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測看著門外的人,都是一些小商販,于是他靜坐在書房中看書,因為有人在觀察他,有人想螳螂捕蟬,莫測唯一能做的就是守株待兔,這就看誰的耐性了。
莫測身為天機宗宗主,他自然會天機算。
司馬越登門數(shù)日之后,莫測的宅院門前有人擺了兩個攤販,起初莫測沒有注意,直至張華登門第二日,宅院門外增加四個攤販,莫測分不清真假。
古人很早就知道一個道理,行商居處,商者利商。
莫測至今已下山半年多,每日寫字看書,一個少年人竟然沒有一點不耐煩,從他買下宅院的那日,有心人開始注意了。莫測同時也注意了一個人,天下熙熙攘攘皆為利來,為官者自然懂得這個道理。
三日前寅時莫測出門練劍,他看到了兩個人,一個中年人,一個老年人。
其一:楊駿,太傅、錄尚書事,晉武帝死后,獨斷朝綱自封“臨晉侯”。
其二:石鑒,司空,兼太子太傅,晉武帝死前二次啟用的老臣。
這兩個人沒有一個是簡單的,說句不好聽的話,兩個人都是“人精”。
他們都看了一眼莫測的宅院,雖然沒有停留,莫測也知道,平靜不了多少時日了。
莫測拉回思緒,站起身子品茗了一杯茶水。
院門外馬蹄聲響。
血影修羅下馬,看著這座平常小院,他的師弟,果然還是點缺心眼,李靈也注意到缺心眼師弟的宅院,因為宅院的大門牌匾上莫測自題了三個字,“聽風(fēng)閣”。
七個人抬頭看著這蒼勁有力的三個字,一時間只能無語,對望幾眼,血影修羅一腳踹開了大門。
血影修羅說道:小師弟,快點給我滾出來。
這話說得很霸氣,大有一言不合便要揍這座宅院的主人。
莫測正在品茗自泡的茶水,忽然一聲巨響,砰,他剛想出門看看什么情況?可是聽著聲音怎么那么耳熟?
莫測腳一崴打翻了木桌上的瓷杯,一壺上好的“雀舍”全部灑在了客廳。
莫測很討厭這個聲音,可是又不得不出門迎接,因為這個聲音是武力值最高的師兄,放眼整個禪宗,估計只有“一針見血”能在大師兄手下走過七招。
莫測急忙迎接師兄,走到前門,血影修羅的細刀刺到莫測右腳前,莫測如果右腳在往前一寸,這一刀傷的便是莫測的腳,莫測冷汗直流,抬手起禮,師兄師姐你們什么時候到洛陽的?
幾位師兄師姐全部似笑非笑的看著莫測。
莫測看見這些笑容,第一感覺好恐怖,直至莫測看到了“云馨”。
這一幕他盼了好多年。
莫測說道:各位師兄師姐,師傅還好吧?
上官曉靜走到莫測面前,一手掐住莫測的耳朵,你與云馨小師妹什么時候私通的?
莫測聽到這話,詫異了一下,看了云馨羞澀的臉頰,莫測沒有否認,說道:師姐你應(yīng)該知道我的性格?
上官曉靜看著莫測,掐著莫測的手松懈了一下,不是上官曉靜不夠聰明,而是上官曉靜太聰明了,生于這個時代,女子沒得選擇,于是有人做出了選擇,上官曉靜也知道,莫測在護著一個女子的尊嚴,至少不會讓一個女子難堪。
長風(fēng)也知道莫測護著誰,其余幾位師兄師姐沒有看出來,不是他們不夠聰明,而是莫測與上官曉靜和長風(fēng)親如兄弟姐妹,他們?nèi)藳]有過隔閡,莫測曾沒有改變過。
長風(fēng)說道:詩經(jīng)的開篇便是“關(guān)雎”,男女之情,小師弟也算是得佳人傾顧。
上官曉靜知道大師兄嘴笨,雖不通順,可詩經(jīng)開篇說的就是男女之情。
莫測說道:師兄師姐下山,此番應(yīng)該都有目標(biāo)了吧?
長風(fēng)點點頭,我本想去塞外處游歷一番,小師妹言你是她夫君,所以我們一路護送小師妹來你這里,我與你幾位師兄師姐商量過了,日后每年的重陽日,我們都來洛陽相聚。
莫測點頭說道:師兄師姐趕路辛苦了,洛陽休息幾日,好讓小師弟帶你們游覽一番洛陽山水。
幾人并肩走到客廳內(nèi),莫測給幾人斟茶。
血英修羅說道:小師弟果真是灑脫之人,連宅院門匾上三個狗尾巴畫的字都那么驚世駭俗。
莫測心塞,他若早知道師兄這么說,莫測鐵定會把門匾拿下來劈了當(dāng)柴燒。
冉石說道:小師弟下山這半年多,有何感悟?
莫測說道:三師兄,感悟到是沒有,不過入世一個“利”字,無利不成世,利字處世囊。
冉石又說道:一路聽聞張華冊封為太子少傅,他與師傅當(dāng)年有過結(jié)拜之誼,我沒有各位師兄弟的灑脫,所以想入朝政。
莫測不知道說什么。
莫測說道:城東三里外是張世叔的府邸,前些時日張世叔讓我登他府邸坐一坐,不如過了這幾天,三師兄你登門拜訪一下吧?
冉石點點頭,過了這幾日,我去拜訪一下張華。
李靈說道:小師弟,我此去經(jīng)年,幼年時已結(jié)娃娃親,當(dāng)世女子無得選擇,否則便是忤逆,杖責(zé)之刑。
莫測嘆息道:師姐,你為李家之人,你若不想嫁,我相信師傅給你的那封書信,你若拿出來,李家從上到下不會在有人逼你。
李靈驚訝的看著莫測,你怎么知道師傅給了我一封書信?
莫測苦笑道:因為我也有一封書信,我相信我們八個人,每個人應(yīng)該都有一封書信。八個人每個人都拿出了一封書信,統(tǒng)一的他們都沒有說拆開書信看一看,因為書信上寫著“吾徒山修書”。
沒有人知道書信中的內(nèi)容,也許只有真正需要書信的那一天,他們會拆開。
天炎修羅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什么?
真的不知道。
下山之日,師傅囑咐了幾句話,為臣者立本,為君者立人。師兄師弟全知道,他是司馬家的人,莫測看著天炎修羅的表情,只能沉默,師兄想要的便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莫測拍了拍天炎修羅的肩膀,師兄,也許你可以旁觀,做一個平常人,誰知道以后呢?
莫測說道:師兄師姐已經(jīng)午時了,吃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