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扭曲的愛
寂靜,深入恐怖的寂靜,城市郊區(qū)的一處醫(yī)療機構(gòu),陰森恐怖,每當(dāng)夜晚來領(lǐng),伴隨而來的,都是這樣略顯恐怖的安詳。
天空里傳來的是烏鴉的叫聲,枯萎的樹枝被風(fēng)吹的咔咔作響,一個體態(tài)消瘦的男生,在兩個男人的陪同下,來到了一道鐵門前。
隨著鐵門緩緩打開,日光燈也一閃一閃的被點亮,男生的臉也被燈光照亮,那是一張清秀如女孩一樣的臉,而他身后的兩個男人,一個身穿西裝十分體面,大概四十多歲的模樣,另一個是護工打扮的年紀在二十歲左右的高大小伙。
男孩的肩膀非常僵硬,好像有什么害怕的事物在等著他,可腿腳卻走得很焦急,像是迫不及待的要沖去什么地方似的。
就這樣,他一步一步地走進了鐵門的最深處,一間白色房門。,房門被三只鐵栓,牢牢鎖死。
護工緊鎖的眉頭,緩緩底下身去,透過房門下方的送餐口,看向房間里,透過狹窄的小窗,護工看到里面的情景,慢慢的放下心來,眉頭也變得松懈下來。
隨后,護工起身,將鎖死的鐵栓逐一打開,緩緩拉開了房門。
男生第一個走了進去,而身后另一個男人,卻有些猶豫,腳步在門口來來回回耽擱了好幾步,最終,還是踏了進去。
“媽媽!”男生一走進房間便對立面坐著的一名白衣女子,激動的開口叫道。
女子聽到聲音,并沒有做出任何興奮的反應(yīng),只是非常緩慢的將看向墻壁的頭,扭轉(zhuǎn)過來,大大的眼睛,瞇成了兩條縫,微笑的看向進門的二人。
“呀,你們來啦?”女人說話間露出了兩顆潔白的門牙,笑得十分燦爛,但表情異常的詭異和扭曲。
女人的年紀大概在三十五歲左右,一頭長發(fā)直至腰間,一動不動的坐在冰涼的地上,面容嬌白,眉清目秀,沒有任何的脂粉感,雖然妝容寡淡,卻能看出是個十足的美人。
脖子和四肢上都掛著粗厚的項圈,并且,用鐵線包裹的真空管相互連接,明顯是為了限制女人的行動。
“你家人來探望你了!”護工的表情十分冷淡,端著架子,完全就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
而另一個男人雖然走進了門里,也只是躲在門邊,不敢再上前,只有男生,沒有一點遲疑,來到了女人的面前。
“媽媽……”男生的手撫摸著女人有些冰涼的臉頰,好似給她注入了一絲溫暖,她的眼神開始了有些許觸動。
“你是?兒子……我的兒子!”女人的情緒有些激動,男生身后的兩個大男人都好像有所警覺一樣,身體顫抖了一下。
“是的,媽媽,是我啊……”男生開心的涌入了女人懷中,女人也動容的落下了眼淚,好像塵封的記憶被打開。
女人小時候只是覺得她孤僻,逐漸長大后,發(fā)現(xiàn)她經(jīng)常自言自語,并且,平日里人畜無害的乖乖女,會在收到強烈刺激下,變得易怒,甚至強烈的攻擊性。
就醫(yī)后發(fā)現(xiàn)了,女人居然患有先天性的精神疾病,漫長的治療完全不見起色,家人也慢慢失去了耐心,逐漸的放棄了她,將她送去了精神病醫(yī)院,可是,她卻在住院期間被一名醫(yī)生侵犯,并懷孕。
