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秣馬梁山

第四章 酒坊落成,下山買糧

秣馬梁山 七彩石 3128 2017-01-27 12:30:55

  晌午之后,徐老漢來到山寨。王浩看著惶惶恐恐的徐老漢,說道:“二十貫錢可拿到了?”徐老漢怯聲答道:“謝公子厚待?!蓖鹾迫炭〔唤?,說道:“你可是認為本公子恃強凌弱,強行逼迫你上山?”徐老漢看向王浩,不知如何作答。王浩環(huán)視眾人,說道:“無論你們是否心甘情愿,既然跟了公子我,就必須遵守我的規(guī)矩。本公子絕不會虧待你等,但是如果發(fā)現(xiàn)有誰賣主求榮,小心他的項上人頭?!笨聪蜷T外,又說道:“馬得草,把張三狗幾人喊進來?!逼讨?,眾人到齊,王浩說道:“今日每人領(lǐng)錢十貫,今日之后酒坊中所見所聞,不得對任何人說起,倘若泄露了秘密,等同賣主求榮?!北娙寺勓裕R聲說道:“公子教誨,銘記于心。若違背誓言,斷子絕孫,不得好死!”

  眾人領(lǐng)完安家費,王浩問道:“建造酒坊所需材料,可曾備齊?”木匠答道:“已按清單備齊?!蓖鹾瓶聪蛐炖蠞h,說道:“梁山之上所有空地,可自由挑選。徐師傅,請吧!”徐老漢面帶無奈,說道:“謹遵公子號令!”在徐老漢的帶領(lǐng)下,眾人開始在梁山之上尋找合適的場地。傍晚時分,所有開闊平地幾乎走遍。王浩尋了一件廂房,作為眾人暫時的集會之地。張三狗搬來兩張方木桌,放在房間中央。半刻之后,馬得草拿來了飯食。放好碗筷,王浩說道:“一日奔波,諸位辛苦。王浩在此敬大家一杯?!北娙思娂娕e杯。王浩又看向徐老漢,說道:“徐師傅認為選擇何處為好?”徐老漢稍作思量,說道:“有一處極好,只是花費甚多?!蓖鹾拼鸬溃骸罢f大概數(shù)目?”

  徐老漢反問道:“公子想要幾座酒窖?”王浩又問道:“一座酒窖幾日可出酒,一次可出酒幾許?”徐老漢答道:“夏季十一、二日,冬季十五、六日。一窖可出酒八到十壇。”王浩心想:“倘若蒸餾之后酒氣濃縮三倍,那么一窖可出酒三壇。一壇酒大約十斤?!毙煨煺f道:“五座酒窖?!毙炖蠞h答道:“瓦房五間,茅屋十間。大約六百貫?!蓖鹾莆⑽櫭迹瑔柕溃骸暗攸c在哪,六百貫可是全部花費?”徐老漢說道:“不包括購買黍米的錢。地點就選斷金亭東面半里的山坳。那里有溪水流過,是釀酒的絕佳之地?!蓖鹾拼藭r確有肉痛之感,一千貫錢就這么花完了大半,轉(zhuǎn)念一想自己床頭柜中還有八十兩碎銀,咬牙說道:“明日開工,就按徐師傅說的辦?!?p>  一個月后,茅屋、瓦房全部搭建完畢,五口酒窖也完善。王浩出于保密考慮,又額外花費五十貫錢夯了一圈圍墻?;镉媯兙幼〉姆课輨t被安置在了圍墻之外。此時,不僅王倫調(diào)撥的一千貫錢已經(jīng)全部花完,王浩自己的私房錢也支出五兩。王浩和七位屬下站在酒坊的大院中,看著嶄新的房屋,延伸至百步開外的水渠,臉上無不浮現(xiàn)莫名的滿足。眾人沉浸于喜悅之中,王浩卻突然質(zhì)問道:“徐老漢,你老老實實跟本公子說,咱們這酒坊是不是建的過于大了點。”徐老漢嘿嘿一笑,答道:“不敢期滿公子,咱們這酒坊老頭我是按照鄆城縣官家酒坊的標(biāo)準(zhǔn)設(shè)計,一磚一瓦無不恰到好處。倘若公子有機會參觀鄆城縣官家酒坊,就會發(fā)現(xiàn)咱們酒坊的獨到精辟之處?!甭牭酱颂?,王浩說道:“你張口閉口鄆城縣官家酒坊,莫不是你干過官家酒坊的差事?”徐老漢一聲嘆息,說道:“十五年前老漢正是鄆城縣官家酒坊的大師傅,無奈上官為以權(quán)謀私,強行將我趕走。沒了營生,只得變賣城中家產(chǎn),回鄉(xiāng)開了徐氏酒坊?!?p>  王浩饒有興致說道:“這么說徐氏酒坊不是徐氏宗族的產(chǎn)業(yè),而是你徐老漢一人的私產(chǎn)?!毙炖蠞h搖頭,說道:“徐氏酒坊是我一手創(chuàng)立,但徐氏族人出了本錢,每年按股分取紅利?!蓖鹾朴謫柕溃骸跋乱徊轿覀冊撟骱未蛩悖俊毙炖蠞h說道:“進縣城買黍米,制作酒曲,然后開窖釀酒?!蓖鹾泼嗣找娓砂T的錢袋,說道:“馬得草你迅速下山,請朱頭領(lǐng)幫忙準(zhǔn)備牛車。明日進城買米?!?p>  鄆城縣地處東京、大名、濟南、應(yīng)天四府之中央,東面毗鄰梁山泊,人口數(shù)萬,為南北客商往來之要道。王浩數(shù)人牽牛車自東門入城,見城門口處人頭攢動,故駐足而觀,只見一老叟面朝墻上告示,手捋頜下銀須,片刻后搖頭念到:“道君皇帝登大位一十九年,是年冬至契合軒轅黃帝得寶鼎神策之時節(jié)。為求風(fēng)調(diào)雨順,國泰民安,圣上祭祀祖廟,召見群臣,三思而定——變更年號,改政和為重和。重和元年,大赦天下,以慰上蒼好生之德?!蓖鹾瞥聊瑹o語,隨人流消失在街道鬧事之中。

