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禾醒來時,月奪魂沒有發(fā)作,記得東月說過,她的血液能進化一切毒物,所以那月奪魂傷不到她,她也沒有很驚訝。
她所處的位置不知道在何處,只是這間屋子十分的空曠,單色的房間內(nèi),只有一張床一張矮桌和床頭放著的熏香,只是屋外卻是十分的好看,放眼望去云霧裊繞樹木蔥郁。
“醒了。”女人的聲音從屋內(nèi)傳來,秦百曦從屏風后走了出來。
清禾見到她時微微皺眉,她記得這個女人,就是那天在街上要殺慕容舒越的人,清禾穿著素色的長袍頭發(fā)披散著若是忽略她帶有敵意的雙眼,定然會覺得她是個柔弱的女子,只是這個柔弱的女子卻厲害的狠。
“是你。”
“不錯,很高興見到你?!?p> “我可以點也不想見到你?!鼻搴萄壑械臄骋庥侄嗔艘唤z厭惡。
秦百曦似乎一點也不在意清禾的敵意,只是用一副看著可憐人的模樣看著清禾,搖頭嘆道:“真的很不明白你們這些人究竟在想什么?!彼诎琅?,給清禾倒了一杯清水,聲音卻依舊清脆悅耳緩緩道來:“慕容舒越的生死真有何執(zhí)著,竟讓你們這么舍身保護的?!鼻匕訇貙⒈油葡蚯搴陶局姆较颍骸罢堄??!?p> 清禾雖不想與她打交道,但是現(xiàn)在在秦百曦面前大約是屬于被囚禁的狀態(tài),太囂張了恐怕會自討沒趣,既然現(xiàn)狀她無法改變,索性她便坐在了秦百曦的對面,端起那杯清水,抿了一口。
秦百曦見她不再像之前那么抗拒便微微一笑,清禾看在眼里,這個秦百曦她雖不喜,但是她長得卻極其好看,只可惜她們是敵人。
“如若在大虞,那慕容舒越的生死,我自然是管不了的?!鼻搴堂嫔届o的慢悠悠的說道。
“哦?在靖國就要管了嗎?”秦百曦微微側(cè)頭,一雙桃花眼盈盈動人。
清禾放在杯子,似乎要與她好好的談一談的意思:“他身處靖國,又是來娶親的,天下人都知道靖國根本不想這次和親成功,所以如果慕容舒越在靖國死掉的話,大虞定然不會不管,這樣一場戰(zhàn)爭不就開始了,而這,不正是你們想要看見的嗎?!?p> 秦百曦聽著卻很是不高興的搖頭:“你前面說的對,后面卻說錯了,我們不希望看見戰(zhàn)爭?!?p> “不希望?你覺得你說這句話,我會信嗎?”清禾微微仰頭看著她,卻是滿臉的不屑。
秦百曦絲毫不在意她什么神情,泰然自若的說道:“我們都處于這個看似和平實則不安的亂世之中,靖國與大虞算是這天下最強盛的兩個國家,而這兩個國家之下,卻有無數(shù)小國處于戰(zhàn)爭之中,不少人死于戰(zhàn)火之下,你說這種和平算是和平嗎?那些小國的人就該死嗎?”。
“那你可曾想過,如果靖國與大虞開戰(zhàn),那么這僅有的和平和會消失,這個世界真的會成為亂世?!鼻搴虩o法控制自己的情緒,聲音高亢的反駁。
秦百曦依舊處之泰然,看著清禾那雙憤怒的雙眼嘴角微揚聲音輕緩:“如果這個世間發(fā)生一場戰(zhàn)勝就能平息下來回歸和平的話,你說這場戰(zhàn)爭該不該發(fā)生?!?p> “那是不可能的?!边@根本就是無稽之談,一場戰(zhàn)爭就能帶來和平,如果真的這樣,這個世界也不會動蕩了近百年,卻還未停息,僅有的和平,還是大虞與靖國簽下條約以自家兒女的幸福換來的。
“為何這么說?”秦百曦興致盎然的問道,她似乎很想聽清禾的想法。
清禾的手搭在矮桌上,手指輕輕的摩挲這杯沿,緩緩道來:“戰(zhàn)爭帶來的只有毀滅和死亡,有一場戰(zhàn)爭就會有第二場,而人都有貪念,小國之間的競爭是不會停息的,這個天下不會因為一場戰(zhàn)爭而結(jié)束紛爭的?!?p> 秦百曦抬起手掩著唇低頭輕笑,模樣動人:“你說的對?!?p> 清禾疑惑的看著她:“既然你覺得我說的對,為何還要做這種事。”
秦百曦再為她斟滿清水:“如果那些小國成為一個國家的人,他們還會為領(lǐng)土而戰(zhàn)嗎?”
“這……”清禾遲疑:“應(yīng)該是不會的?!?p> 秦百曦見她認可自己的說法,便繼續(xù)說道:“那我再問你,你所見的和平又是真的和平嗎?你知道這兩個國家帝王因為一己私利殺死過多少無辜的百姓嗎?官匪勾結(jié),殘害了多少人,全家滅門的慘案,而這些事情你又知道多少,曾經(jīng)的大虞與靖國的勾當你又知道多少?”
