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高空,夜風陣陣,風本寒,卻絲毫不覺得冷,反而燥熱無比。
“現(xiàn)在夜間安靜,我們喊話吧,我們一起喊話,他們說不定會聽到的!”一人建議。
趙魁想都沒想,堅決的搖了搖頭,“不行,距離太遠了,喊話聲根本聽不清,更不要說說話了,我們一句話他們頂多就聽到幾個字,不但浪費時間,也會讓夜襲的官軍警覺的,不好。”
“那怎么辦,我們手中又沒有鑼鼓,跑過去,守城的弟兄也不認識我們,未必會相信我們。怎么告訴他們,有官軍夜襲?”
“夜襲?”趙魁靈機一動,眼露精光,有了一個主意了,“不錯,我們只要讓城里的弟兄知道有官軍夜襲就可以了。大家快點點火,把這片林子燒了!”
“對啊,這大晚上的,大火醒目,他們一定會看到的!”一人恍然大悟。
“不對,這只能讓城里的兄弟看到大火,心中起疑而已,但他們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甚至有可能派人出城來查看情況,或者層層向上匯報此事,依然浪費了大量寶貴的時間?!?p> “這點我想到了,時間緊迫,大家先放火吧!”趙魁一揮手,眾人沒有再討論,生火縱火燒林。
大火很快就燃燒了起來,雖然因為是冬天,火勢不大,但在夜間已經足夠顯眼了,而后趙魁等人列陣,齊聲高喊,“殺、殺、殺!”
士兵,哪怕是新兵,對殺字都并不陌生,有些醉意的守衛(wèi)頓時警醒,頓時城中警報鐘聲響起,打破了濃重的夜色,驚起了萬家燈火。
“該死!”夜襲隊伍的領軍人劉石抽出了佩刀,“全速前進,全速前進,兄弟們,跟我殺!”
“殺!”夜襲隊伍爆發(fā)出了震天的喊殺聲,順著打開的城門殺入了城中,瞬間沖垮了一隊巡邏軍士,殺入了縣城。
縣衙中的沈奕真翻身起床,迅速穿戴齊整,沖出了房間,看著城外泛起的火光,大聲喝問,“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他的這些近衛(wèi)也呆在這里,如何會知道發(fā)生什么事情。就在此時,一支哨箭只另外一個方向射向了天空,同時喊殺聲傳來,聽聲音,人數(shù)不小。
“干!”沈奕真重重的一拳砸在石桌上。這情形他太熟悉了,因為他已經經歷了好幾次了,只是沒想到自己這么快就又再次經歷了此事,而且是在他的勢力又攻占了一城的時候,當真是福禍相依。
“不對,劉明的軍隊在和東方咸的軍隊對峙,他們怎么可能忽然偷襲我軍,去給我查明來襲的軍隊是哪部人馬,有多少人?”沈奕真抓過一個親衛(wèi),對他下令,他不想跑,不想被人如攆狗一般到處攆,親衛(wèi)領命立刻去查看情況。
“你,快去召集所有弟兄!”吃過多次夜襲的虧,沈奕真留有一手,老兵都被他安置在縣衙附近,就是為了防止發(fā)生突發(fā)情況,自己無法召集到軍隊,結果只能帶著幾十個親衛(wèi)落荒而逃。
聽著喊殺聲,沈奕真撰緊了拳頭,來回踱步,大腦卻是亂糟糟的,難以冷靜思考。
不多久,一個親衛(wèi)沖了進來,“稟報渠帥,是劉石,領隊的是劉石,有兩三千官軍?!?p> “你沒有看錯?”
“渠帥,這個挨千刀的劉石夜襲了我們多少次了,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親衛(wèi)恨的牙癢癢的。
沈奕真心中憋悶,難以置信,但他清楚,自己已經無力翻盤了,就靠五百老兵和兩千新兵,他絕對不是如狼似虎的劉石所部的對手,他必須撤!
“通知所有老兄弟們,撤,撤到昌陽縣去?!鄙蜣日婺玫闷鸱诺孟?,不缺蝮蛇在手,壯士斷腕的決心。
“渠帥,其他新招的弟兄們么?”親衛(wèi)追問了一句。
沈奕真如同沒有聽見一般奪門而出,帶著親衛(wèi)和不斷聚攏來的老兵往反方向奪路而逃。
這一次沈奕真逃跑的沒有以往那么倉皇,沿路跟上他的隊伍一起逃跑的將士足有千余人。一路逃到城外,沈奕真沒想到竟然在城外遇到了幾十人擋住了去路,就在他以為中了埋伏的時候,這幾十人卻高喊著太平軍的切口。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沈奕真帶著軍隊悍然沖了上去,只有這幾十人,并沒有大批官軍等在這里,這不是陷阱。
“前面是哪一部分的兄弟?”在逃跑的路上遇到攔住的黃巾軍,沈奕真不得不起疑。
趙魁連忙自報身份,“沈奕真師兄,城外的那把火可是我放的,是我提醒你們官軍夜襲的。我是趙魁啊,師兄是否還記得?!?p> 沈奕真仔細的辨認了一番,終于認出了趙魁,雖然和趙魁不熟,但同為張角弟子,彼此之間還是見過幾面的,當下疑慮稍減,“趙魁師弟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們怎么會在這里,可否詳細告知?”
“邊走邊說吧!”如今可是在逃亡路上。
路上趙魁將智弦的軍隊突然莫名其妙的夜襲,東方咸兵敗死于亂軍,自己前來投奔沈奕真,結果發(fā)現(xiàn)路卡重重,大量官軍轉移的情況,懷疑官軍要襲擊沈奕真,于是翻山越嶺、跋山涉水,前來警示沈奕真,沒想到還是來遲了一步。
“又是夜襲,又是夜襲,這劉明除了夜襲就不會其它招數(shù)了么?”沈奕真對玩的很溜的夜襲戰(zhàn)術很是惱怒。
“該死,我還是想不明白,那劉明的大軍怎么會忽然出現(xiàn)在我們的營寨之中?!贝耸伦屭w魁耿耿于懷。
“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每次等我軍發(fā)現(xiàn),劉明的軍隊都已經攻入縣城之中了?!鄙蜣日鎼阑馃o比,“如果說我的軍隊中有劉明的細作,為他打開了城門還好說,可是東方咸師兄的軍隊都是外來的,怎么可能會有劉明的細作。他到底怎么做到的,只要我們查清楚這點,就不用再怕劉明了。”
趙魁無視沈奕真的抱怨,人總是要往前看的,不能老是糾結于不幸的過往?!吧驇熜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