  來到米店,碩大的倉房中擺滿密密麻麻的布袋,布袋之中散發(fā)著五谷天然的氣味。大廳中央,是盛滿各種糧谷的木甕,木蓊之前立一片木牌,木牌之上標(biāo)明價碼。這時一名中年男子走來,說道:“徐師傅好久不見。”徐老漢點頭回應(yīng),而后對王浩說道:“稟公子,這位是糧店周掌柜,與老漢有二十多年交情?!蓖鹾拼蛄恐矍暗闹心昴凶?,緩緩說到:“不知現(xiàn)在糧價幾許,大宗購買可有優(yōu)惠?”周掌柜來到木牌之前,說道:“公子請看,木牌之上標(biāo)明的價碼為均價,稻米一旦一貫錢,粟米一旦七百文,麩麥一旦六百文,黍米一旦五百文,菽谷種類繁多,一斗三十文到六十文之間?!蓖鹾瓶聪蛐炖蠞h,說道:“把我們的清單給周掌柜,若此處種類齊全,就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敝苷乒翊蜷_清單,但見“稻米十石,麩麥?zhǔn)?,黍米二十石,菽谷共計六十斗?!遍_口說道:“公子所需貨物,本店都有,至于價錢,還親稍后片刻?!庇殖箝T喊道:“老二,給客人上茶?!卑氡K茶之后,周掌柜收起算盤,說道:“公子支付三十貫即可。”王浩喝完杯中茶水,拿出一把兩碎銀,說道:“這是十五兩碎銀,請周掌柜收好?!敝苷乒駥⑺殂y拿在手中,稍作掂量,說道:“分毫不差?!?p>  王浩有些驚訝,提醒道:“周掌柜難道不用稱量?”周掌柜微微一笑,說道:“在下對自己這只手有足夠信心,從商三十年,不曾出過差錯?!蓖鹾坡冻鲭y以置信的表情,說道:“佩服!”周掌柜謙虛道:“雕蟲小技,不足掛齒。王公子今日貨物繁多,僅一輛牛車恐怕不足使用。本店可派人送至公子莊上?!蓖鹾瓶戳艘谎坌炖蠞h,說道:“如此最好,在下先行謝過。煩勞周掌柜將七成貨物運至徐氏酒坊,剩余三成我自行運輸?!毙炖蠞h意料之外,半息后說道:“全憑公子吩咐?!闭峦戤?,王浩又說道:“張三狗、馬得草你二人速速裝車,今日本公子帶你們吃一頓鄆城縣的酒樓?!眱扇寺勓韵渤鐾?,喊道:“得令!公子稍后?!蓖鹾泼嫦蛑苷乒?,問道:“縣城之中可有出色的酒樓?”周掌柜答道:“縣城之中新開了一家‘小樊樓’,據(jù)說是原來東京城中‘樊樓’的一位廚子掌勺。售賣的也全是東京的官酒。公子可以一試?!蓖鹾普f道:“那咱們就去小樊樓?!?p>  小樊樓位于城中偏東,坐北朝南,分上下兩層。主樓后方是一座大院,大院西側(cè)是廚房,北側(cè)是廂房,東側(cè)是牲口鵬,正對主樓旁的側(cè)門。馬得草負責(zé)將牛車趕入大院,又把黃牛牽入牲口棚,填滿草料飲水。王浩則帶人直上二樓,挑了一張靠近窗戶的桌子。小二跑來,擺上茶碗,倒?jié)M茶水,恭敬說道:“幾位客官要何酒食,本店既有東京的官酒,又有東京樊樓的名廚掌勺?!蓖鹾普f道:“你家主廚的拿手好菜來四道,要兩葷兩素,炊餅二斤,官酒二斤。”飲茶半碗,酒菜俱全。王浩叫來小二,指著一道形似豬肉的菜說道:“此菜很是眼生,可是豬肉,如何烹飪?”小二滿臉自豪,說道:“公子有所不知,此道菜肴是東坡學(xué)士當(dāng)年自黃岡返回東京時帶來,曾專門為此賦詩一首‘黃州好豬肉,價賤等糞土。富者不肯吃,貧者不解煮。慢著火,少著水,火候足時他自美。每日起來打一碗,飽得自家君莫管?!识妹畺|坡肉’?!蓖鹾瀑|(zhì)疑,說道:“你方才所念,只是一首打油詩,真能是東坡學(xué)士所作?”小二有些捉急,說道:“當(dāng)然是東坡學(xué)士所作。這是東坡學(xué)士專門寫給市井小民的,若是浩浩蕩蕩寫一篇大賦出來,也沒誰能看得懂啊!”王浩自覺言之有理,又問道:“這道魚塊呢?”小二說道:“這不叫魚塊,叫‘把’。將鮮魚風(fēng)干后入料,味道很是鮮美,是東京城的名菜。”小二又看向另外兩盤素菜,說道:“北方冬季寒冷,種不得青菜,唯有蘿卜和大頭白?!蓖鹾泣c頭,拿出五文錢賞了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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