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18章，真實的旅行（二），2117年3月
“乖，說好了不哭的。”楊伊一的淚水不斷涌出，張小柱則不斷的為她擦拭。她感覺到他是手是有溫度的，即使這只是一只，機(jī)器人的手。
在大巴開出隧道之后，旁邊有人看到了楊伊一臉上的淚痕和紅紅的眼睛：“柱哥，怎么哭了？”一位剛結(jié)識的朋友問道。
“沒什么，”張小柱笑了笑，“太激動了，想到看海的事情?！?p> “從來沒有去過海邊嗎？”那人問道。不一會兒，眾人的話題回到了海景和婚紗。張小柱看了看表，海邊應(yīng)該就快要到了。
張小柱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聽到了海浪的聲音——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他已經(jīng)記不清了。大巴車已經(jīng)停泊在了海灘的停車場里，大家都在拿行禮下車。
海邊的空氣里，飄著一股讓人不太愉快的味道?！斑@附近有個垃圾場嗎？”阿良問“碧浪白沙”的工作人員。
等到大家都來到沙灘上時，所有人都吃了一驚。沙灘上全是垃圾，易拉罐，塑料袋，衣物……有人罵了起來。
工作人員趕緊上前來解釋說上周來的時候，這片海灘是干凈的，“今天出發(fā)之前，我還剛剛打過電話，問過環(huán)保部門，他們說，這片海灘可以用，剛剛清理過?！惫ぷ魅藛T苦笑著。
“剛剛清理過？”阿良質(zhì)問道，“剛剛清理過是什么意思？意思是，以前也被人弄臟過？”
在沙灘上十幾二十個人，很快就鬧開了鍋。
張小柱遠(yuǎn)望著那海，雖然天空很藍(lán)，海水卻沒有一點藍(lán)色。不僅是在沙灘上，海水里也漂滿了垃圾。
突然，一個人驚叫了起來，“看看，那是什么？”他指向了100米開外的地方，所有人都把目光移向了那里。
普通人的肉眼自然是看不清楚，但張小柱1號的電子眼一對焦就看清了：那是一頭擱淺的鯨。
“鯨魚！鯨魚！”張小柱看到有一個瘦高個兒一蹦一跳的向著那滿是垃圾的海灘跑去。
“他，他不怕臭嗎？”張小柱問旁邊的人。
“不要緊的，”旁邊一個人回答道，他一邊說，一邊拿出了防霧霾面罩，“這玩意兒，一定要隨身攜帶。”他有些得意的說道，然后，麻利的帶上了面罩。
許多人都帶上了面罩，也有人往鼻子里塞入了兩個“過濾鼻塞”，然后就一窩蜂的，跟著那個瘦高個子，過去看鯨魚去了。
剩下的人，回到了大巴車上，繼續(xù)和工作人員理論該怎么辦，“你們要賠償！雙倍賠償！”，“早知道，我們就去拍‘虛擬幻境’了，哪里會遇上這種事？”
“要不，叫那些去看鯨的人都回來吧，”張小柱很生氣，所以，他有意的調(diào)低了替身機(jī)器人的說話聲音，以使自己說話時的語氣聽起來更有建設(shè)性，“你們再打電話問問有沒有別的海灘，或者延著海岸線再找一找?！?p> 工作人員唯唯諾諾的趕緊按照張小柱的意思打電話。
這時，楊伊一突然說道：“阿柱，我也……想去看看鯨魚……據(jù)說，鯨魚不是魚，我想看看，這種不是魚的魚，到底長什么樣子，好不好？”楊伊一略帶撒嬌道。
“你們?nèi)グ?，”旁邊一位在大巴上結(jié)識的朋友說道，“我們家這位對小動物不感興趣，是吧，老婆?！彼o老婆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她不要跟風(fēng)。
