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夜幕才剛剛降臨在了烏山鎮(zhèn),而鎮(zhèn)外的眾將士們也才已經(jīng)食過了餐飯。
但是,這頓餐飯,李仁貴吃的卻并不多,吃的也很不痛快。
自早晨被麻守一激怒之后,他的心情就一直出于憤怒的狀態(tài)中。
他本以為自己離開了趙半山,出任了兵部侍郎之后,便沒有人敢對他像從前那般說話。
可是今日,他卻從麻守一的嘴里,聽到了同樣的話語,聽到了同樣的羞辱之詞。
“豈有此理!麻守一,你個匹夫也敢如此的侮辱我”。他憤怒道。
而他的手中,又是一張寫滿了小字的紙張,被撕成了碎片。
“匹夫,莽夫,我定要…我定要皇上治你的罪”。
他越想越是惱怒,已經(jīng)近乎怒吼般,喊出了聲響。
緊接著,他又取出了一張全新的,潔白的紙張,繼續(xù)奮筆急書著。
他寫的很用力,寫的也很快,而且一邊寫,還一邊怒罵著。
“莽夫,你們真以為你們手中的兵器能殺多少人嗎?”。
他一直都是認(rèn)為習(xí)武之人的兵器都是無用的物,就算再強,也不過能殺千百人而已。
他一直都認(rèn)為自己手中的那桿筆,才是這人世間,最強的武器。
因為,幾年前的他,就曾經(jīng)靠一支筆,一張紙,令那三萬將士倒向了自己,令那趙半山躲在深山里,如耗子一般度日。
“哼,麻守一,咱們走著瞧”。
放下筆,拾起了紙張。
只見他滿意的念讀著自己的這副作品。
他知道,只要自己的這一份書信能承到皇上面前,那麻守一肯定會被責(zé)罰。
“李大人”。
就在他得意洋洋的看著自己的這份書信之時,一聲輕呼,卻是從他的身后響起。
突然間,他覺得很奇怪,因為這人的聲音是從他的身后發(fā)出的,而不是出自他的營帳之外。
他記得自己的賬內(nèi)只有他一人。
于是乎,他便帶著不詳?shù)念A(yù)感,轉(zhuǎn)過了身。
而在這一瞬間,他的確已經(jīng)完成了回身的動作,他也已經(jīng)看到了身后的那個人。
只不過,就在他想要出聲呼喊時,在發(fā)現(xiàn)自己胸口的氣息,無論如何都發(fā)不出去。
因為,他面前的一位蒙面黑衣人,已經(jīng)將手中的長刀,插進了他的胸口。
李仁貴難以置信的看向了胸前的這把刀,也看向了那位黑衣人的雙眼。
剎那間,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似乎知道了對方的身份。
但他的時間不多了,于是,他只能道。
“為…..什…么..要..殺…”。
這一個接一個的字眼,仿佛都是從他的嗓子眼里擠出一般。
很輕,很啞。
只不過,最后這一個‘我’字,他卻是沒能說出口了。
……..
…
與此同時,在用過晚餐后。
木一一便隨著師兄,來到了對方的營帳之內(nèi),想要跟師兄說說話。
“師兄,昨日你失心時所做的事,你還記得嗎?”
施無為被師妹這么一問,便也是一愣。
腦海中迅速的回憶了一遍當(dāng)時的情況。
但他只能模糊的記得自己當(dāng)時的意識已經(jīng)不清了,好像是體內(nèi)的確是有一股力量,在控制著他的身體。
“這….我也不記得了…怎么了?…我不會很可怕吧?”。
木一一見狀,便一邊遍手舞足蹈的比劃著,一邊形容道
“何止可怕啊..師兄,你那時候就像,就像一個大魔頭啊”。
“大魔頭?”。施無為皺起了眉頭,喃喃道。
而被師妹這么一說,他似乎是想起了一些片段。
誒?我記得當(dāng)時好像只想殺了那麻袍啊?難道這也不對勁了?
