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jù)顧元嘆觀察,這兩個吳都武術(shù)界的名人,雖然走的武道一途,但和北堂緯他們不同的是,他們是純粹的練武之人,沒有入道之心,和他們根本不是一類人。
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大家沒有共通點,自然也沒有什么交流的欲望。盡管謝敏瑞一直在試圖激起大家的聊天興趣,但他還是有點興趣缺缺。
就在這個時候,謝敏瑞笑著說:“今天晚上我在洲際酒店訂了一桌酒席,還望顧大師賞個臉,一塊去吃個便飯如何?”
“不用了,你們?nèi)コ园蓗”
謝敏瑞還想再邀請一下,不過看他臉色已經(jīng)有點不耐煩了,沒敢再開口。
旁邊那位八極拳名家李清海眉頭再次皺了皺,跟著說道:“這幾天一直聽謝老弟提起顧大師,說你醫(yī)術(shù)如何如何了得,今天我們過來就是想見識一下的?!?p> 沙發(fā)上的顧元嘆“噢”了一聲,還是沒什么太大的反應(yīng)。
李清海放在膝蓋上的右手食指動彈了一下,就在他想繼續(xù)說的時候、謝敏瑞連連朝他眨動眼睛,示意他不要繼續(xù)說了。
可惜李清海不說了,那個練飛龍又開口了。
“咳…雖然我極少出門,但整個吳都市有名的醫(yī)生,我不說個個都認(rèn)識,但絕大部分都相交莫逆,就是不知道這位小兄弟來自哪里啊?”
作為形意大家,練飛龍拳法已到了“意于氣”相結(jié)合的地步。
俗語說“半步崩拳打天下”,這句話可不是開完笑的,他練飛龍雖然還沒到打天下的地步,但整個吳都甚少有人敢不給他面子的。
可是今天大老遠(yuǎn)特地過來拜訪,作為主人的顧元嘆,不說熱情接待吧,從進(jìn)來到現(xiàn)在連杯開水都沒有,實在是太不懂禮數(shù)了。
時刻抱著【靈柩九卷】的顧元嘆,此時依然沒有反應(yīng),還是在那里自顧自的看著書。
可能是臉上掛不住,練飛龍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盯著顧元嘆看了眼,一甩衣袖氣呼呼的出了門;李清海跟著站起身道:“謝老弟,既然人家不歡迎我們,我看咱們還是走吧~”
“飛龍大哥,你別走啊……”
跟著起身的謝敏瑞有點尷尬,一邊是救命恩人,一邊是至交好友,得罪誰都有點說不過去。
眼看練飛龍走遠(yuǎn)了,他朝李清海道:“顧大師為人一向古道熱腸,只不過不善言辭罷了,清海你可千萬別放在心上?!?p> “呵呵,走吧~”
就在謝敏瑞快跨出大門的時候,顧元嘆才想起什么,淡淡道:“你體內(nèi)余毒未盡,過來我?guī)湍闱謇硪幌??!?p> 后面的謝敏瑞一聽這話趕忙走了回來,驚喜道:“顧大師,您看出來啦?”
“嗯~”顧元嘆點點道:“那幾天我針法上還有瑕疵,不能做到根除,正好昨天有所悟,幫你一并解決了吧~”
這下謝敏瑞頓時大喜過望,嘴里連連道:“謝謝顧大師,謝謝顧大師~”
也沒進(jìn)屋,等謝敏瑞背對著他坐好后,右手一揮,幾根明晃晃的銀針已出現(xiàn)在他的后背上。
“血并于陰,氣并于陽,故為驚狂。寒氣屬陰,附著于血、流于表面,令火氣不得升為陽,故每每驚悸心虛?!?p> 謝敏瑞似懂非懂的說道:“大師,我現(xiàn)在練功的時候確實有一種外熱內(nèi)冷的感覺,心里也總是擔(dān)心練功會出岔子,這是不是您說的血并于陰啊?”
“嗯~”顧元嘆點點頭,跟著捻動銀針道:“現(xiàn)在試著運氣,從足少陰經(jīng)起、一直到手太陰經(jīng)結(jié)束,我什么時候讓你停你再停?!?p> “我知道了大師~”說完謝敏瑞開始行功運氣。
衣物未除,穴位未辨、窗門未關(guān),就在這空氣流轉(zhuǎn)的大堂里便開始施針,看得門外的李清海目瞪口呆。
……
針灸的講究非常多,其中丈量穴位和禁止通風(fēng)是非常關(guān)鍵的兩點;丈量就不說了,是個人都知道亂扎針的危險;還有一點,針灸的時候,人體穴位是打開的,一旦受到寒邪的入侵,沒病的人都會扎出病來。
尤其是練武之人,這一點特別講究。
可是顧元嘆呢?
窗戶未關(guān)不說,連通往后花園的門也敞開著,使得屋內(nèi)涼風(fēng)習(xí)習(xí),穿的少的人都會感覺到冷。而他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幫人扎針了。
就在李清海想上前阻止,又猶豫不決的時候,客廳里的顧元嘆已經(jīng)開口了,“好了,你可以走了。三日內(nèi)不要同.房,另外少吃辛辣之物?!?p> 謝敏瑞臉色紅了一下,跟著恭敬道:“謝謝大師,我知道了。”
等他快走出去的時候,顧元嘆又道:“對了,記得把上次診費送給我。”
謝敏瑞此時正滿心敬佩之情呢,陡然聽他提到錢,心里有點別扭,不過隨之愣了一下。他記得女兒當(dāng)時說把診費結(jié)清了啊,怎么到現(xiàn)在還沒給?
心里雖然奇怪,不過他也不敢問出口,點頭道:“是的大師,我知道了?!币恢钡人麤]有吩咐后,謝敏瑞才敢出門。
“呼~”上車后的謝敏瑞終于松了口氣,隨后臉上溢滿了笑容。
可惜還不等他笑出來,跟著進(jìn)來的李清海已經(jīng)冷聲道:“你被騙了。”
謝敏瑞滿臉錯愕之情,跟著哭笑不得道:“什么我就被騙了?”
“他的扎針手法有問題;他在施針的時候竟然不懂得關(guān)窗,甚至連丈量都沒有,就這么隨手亂扎,這根本就是胡鬧。”
“有這回事?”早早上車的練飛龍驚問了一句,跟著嗤笑道:“一個不通禮數(shù)的人,充其量也只是個江湖術(shù)士,水平能高到哪去?要我看,這就是個小騙子,謝老弟的傷能好估計是另有原因?!?p> 謝敏瑞想說點什么,最后搖搖頭道:“你們不懂!等哪天你們遇到我那樣的情況,你們就知道顧大師的厲害之處了?!?p> 說完謝敏瑞也不想過多解釋了,很多事不是親身體會,說再多別人也只當(dāng)你鬼迷心竅。
就在加長凱迪拉克緩緩駛離的時候,圍繞著32號別墅的林蔭下、花壇邊、圍墻外,出現(xiàn)了為數(shù)眾多的青年壯漢。
這些人體型健碩,目光堅毅,太陽穴高高隆起、一看都是些練家子。
當(dāng)路盡頭的凱迪拉克徹底消失時,拐角處慢慢駛過來兩輛黑色小車,最后穩(wěn)穩(wěn)的停在別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