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有人歡喜有人愁

　　趙山河看著村民們都紛紛開始行動起來。推黃土的人先去一百個；拉煤面的也去一百個；做模子的先去二十個；其他的人全都去清理場地，村前村后的打谷場全都需要清理出來。人手還有富余就讓婆娘回家做飯去，反正這些事情不需要太多的時間，當(dāng)天就能見到成效。

　　傍晚時分，趙山河站在打谷場上，看著這邊擺放的整整齊齊如同井田一樣互相支撐立在地上的煤坯，瞅瞅那邊成色之足堆起來有一人高的蜂窩煤，心滿意足的點(diǎn)點(diǎn)頭。

　　第一批貨物已經(jīng)準(zhǔn)備妥當(dāng)，接下來就該他這個推銷員去打開銷路了。新生事物要想成長需要強(qiáng)大的助力。

　　在任何一個時代，榜樣的力量都是無窮的。恰好大明朝最后人格魅力的人跟他關(guān)系都不錯，趙山河準(zhǔn)備明天帶上是個已經(jīng)盤好的爐子和一百節(jié)煙囪進(jìn)皇宮。雖然皇宮之中有地龍，但是趙山河相信以朱厚照對新奇事物的好奇心，皇宮的地龍恐怕最少要停個兩三天了。

　　“嗯，給皇帝兩個，書房一個臥房一個；給皇后一個，放在臥室；給皇太后兩個，臥房一個，念佛的宮殿內(nèi)一個；自己的錦衣衛(wèi)也得給兩個；馬永成和張永也一人給一個吧，這就已經(jīng)九個了。給李國貞老人家一個，救命恩人還在大病之中，決不能受凍。對，最后一個放在閣房，讓那些上年紀(jì)的老頭去爭吧。”趙山河自言自語著想著分配的方案，最后哈哈大笑著說道：“物以稀為貴，物以稀為貴，物以稀為貴?！?p>　　朱厚照最近心情非常不好，原因就是皇宮的地龍不管怎么燒，在他批閱奏折的時候都凍手。房間中擺上火盆，半個身子烤的熱的難受，而且鼻子還時常會布滿黑灰。最讓他生氣的是，有身孕的皇后最近剛剛被凍得感冒了一場，每天蓋著兩床大棉被也依然會喊冷不止。

　　劉瑾小心翼翼地在一旁伺候著，他在心中期盼著皇帝朱厚照能開口讓他出主意解解悶。自從皇帝得知皇后有了孩子之后一下子就變得勤快了無數(shù)倍，每天附身與案牘之上，批閱奏章常常會至一更天，在朝政這一塊基本上已經(jīng)沒有他什么事情了。

　　朱厚照的變化，趙山河也想象不到。明明是一個歷史上的極為昏聵的君主，在皇后有了身孕之后一下就變的有了明君的潛質(zhì)，幾乎徹底告別了之前的荒唐生活。趙山河都不知道朱厚照的這些轉(zhuǎn)變究竟是因為什么。

　　趙山河不知道，但是皇后夏氏知道。朱厚照的轉(zhuǎn)變并不是因為他腦子里面的北征大計。而是朱厚照與夏氏一次聊天過程中所說的一席話。

　　夏氏幫助趙山河吹枕邊風(fēng)時候說道：“萬歲，您是有洪福的人，先皇給您留下來了弘治中興的家底，咱們大明現(xiàn)在國運(yùn)昌??；您有又夜夢賢臣靖遠(yuǎn)伯趙山河的輔佐，不論是三種祥瑞還是火藥又或者是軍士們的鍛體之術(shù)，都能夠幫助您將大明國運(yùn)再次提升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臣妾覺得到時候您的功績將會超越太祖與成祖，成為千古一帝?！?p>　　朱厚照聽到夏氏的話，覺得有道理，將懷中的皇后用力摟了摟，而后伸手摸著皇后微微隆起的肚子，開口說道：“皇后你放心，父皇給我朕留下了弘治中興的家底，朕將來也會給咱們的孩兒留下更大的家底；父皇留給朕一個文治的江山，朕將來會給咱們的孩兒留下一個文治武功的江山。為了咱們的孩兒，朕也會勤奮持國的?！?p>　　從朱厚照對待八虎縱容的情況來看，就知道朱厚照算是一個非常重感情的人。尤其在這一刻，朱厚照體現(xiàn)出來對皇后夏氏腹中胎兒的關(guān)心完完全全詮釋了“父愛如山”這個詞語的含義。

