氣:“你明日可有什么事?”
“沒什么事?!本惨呀?jīng)吃完一半開始剝另一半的紅薯皮,稍想了想回道。
“年關將至,聽說城中新建了個觀景臺,位置極高可以將京中景象盡收眼底,等到晚上還有煙花表演可觀賞,傅昀邀了我明日去看看,你不如陪我一起?”靜茹郡主瞧著君安的手上、嘴角甚至連臉上都沾了點烤紅薯上的黑灰,忍著笑道,“快給你家小姐絞塊濕巾擦擦臉?!?p> “沒問題。”君安解決完烤紅薯,用著琴畫遞來的熱熱的濕帕子擦了手和臉,整理了一下儀表,想也沒想的答應了。
如今快要過年了,從臘月二十開始京城內(nèi)炮竹喧天花紙滿地,每晚都有人家放著煙火光芒四射。君安在府里只能瞧著幽黑的天空閃過微微光亮,也想去看看煙花表演。
“你怎么裹成這樣?”靜茹郡主略微驚愕的問著。
君安看了看靜茹郡主,一身牡丹如意粉霞襖裙,披著錦緞銀狐大氅,一頭烏發(fā)梳著簡單的凌虛髻,用一支水紅八寶瑪瑙珠釵固定住,宛轉蛾眉,朱唇玉面,一雙好看的眸子盈盈秋水帶著些吃驚的神色,整個人嬌艷如陽。
再瞧瞧自己左三層右三層的,除了月白色的大氅,又圍了條素絨銀鼠圍脖,生生地裹成了個粽子,整張小臉只露出兩只圓溜溜的杏眼:“因為很冷啊!”
若說君安有什么忍耐不住的,那就是畏寒。夏天怕熱倒還好說,最多靠著冰塊匣子近些,不多動彈心靜自然涼??墒嵌斐鲩T,寧愿毀盡形象也要以保暖為主,一絲寒風君安都不想讓它吹進來。
君安柔聲的話被圍脖阻礙,傳到靜茹耳朵里的時候只剩嘟嘟囔囔聽不清楚,她嘆了口氣,將君安的圍脖重新圍好,巧妙地讓朱唇露了出來使君安能清楚的說話。
登上馬車后,君安和靜茹郡主還有她倆身邊的丫頭幾人玩起了葉子牌。君安打不來葉子牌,兩個丫頭又不敢贏靜茹郡主,靜茹郡主把把獲勝,贏得多了她也覺得無趣極了。
又贏了一把后,靜茹忍不住道:“不玩了!不玩了!把把都是我贏,也太沒意思了!”
“不如我們換個玩?”君安看著靜茹淺笑不變,微微挑眉聲音清潤開口。
靜茹將手里的葉子牌一扔,想了想眸子染上一抹流光道:“我們倆對弈一局吧?云霞將棋拿出來?!?p> “是,郡主?!痹葡及讶~子牌放下,將裝在匣子里的棋子和棋盤取了出來。
君安看著云霞打開的棋子和棋盤,白玉為白子、岫玉為黑子,兩種玉石泛著淡淡的光華,都是上等的純玉。若非愛棋懂棋之人,怎么會有這樣一副價值千金的棋子。這樣看來,靜茹郡主的棋藝一定不容小覷。
在君安打量間,云霞已將棋盤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