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嗯——”
伊莉雅伸了個懶腰,坐起身,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不在馬車上了。
“這是哪?!”
環(huán)顧四周,這里應(yīng)該是什么建筑的內(nèi)部,而自己正睡在其中的某一個房間。
“砰砰砰。”
敲門聲響起,隨即走進來一名圣騎士,手上還端著放有一塊黑麥面包和一杯牛奶的餐盤。
“啊,小姐,你醒了?!?p> “這里是哪?我為什么會在這里?”
“這里是北地哨塔。一位老農(nóng)夫?qū)⒛銕У竭@里來,并委托我們照顧你一段時間?!?p> “他有留下什么話嗎?”伊莉雅問。
圣騎士聞言,嘆了口氣:“他大概不會回來了,小姐?!?p> “他向著病木林的方向離開了,我們攔住他,問他去那個鬼地方干什么,他竟說要去斯坦索姆。真是瘋了。一個老農(nóng)夫去那里無異于自殺。”
此時,伊莉雅的瞳孔變?yōu)榧t寶石般的鮮紅,沖上前揪著圣騎士的衣領(lǐng):
“你們就沒有攔住他嗎!”
“小姐,冷靜?!笔ヲT士強有力的手握住了伊莉茍薩的手腕,伊莉茍薩“嘖”了一聲,抽回了手。
冷靜?說得倒容易,伊莉茍薩聽到斯坦索姆這個詞時,就沒法冷靜下來了。不過為了防止暴露身份,在頭發(fā)也隨著伊莉茍薩一起變成金色之前,她強壓著情緒換回了伊莉雅。
“這個老頭趁我們不備,把我和另一名騎士都打翻在地,等我們爬起來時,他已經(jīng)不見了?!?p> 和每一個青銅龍一樣,伊莉茍薩當然很清楚:斯坦索姆是一個相當麻煩的時空節(jié)點,簡直可以說是東部王國最兇險的地方。
一個老人獨自一人去那里,雖然不知道他要去干什么,但結(jié)果已經(jīng)不言而喻了。
“讓開,我要去救他?!?p> “這可不行,小姐。”圣騎士理所當然地攔住了她。
他將餐盤放在桌上:“先吃東西吧,有什么話,明天早上再說?!?p> 似乎是為了防止伊莉雅亂跑,圣騎士在關(guān)上門后還從外面掛上了鎖。
“喂!你們來真的啊!”伊莉雅沖過去拍門,結(jié)果當然無濟于事。
...
“都是你,非要把凡人牽扯進來。”伊莉茍薩責怪道。
“哦?”伊莉雅瞇眼看著她:“之前是誰口口聲聲說‘凡人生死不關(guān)我事’的來著?你好像對這個老先生格外關(guān)心呢?!?p> 伊莉茍薩打岔道:“吾等不如先考慮一下怎么從這里出去吧?!?p> “這不是很簡單嘛,色...”
“不行!”
“總比你直接炸開一個口子逃出去好吧?”伊莉雅打著哈欠道。
“啊——麻煩死了。吾最討厭圣騎士了。”
...
東瘟疫之地的北部森林,如今已經(jīng)變成了被稱為“病木林”的死亡森林。
那些還沒有被圣騎士消滅的天災亡靈們盡數(shù)遁入了這里,導致林內(nèi)兇險無比。
好在老人躲避這些家伙是輕車熟路的。這會兒,他已經(jīng)到達了病木林的北側(cè)出口,面前,便是詛咒之城——斯坦索姆的正門了。
這座城鎮(zhèn)里恐怕有不下數(shù)萬只亡靈。但想要讓老人的兒子答應(yīng)幫忙,這斯坦索姆中的某樣東西是必不可少的。
雖然老人已經(jīng)委托了一個冒險者去找尋其它的重要物品,但這最后一樣東西就位于斯坦索姆里..想必也沒什么人會接這種活吧。
所以他親自來了,還為了防止那名少女跟上來,讓圣騎士看住了她。
他當然知道斯坦索姆已經(jīng)成為了一座亡靈和瘟疫的樂園,他可不是來送命的,自然不會去走正門了。
城外有不少下水道的出口,這些下水道直通斯坦索姆城內(nèi)最大的建筑——市政廳。
強忍著劇烈的臭味,老人頭暈目眩地鉆進了下水道。
半晌后,當他抵達市政廳時,已經(jīng)沒有多余體力了,就地癱倒在這走廊上。
“唉,我是真的老了。”老人感嘆道,在下水道中干掉幾只食尸鬼就已經(jīng)讓他氣喘連連,他進入市政廳時幾乎是爬著進來的。
腳步聲由遠及近,此時的老人已經(jīng)無法挪動半分,當即就被來者看到了。
“是誰!入侵者?!”