　　也正是因為朱厚照對下一代的關(guān)愛，才讓他一改往日昏聵的情況，變得勤政起來，也變相的剝奪了劉瑾“立皇帝”手中大部分的權(quán)力。

　　劉瑾一邊看著大發(fā)雷霆的朱厚照將奏折扔進(jìn)火盆之中，一邊在心中記恨著趙山河?；实鄣霓D(zhuǎn)變都是因為趙山河才發(fā)生的，如果沒有趙山河，皇后現(xiàn)在還依然是處女皇后，皇帝此時正在豹房之中寵幸著美女或者***如果沒有趙山河，這些奏折都應(yīng)該經(jīng)過自己的手雁過拔毛。

　　就在劉瑾心中記恨趙山河的時候，趙山河在大太監(jiān)張永的陪伴下大搖大擺的來到了朱厚照的御書房，一進(jìn)門就看到朱厚照在批閱奏折，連忙磕頭行禮。

　　“蠊弟，你怎么來了？”朱厚照看到趙山河，被奏折招來的煩惱依然揮之不去，有些煩躁的開口問道：“你最近很清閑？蠻橫軍操練的怎么樣了？”

　　“皇兄啊，臣弟我可是一刻都沒有偷懶，只是臣弟心中記掛著皇兄在御書房中批閱奏折會因為炭盆影響心情，于是給皇兄送個臣弟莊子上匠人制造的暖爐?！壁w山河趕緊搖頭表示自己一直非常忙碌。

　　“哦，暖爐？”朱厚照聽到趙山河的話，立刻來了興趣，自從入冬以來，炭盆已經(jīng)嚴(yán)重影響了他的生活，如果不是批閱奏折的時候?qū)嵲趦鍪?，他早把炭盆從皇宮中徹底清理出去了。

　　趙山河與張永二人七手八腳的開始組裝，幾節(jié)煙囪套在一起，一個拐彎改變了方向，再連上幾節(jié)煙囪，直接從御書房內(nèi)間伸到了外間，最后破窗而出。

　　趙山河讓小太監(jiān)端起炭盆，將炭盆中燃燒的炭火一下子倒進(jìn)爐子之中，火焰烘烤著還未徹底干透的黃泥，發(fā)出滋滋的聲音。

　　時間不大，大量的熱量從火爐與煙囪溢出，漸漸地布滿整個御書房。趙山河一邊給火爐中加著煤炭，一邊將爐子下面的風(fēng)門完全打開。他要讓皇帝脫掉外面的外衣，充分體會爐子的威力。

　　趙山河在一旁陪著皇帝朱厚照說著話，一邊讓張永找來水壺放在爐子上，很快水就沸騰了，趙山河給皇帝滿上茶水，開口詢問著：“皇兄，您覺得這個爐子怎么樣？”

　　“是個好物件，朕已經(jīng)感覺身上出汗了，露在空氣中的手也不再感覺寒冷。”朱厚照滿意地點(diǎn)頭稱贊。

　　“皇兄滿意就好。臣弟這一次進(jìn)宮，不僅給皇兄帶來了兩個爐子，而且還給母后與皇后都帶來了這個東西。臣弟在宮外，時常擔(dān)心母后與皇后的身體，這寒冬臘月的，宮里的房間都那么大，就算有地龍也不會太暖和，相信有了這幾個爐子，皇兄、母后與皇后就算沒有宮中的地龍取暖房間中也會溫暖如春?！壁w山河恭恭敬敬地朱厚照說著，話語中充滿了弟弟對母親的愛戴，對兄長與嫂嫂的關(guān)心。

　　朱厚照聽著趙山河的話大受感動，手指著劉瑾破口大罵：“還是蠊弟知我心意。你看看那群廢物，一天天就知道混吃等死，就連這個一個小物件都弄不出來，還天天在我眼前晃來晃去，口口聲聲說萬歲只管操勞國家大事，這些瑣碎小事有奴才就好?！?p>　　劉瑾被朱厚照罵的臉紅到了脖子，跪在地上一聲不吭。心中卻對趙山河恨之入骨，除掉趙山河的心思再一次從心頭涌起。劉瑾自從跟隨朱厚照，從來都沒有挨過罵，但是這一次卻被朱厚照罵了個狗血淋頭，這讓他不僅心中對趙山河恨之入骨，對朱厚照也生出怨言。

　　太監(jiān)張永在一旁心里樂開了花，他與劉瑾那是死對頭，兩個人曾經(jīng)當(dāng)著朱厚照的面動手過?，F(xiàn)在張永看到劉瑾吃癟，心情別提多么舒暢。作為劉瑾的老兄弟，死對頭，張永對劉瑾的了解是八虎之中最清楚的。他深知劉瑾為人睚眥必報，做事不擇手段，于是暗暗多了一個心眼，提防劉瑾對趙山河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