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巳時,天色大亮,君安緩緩睜眼,昏昏沉沉地從床上爬起,雖不像之前那般宿醉頭疼,但還是發(fā)懵了一會兒,過了半響,唇上傳來陣陣麻意。君安輕碰發(fā)麻的唇瓣,腦中記憶回旋,突然回憶起什么,下了床慌忙跑到梳妝臺前。
透過鏡子,君安依稀看到自己鎖骨處隱隱的粉紅印記,點綴在白皙肌膚上,又看了看身上完好無損的衣服,也未感到什么不適,心里松了口氣。羞紅的小臉憤恨地低聲罵道:“祁子湛不是人!”
門口候著的素霜聽到里面聲響,輕聲詢問著:“小姐可是醒了?”
君安哀嘆一聲后含糊地‘嗯’了聲,趴到梳妝臺上,燒紅的臉埋在臂彎里。
素霜端著洗漱的銅盆進門,瞧著君安無精打采地坐在梳妝臺前,鎖骨處斑斑點點的粉紅痕跡,關切問道:“小姐身上是怎么了?”
“被蚊子咬了?!本材樕衔⒓t隨口胡謅了一句,連忙轉移話題問道,“今日有什么事嗎?”
好在素霜心思單純,稍稍一愣心想:這冬日里也有蚊子?下次還是給小姐備些驅蚊蟲的香吧。
素霜拿起件外袍披在君安身上回稟:“前頭管家傳了老爺?shù)脑拋?,今日初一圣上親臨大慶殿舉行大朝會,各國使臣紛紛進京朝貢,還請小姐好生梳妝打扮,待申時隨老爺、大夫人和大少爺進宮參拜?!?p> “既是這樣,未防殿前失儀,你便幫我選個高領的衣服遮遮這蚊子塊?!本裁嫔锨謇淦降姆愿浪厮?,心里卻是一陣惱火又啐了幾句祁子湛,才熄下怒火。
說話間,琴畫和青竹也端著吃食和新做的衣裳進門伺候,三人圍著梳妝臺伺候君安梳妝打扮。
北城門五、六里外,南越儀仗隊不緊不慢的緩緩前行。最前面的是白煜太子親兵開路,中間是奢華富貴的太子車輦,最后是隨行的侍從使臣和一車車朝貢,旗幟招展,浩浩蕩蕩百十來人。
太子車輦內寬敞無比,可以容下五、六人,車內鋪著厚厚的毯子,鎏金香爐里燃起特制熏香。外頭是一圈透光防風的錦緞簾幕將馬車圍得嚴嚴實實,四匹油光水滑的棗騮馬邁著優(yōu)雅的小方步,穩(wěn)穩(wěn)地拉著馬車。
白煜慵懶的坐在車內,一身太子朝服,頭戴金冠,身穿黑色金線祥云騰龍長袍,袖口衣擺皆有金線云紋,那刺繡惟妙惟肖,金龍仿佛呼之欲出,其腰間纏著一條金腰帶,足蹬黑色皂靴。
這一身尊貴華麗,面如冠玉的容顏豐神俊美,眉目間盡顯張揚本色,端的是狂傲不羈風華自若,何其驕傲。
白煜手里正拿著本書在品讀,頭也不抬沉聲問道:“黑無,還有多久進城?”
“已經(jīng)隱約能看到城門,估摸著還要一兩個時辰?!避囃庖簧砗谝聞叛b的黑無眺望遠處回稟道。
“嗯?!卑嘴蠎寺?,盯著書半響不翻一頁,忽地‘啪’一聲合上了書,緩緩開口,“派個人先行一步,去瞧瞧大祁誰來迎接?!?p> “是?!焙跓o立即回復,隨后對著身旁緊隨的衛(wèi)兵吩咐了一聲,那衛(wèi)兵腿一夾打馬向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