之后,醫(yī)生為了自保,想要強行給女人墮胎,卻遭到了反抗,明明在侵犯她的時候都沒有遭到過任何抵抗的女人,卻在得知,醫(yī)生要殺死自己孩子的那一刻,變得極具攻擊性,甚至兇殘。
女人用醫(yī)生口袋中的鋼筆,戳瞎了他的雙眼,甚至,將沒有拆封的針筒都強行塞進了醫(yī)生嘴里,說是害怕他給自己打針,導(dǎo)致醫(yī)生窒息死亡。
這件謀殺案在當(dāng)?shù)匾鹆塑幦淮蟛ǎ艘驗榫癫〉年P(guān)系,免于罪責(zé),而是一直被關(guān)在精神病院中,并且,在醫(yī)院中生下了自己的兒子。
由于孩子沒有父親,母親的娘家也很排斥這個孩子,所以,醫(yī)院聯(lián)系了福利署,打算帶走孩子,可是,母親卻極為抗拒。
如此一來,孩子便也待在精神病院里,一直被母親撫養(yǎng),并且,不知道什么時候起,母親給兒子取名軍曹。
那其實就是一個虛構(gòu)的名字,是母親小時候,特別喜愛的一部卡通電影里,一只玩具士兵的名字,據(jù)說母親還擁有過這個同樣的玩具士兵。
就這樣,軍曹和母親一起生活了好些年,直到軍曹的年紀到達了學(xué)齡前,畢竟需要接受義務(wù)教育,醫(yī)院方面始終還是無法讓這樣一個精神有問題的母親在醫(yī)院內(nèi)照顧孩子,最終在強行的舉措下,將軍曹帶離了母親身邊。
之后一直在福利院生活,順利讀完小學(xué)和初中的課程。
軍曹的智商很高,并且有很強的學(xué)習(xí)天賦,數(shù)學(xué)更是他的強項,小小年紀就獲得多個數(shù)學(xué)獎項,被很多人寄予厚望,直到幾周之前,居然出現(xiàn)了一個家庭想要領(lǐng)養(yǎng)他。
面對條件優(yōu)越的家庭,福利院當(dāng)然很愿意,但是作為軍曹,他還是希望在臨走前,去看望一下她的母親。
如此,便有了現(xiàn)在這一幕,軍曹和母親久違近十年的再次相見。
“媽媽……我要去新家生活,后面那個男人說要領(lǐng)養(yǎng)我……”軍曹將頭埋在母親懷中,輕聲說道,生怕被身后的人聽見。
“是嗎?軍曹也要離開我了,好寂寞啊……”母親低聲回應(yīng)道,嘴上雖然說著傷感的話語,但眼神卻充滿了詭異的笑意,漲紅的眼框里,盛滿了淚水。
“軍曹不再是媽媽的玩具了嗎?軍曹也要離開媽媽了嗎?不可以哦……不可以哦……”母親原本虛弱的雙手變得力大無窮,死死抓住軍曹的手臂。
“軍曹,永遠是媽媽的,媽媽……要……要……”母親還沒有把話說出來,就突然被軍曹打斷。
“沒有媽媽的日子,軍曹也好寂寞啊……所以,媽媽要等軍曹,軍曹會把媽媽接出來,然后,過我們兩個的日子,就只有我們兩個……”軍曹的嘴角慢慢上揚,眼神也變得極為恐怖,那是一雙殘忍到麻木的瞳孔。
“約定好了哦,軍曹如果爽約,媽媽就,殺了你!”一聲恐怖的低語,從母親的嘴里說出,如果被身后的兩個男人聽見,恐怕是難以想象的震驚。
母親的手緩緩摸向了軍曹的脖子和臉頰,像是在發(fā)出警告,可軍曹沒有絲毫的懷疑和吃驚,甚至還很興奮,他將手也慢慢靠上了母親那雙冰涼的手背,慢慢握緊在自己手中。
滿懷期待的回答道:“約定好了哦!媽媽!”
這便是軍曹和母親之間的感情,溫暖又扭曲,完美的詮釋了他瘋狂一生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