張小柱想了想，這幾年來，在海面航拍鯨魚都拍不到，今天能在這里遇上鯨魚確實也是個稀罕的事情。據(jù)張小柱了解，鯨魚肉食，在黑市上賣到了牛肉的4000多倍，自己曾經(jīng)也吃過一次，這個價格，還是只對于死了的鯨魚，要是那鯨魚……
“哎呀，哎呀！還是活的！”就在這時，大巴外面隱約傳來了眾人的叫喊聲……
?。ɑ畹模。┚驮谶@時，張小柱看到大巴車?yán)锏墓ぷ魅藛T都豎起了耳朵?！氨汤税咨场蹦莻€帶隊的丁組長立即就開始給公司里的主管打電話了。
不一會兒，張小柱聽到那電話里傳來了激動的聲音：“我剛才已經(jīng)問過了，這東西不是文物，也不是國內(nèi)的保護(hù)動物，發(fā)現(xiàn)它的人，就相當(dāng)于出海打魚打回來是一個道理?！?p> “你的意思是，誰發(fā)現(xiàn)就歸誰？”丁組長小聲音說道，斜眼瞄了一眼旁邊的人，仿佛生怕誰搶了他的功勞。他看到張小柱等人在看著自己，于是就拿著手機(jī)，下車說話去了。
不過，大巴上發(fā)生的事情，阿良早就看懂了：“柱哥，看樣子，他們是在打那頭鯨的主意了?！?p> “怪不得開始的時候，那個瘦高個子活蹦亂跳的就跑過去了，那么臟，那么臭……”張小柱的另一個保鏢說道。
“我說，發(fā)現(xiàn)鯨魚的事情，我們乘客也是有份的啊……”大巴上的另一名乘客突然說道。張小柱回頭一看，就是剛才她男人說的“對小動物”不興趣的那一位，此時，她的語氣和表情都變得有一些不依不饒，“你們公司浪費(fèi)了我們這么多時間，跑到這么臟，這么爛的一個海灘來……”
“對對，我覺得，發(fā)現(xiàn)鯨魚的事情，也必須算我們一份?！绷硪幻丝驼f道。
就這樣，客戶們又和攝影公司就“鯨魚”展開了“持久戰(zhàn)”，好像大家都把今天來這里要干的正事給忘了。
張小柱沒有理會這些無意義的爭吵，牽著楊伊一下了車，重新回到了海難上?！斑€去看它嗎？”張小柱微笑著問楊伊一。
楊伊一點了點頭，眼神里充滿了期待。
“那我們就去吧?！睆埿≈f著，一個“公主抱”，攔腰抱起了楊伊一，向那只在海灘上擱淺的鯨魚走去。
張小柱沒有走出多遠(yuǎn)，突然聽到后面有人在喊：“喂，那位，你們穿著婚紗和禮服不能過去，臟了破了是要照原價賠償?shù)陌?！?p> 聽到那人這么說，張小柱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對阿良使了個眼色。阿良立即又給另一個之前被他罵為“蠢狗”保鏢交待了一下：“你去告訴他，我們張總，不，應(yīng)該是李總，”阿良想起了這次張小柱出來用的是虛擬身份，“買他們整個攝影公司都買得起，這些破衣服值多少錢？”
張小柱1號抱著楊伊一向海邊走去時，替身機(jī)器人的告警系統(tǒng)已經(jīng)發(fā)出了提示：“尖利物體劃破表層，是否要關(guān)閉痛覺！重復(fù)，利物體劃破表層，是否要關(guān)閉痛覺？”
“關(guān)閉痛覺！”幾百公里外，躺在自己別墅里的張小柱作出了關(guān)閉痛覺的選擇。
“痛覺關(guān)閉?！毕到y(tǒng)響應(yīng)道。
當(dāng)張小柱橫攬著楊伊一向那鯨魚走去時，很多同行的人，已經(jīng)在往回走了，他們之中，有些人在津津有味的看著手機(jī)，手機(jī)里，有他們和活鯨魚的合影。
一個女人看到了張小柱懷中的楊伊一，又看了看自己那個正在玩手機(jī)的男人，眼神中閃過了一絲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