清禾動搖了,是的,她什么也不知道,秦百曦的問題她一個也回答不上來。
當一個國家存在于世的同時,也有見不得光的東西存在與這個國家之中,這是這世間的定性,有明必有暗有光必有影,秦百曦只是抓著了那黑暗的部分說事罷了,這個世界上沒有一件事物是完全純潔的,那不可磨滅的灰色地帶,才是這個世界的真理。
“曾經(jīng)有一篇寫滿文字的書籍,當那本書合上后,那書的內(nèi)容就成了空白?!鼻匕訇卣f到這冷笑了一聲,端起面前已經(jīng)冷掉大半的清水,一口飲盡。
一本寫滿了這些帝王那些見不得人的豐功偉績書,他們以為合上了所有人都不會知道了,掩耳盜鈴卻忘記了這世界上的人并不都是聾子。
只是現(xiàn)在的清禾不大能理解她說的這句話的意思,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她才知道,秦百曦的那顆炙熱卻無奈的心,世事無常誰也奈何不了。
清禾看著杯中的水,印著自己的臉,不知為何卻覺得有幾分可笑。
想到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終究是要死去的,為何卻還要做這些無味的爭斗,可是人活百年,爭的不就是活在這世界上的那一口氣嘛,比這個世界大多數(shù)人活的好,有的人的想法就這么直白,卻給這個世界喜愛和平的人重重的一擊。
秦百曦走后,清禾就一個人呆在這山中,她并不知道那黑衣人抓她來究竟是為了什么,甚至連一個看守的人也沒有,只有一個秦百曦,在和她說完話之后再也沒出現(xiàn)過。
只是清禾實在不知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說是山中不錯,可是卻隱約能聽見山腳下傳來獅吼聲,一聲一聲的很是恐怖。
而就在夜幕來領(lǐng)之際,她甚至聽見了人類的歡呼聲,人聲獸聲交織著。
清禾實在被超的煩了,便想要出去看看究竟如何,可是這門外出去就是懸崖,哪里有路,不過她也不傻,秦百曦來的方向和走的方向可不是這里,于是她身子一轉(zhuǎn)朝屏風后面走去。
只是屏風后只有一堵墻,那么秦百曦想要從這里出去,就一定會有通道,這就說明這里肯定有個機關(guān)。
清禾順著墻摸索很久,最終將視線落在墻上掛著的畫像上,那畫上畫著的是一個穿著紫衣的女人,模樣很好看,而最美的是她的眼睛,不知是畫師的畫技太過高超,還是那畫中女人太過美麗,那雙眼睛仿佛充滿了這個世間最美麗的景色,美得移不開眼睛。
只是清禾覺得這畫中女人眼熟,可是卻怎么也想不起來是誰,或許這個人她認識過,在她忘掉的過去之中。
清禾看著這幅畫像,卻不知為何眼中落下了淚水,她詫異的摸了摸眼睛,擦掉眼淚,低著頭她第一次這么想要想起這個人是誰,忘掉的記憶,她突然間很想找回來。
她抬起手去觸摸那副畫卻覺得那畫的后面十分的空,如果是墻的話,畫會抵在墻上,而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飄動,清禾一喜,立刻掀開畫像,只見里面赫然出現(xiàn)一個貌似開關(guān)的東西,清禾立刻按了下去,眼前的門立刻被分來了。
這門設(shè)計的非常好,打開的時候若不是仔細聽幾乎是一點聲音也沒有,怪不得清禾一開始沒有發(fā)現(xiàn)其中的蹊蹺。
門后面十分的幽暗,好似在山中打通了隧道一般,整個隧道內(nèi)只有小小的夜明珠照亮,雖說光芒微弱,但是卻好在不是全黑,至少看的清路。
清禾順著道路往前走,眼前卻出現(xiàn)了分叉口,而這兩個分岔口分別通往什么地方,清禾不知道,但是她知道不論選哪一個,一定不會再這山上就對了,她要出去。
清禾一看了兩邊的路,右邊的洞口的光似乎亮一點,她身子一轉(zhuǎn)朝右邊走去。
而那條隧道的盡頭便是這個世間最殘忍的地方,充滿著殺戮和血腥,那里人性泯滅猶如人間地獄。
清禾不知,依舊腳步堅定的朝那里走了進去。
直到她遇到了兩個穿著鎧甲的男人時,她遲疑了一下,那兩人見到她后問道:“你是誰的人?”
誰的人?清禾誰的人也不是,只是這是秦百曦的地盤,既然這樣,清禾心神一動,朝那兩個人一笑道:“我是秦百曦的人?!?p> “秦姑娘?”兩人相視一愣:“不曾聽過秦姑娘今日會帶人過來??!”
“罷了,里面的人都差不多快沒了,就讓她進去吧,不然那些大人們又要發(fā)怒了。”
“行吧?!弊筮叺逆z甲男人朝清禾做了請的姿勢,清禾心里發(fā)慌,總覺得這里是不該來的地方,但是她想要回頭的時候,卻看見另一個鎧甲男人目光兇狠的盯著她,在人腳下,切莫亂來,不然定討苦吃。
快到洞口時,跟在她身旁的鎧甲男人突然大喊一聲:“新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