木一一,道“當(dāng)時,師兄渾身散發(fā)著黑氣,雙目更是泛著紅光”。
“師兄,你當(dāng)時可否感覺到體內(nèi)有何異樣之處嗎?”。
施無為見師妹如此認(rèn)真,可他實在記不得當(dāng)時的情況了。
于是乎,他只能無奈道“我只記得當(dāng)時體內(nèi)的真氣仿佛沸騰了一般,直接沖散了我的意識。而直到清醒之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在這軍營里”。
聽完師兄的話后,木一一便確定了幾分,心想道“看來,王師兄的猜測并沒有錯,師兄的真氣果然有問題”。
想完,她便繼續(xù)道“師兄,王師兄曾猜測,由于師傅的縱橫真氣太過霸道,而師兄你又服用了那至烈的太玄丹。這太玄丹又使得師兄的真氣更加霸道了幾分,從而導(dǎo)致了以師兄此時的修為,難以駕馭這股真氣。所以,師兄那日才會感覺到意識被沖散了”。
施無為的臉色,難看的些許。
因為若是按照師妹所說的話,那他這樣的狀態(tài),豈不是很危險了?
于是,他便道。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師傅為何沒有做說明?”。
師傅在將縱橫訣傳給他的時候并有沒說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
而且,他好像也沒聽說過什么修行者會被自己的真氣,將意識左右。
“這..也只有老人家他自己知道了”。木一一,同樣是疑惑道。
但緊接著,他就將王征南告訴她的關(guān)于師傅的傳聞?wù)f了出來
.....
而當(dāng)聽完那則傳聞之后,施無為卻是臉色難看的說道。
“若是依照師妹所說,我當(dāng)時的情況,確實是跟傳聞中師傅的模樣很像”。
他記得當(dāng)時,體內(nèi)的縱橫真氣正在不受控制的向外涌出,他記得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戮,殺掉擋在他面前的所有人。
但是,在想到師傅那慈祥的模樣之后,他實在不愿相信師傅會做出那般行為。
尤其是對那些戰(zhàn)馬。三萬匹戰(zhàn)馬,別說是殺,就算是想一想那場景,他都不認(rèn)為自己能夠想象的出來。
于是,未等師妹開口,他便繼續(xù)道。
“師妹,那可有解救,或是緩解之法?”。
木一一見師兄疑惑,便笑嘻嘻的說道。
“恩,王師兄說,儒家的功法可能對師兄的真氣能有所幫助。而一一正好是會幾種儒家功法”。
………
片刻之后,木一一便將儒宗的一門能夠控制真氣的法門,傳授給了施無為。
然而,當(dāng)施無為勉強的記下了這心法之后,卻是疑惑道。
“師妹,這究竟是什么武功?好像很難練的樣子”。
師妹方才只將心法傳授給他,并沒有說明這武功的來歷,以及名號。
所以他有種吃不透的感覺。
只不過,木一一并沒有回答,而是伸出了右手的兩指,做凝劍狀,并道“師兄,你看”。
緊接著,一股真氣便是涌向了她那潔白如玉的二指指尖。
剎那間,這股真氣,竟然凝成了一道三寸長短的白金小劍。
而在這柄小劍成型的一瞬間,施無為只覺一股極致尖銳之意,正撲面而來。
“這…這柄劍…..若是我體內(nèi)的霸道真氣是剛猛之極,那師妹的這柄小劍,恐怕是鋒利之極了吧”。
這柄劍不長,只有三寸,但給他的感覺卻仿佛能戳穿萬物一般。
木一一見對方凝視這小劍,不做言語,便笑道。
“師兄,你體內(nèi)的真氣霸道有余,但卻散亂。師兄發(fā)出的每一道劍氣,其實有很多的真氣都會消散于天地間,難以發(fā)揮其真正的威力”。
確實,施無為自己也是感覺到了他對于真氣的控制力,是太差了。
他知道自己體內(nèi)的縱橫真氣,霸道無比。
但他也知道,此時的自己就像是一個富甲一方的山野農(nóng)夫。雖是腰纏萬貫,卻還是只懂吃粥食菜,不識山珍海味。
“不過沒事的。日后,師兄只需按照一一所教的心法,每日凝練真氣,直到能夠隨意的凝氣成型,聚氣成刃。在這之后,那師兄對于內(nèi)力的掌控,便會自然而然的提升了”。
“凝氣成型?聚氣成刃?”施無為喃喃道。
可就在他還在細(xì)細(xì)品味著這幾個字是,師妹卻已改方才的模樣,而是一臉凝重的開口道“不過師兄,此心法只能自己私下修煉。千萬不能在人前使用,尤其是不能在儒宗之人面前使用”。
“師妹,這是為何”
……..
天作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