“哈,沒想到市政廳中居然還有活人啊。”老人瞇著眼道。
“少廢話,站起來?!?p> 一名鎧甲上漆有猩紅色標識的士兵站在老人的面前,命令道。
看樣子這家伙應(yīng)該是在這附近巡邏,正好撞見了潛入市政廳的老人。
這是血色十字軍,一支狂熱地四處圍剿亡靈的勢力。
“血色十字軍么?沒想到你們居然成功打進了斯坦索姆,似乎...還站穩(wěn)了一個據(jù)點?我本來以為你們都是廢物?!崩先死湫Φ馈?p> “少廢話,站起來,我要帶你去檢查你是否染上了瘟疫,再讓檢察官決定怎么處置你。”
“看樣子市政廳中沒有亡靈了,那可就省事多了。”
士兵逼近老人:“你自言自語說什么呢,入侵者?”
“呸?!崩先艘豢谔低略谑勘哪樕希骸拔艺f,你們這些狗娘養(yǎng)的?!?p> 這些狂熱的家伙畢竟頭腦簡單,相當容易激怒。
“你這——!!”
士兵怒不可遏地將手中的長矛向老人戳去,長矛尖端居然發(fā)出了圣光的熾熱能量!
老人一個側(cè)身閃開了攻擊,順勢一腳將其掃倒。
他撐著身體站起身,用全身的力氣向士兵壓去。
他一記肘擊直接命中了士兵的喉嚨,這讓士兵一陣痙攣,松開了手中的長矛。
老人一腳將長矛踢開。這名年輕力壯的士兵也不是省油的燈,趁勢翻過身來反將老人壓在身下,面目猙獰地就要一拳打?qū)⑾聛?..!
然而,他的表情瞬間定格,然后無力地倒在了老人身上。
“圣光啊,請寬恕我?!崩先诵闹邪的?。
老人從士兵的胸口將匕首拔出,將他往旁邊一推,劇烈地喘氣并咳嗽著。
老人劇烈起伏的胸口半晌后平靜了下來。
“圣光寧愿幫助血色十字軍...也不肯眷顧我這個風燭殘年的老頭子。”
“圣光啊,如果你能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挽回我們破碎的信仰,重拾我們失去的榮耀,那就請你再度對我降下祝福,賜予我力量吧?!?p> 老人閉上了眼,祈禱著圣光的降臨。
一段漫長的等待過去了,圣光沒有任何響應(yīng)。
老人自嘲般地笑了,他早該知道的,自從他被剝奪了圣光后,就再也感受不到圣光的力量了。
更何況,他還殺了一名圣光的信徒,哪怕這是一個他極度厭惡的血色狂熱份子,但這也足以成為圣光拒絕他的諸多理由之一。
老人因為過度透支體力而顫抖的手從腰間取出了一瓶治療藥水,這是他最后的一瓶儲備了。他拔開瓶口木塞,一飲而盡。
雖然治療藥水能治療他的傷口,但對于體力的重度流失可起不到任何幫助。
現(xiàn)在他只想趕緊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兒,按照他現(xiàn)在的糟糕情況,哪怕是再來一個敵人他都沒辦法再戰(zhàn)斗了。
老人看向了地上的那具尸體,胸口已經(jīng)浸滿了血液,很顯然這套制服已經(jīng)用不了了。
但是,他一樣有辦法。
...
片刻后,市政廳側(cè)廳的某條走廊,一名正在值夜班站崗的守衛(wèi)聽到了異響。
“咳咳——救——”
從拐角走出一個血色士兵,他的大片衣物都浸滿了血,想必是受了重傷。
守衛(wèi)連忙走上前去扶住他:“兄弟!怎么了?!有入侵者?!”
這個血色士兵抬起頭,露出一張飽經(jīng)風霜的面孔:“當然有了?!?p> 話音剛落,守衛(wèi)的脖頸就吃了一記手刀,守衛(wèi)嘴里只吐出了一個含糊的音節(jié),便不省人事了。
老人甩了甩有些發(fā)麻的手腕:“精靈小姑娘的招式還挺好用。雖然我不過是有樣學樣而已?!?p>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