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夾住樹干的雙腿一松,約翰頭下腳上,悄無聲息地滑了下去。
約翰手猛一用力,捂住身前正在張望的阿爾卡多士兵的嘴,把對方的頭死死摁在自己的胸口。
隨著獵刀灰暗的刀刃劃過阿爾卡多士兵的喉嚨,空氣中彌漫起濃烈的血腥味。感受著對方的身體慢慢癱軟,約翰趕緊拿他手里的武器和背包,身影下一刻便消失在了樹林之中。
約翰再次露出身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機車邊上。將剛剛帶回來的武器扔到車斗里,他打開從那個士兵身上拿回來的背包,把東西都倒在了地上。
“這是什么?”
漢克突然看到地上的東西里有一個反光的物體,他下意識撿了起來,舉到了眼前仔細觀察起來。
“這是……通訊器?”弗萊看到也湊了過來,他看著表面繁復(fù)的術(shù)式紋路,皺著眉頭說道:“但是這種通信器有什么用?共鳴術(shù)式的輻射范圍會因為當(dāng)中阻隔物的多少而變化,在這樣的樹林里,能超過百米就不錯了?!?p> “但是如果有一個功率特別大的共鳴術(shù)式作為中轉(zhuǎn)站,覆蓋范圍就能大的多……”漢克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通訊器上還沒有被激活的術(shù)式,又低頭開始在地上翻找,“不過這樣會焚燒作為能量源的術(shù)式材料,只要看有沒有這樣的殘骸就能知道了……”
“你是了解這東西?這不是軍方技……謝特……我居然忘了……”
弗萊看漢克如此熟悉這種東西一開始感到十分驚奇,但話剛剛睡到一半,就翻了個白眼停了下來。
“你這家伙恐怕什么技術(shù)都能知道,在其他國家保密的東西,在海文海爾只看你價格出的高不高?!?p> “嘿……這算保密的技術(shù)……連阿爾卡多那些貴族與情婦聯(lián)系用的通訊器都比這個還記得多!”
漢克瞟了弗萊一眼,臉上露出奇怪的笑容。
“他們把共振術(shù)式嵌套在共鳴術(shù)式里,前面弄了一塊用黃金制成的圓形薄片。這樣不只是可以用代碼來交流,還能聽到對方的聲音。我那時候復(fù)制了一個通訊器,不得不說,這些人居然能光靠聲音就能高……嗯?”
正當(dāng)弗萊感嘆以后絕對不能把任何通訊設(shè)備交給漢克修理的時候,漢克突然停了下來,他看著手里兩塊術(shù)式材料,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怎么了?看出什么了么?”
弗萊見漢克突然皺起了眉頭,不由擔(dān)心起來。他停下手里的正在整理的術(shù)式袋,語氣急促地問道。
“這個通訊器最近用過,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睗h克把手里的術(shù)式材料遞給弗萊,示意他仔細看看,“但是這些術(shù)式材料完全沒有因為超負荷使用而被焚燒的痕跡,這就麻煩了……”
“嗯?怎么會……也許只是聯(lián)系了附近的人呢?”弗萊也下意識覺得事情有點不對,但是一時也說不出為什么,只能往樂觀的方向猜測,“或者是他嘗試聯(lián)系了什么人,但是最后失敗了也說不定?!?p> “不……我可不會這么想……”漢克擺弄了一下手里的通訊器,抬頭看了看被樹葉分割成無數(shù)小塊的天空,“要知道共鳴術(shù)式在空曠地帶的輻射范圍甚至能夠讓飛艇和地面溝通,而且還只是正常運行的情況下……”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頭頂一架飛艇作為中轉(zhuǎn)站?”弗萊聽到這里搖了搖頭,一臉荒謬的看著漢克,“阿爾卡多帝國膽子再大,也不敢就這么把飛艇派到這里來吧?到時候真的被打下來,他們連報復(fù)的理由都沒有……”
“不一定是飛艇……一個超小型空艇都可以充當(dāng)共鳴術(shù)式的載體?!睗h克擺了擺手,開始翻檢地上的東西,“極端情況下那上面連推進系統(tǒng)都不需要,只需要事先充滿氫氣就行了,完全可以最為一次性工具來使用?!?p> “但如果真的用了這樣的手段,我們接下來面對的就不再是那些蹩腳的家伙了?!奔s翰這時候已經(jīng)坐進了機車,此時正在輕輕用獵刀在子彈上刻出復(fù)雜的花紋,“他們既然已經(jīng)花了這么大代價,就肯定不想空著手回去。之后追捕我們的,肯定是阿爾卡多帝國的精英隊伍?!?p> “希望那些貴族不會心疼……”漢克看著遠處突然飛起的鳥群,陰測測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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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亂塞了幾口罐頭,弗萊靠在一棵樹的樹根下不斷得按摩著自己的右手。
為了防止被追擊他們的阿爾卡多軍隊發(fā)現(xiàn),弗萊再一次不顧約翰的反對,維持了一整天的靜音術(shù)式。
雖然因為有了上一次的經(jīng)驗,弗萊控制術(shù)式的技巧成熟了很多,但是長時間維持術(shù)式對身體造成的負擔(dān)卻不是靠技巧或者是鍛煉就能克服的。
“小白臉,早點休息,今天你就不用守夜了?!奔s翰走了過來,把一個瓶子遞到了弗萊面前,“喝一口,可以緩解一下疼痛,雖然效果沒有那么明顯就是了……”
“我沒事,反正手這樣我也睡不著。”弗萊接過瓶子,無所謂的笑了笑,“不過你居然還會配制藥劑?哪兒找到的材料?”
“這可不是什么藥劑,三星白蘭地而已……”約翰笑了笑,幾下便竄上了弗萊靠著的大樹,“記得別喝太多,不然明天就沒了!”
弗萊笑了笑,拿起瓶子抿了一口,感受著辛辣的酒漿在嘴里擴散開來,原本敏感而亢奮的神經(jīng)漸漸舒緩了下來。
抬頭看著漆黑的夜空,弗萊下意識摸了摸懷里的手槍。槍身冰冷的金屬觸感以及淡淡的硝煙味讓弗萊有了一絲安全感,這讓他有些感慨,苦笑了一聲,他閉上了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弗萊突然在一陣心悸當(dāng)中醒來,他下意識舉起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握在手里的左輪槍,指向漆黑一片的樹林。
“怎么了?”
約翰聽到弗萊發(fā)出的動靜,滑下樹來輕聲問道。
“不知道,但是我好像感覺到了什么……”
弗萊沒有回頭,依舊警惕地看著一片寂靜的樹林。他的目光不斷掃過眼前每一個角落,但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
即使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有人接近的跡象,約翰還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仔細觀察著樹林。雖然約翰對于自己的感知非常自信,但看到弗萊的動作,他不禁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是否正確。
“到底怎么回事?你們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漢克也醒了過來,見到兩人緊張的樣子,也舉著機槍壓低身形快步走了過來。
“弗萊好像感覺到了什么,但是暫時還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蹤跡?!奔s翰收起槍站了起來,皺著眉頭看向弗萊,“你確定有人過來了?你到底感覺到了什么?”
隨著弗萊的大腦慢慢清醒,心悸的感覺越來越清晰。他不斷思索著從睡夢中驚醒的原因,直到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左肩正不自覺地顫抖著。
“我想我知道是什么人來了,或者說,是什么東西……”
弗萊用右手按著義肢與肩膀接合的位置,目光仿佛穿透了無盡的黑夜,與正在向他們襲來的存在對視。
“阿爾卡多神秘學(xué)家制造的軍隊,魔鬼組織移植者……”
“他們「看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