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29章， 戰(zhàn)爭不可見（五），2118年6月

　　第四卷，第29章，戰(zhàn)爭不可見（五），2118年6月

　　張國陽坐在飛往A國的航班上，手里捧著精美的雜志，卻滿腦子都是小時候的事，那時，父親對待自己可沒有對待病人那么有耐心，他是時常會揍自己的。有一次喝了酒揍得特別厲害，那次留下的傷疤，現(xiàn)在還在手臂上依稀可見。

　　沒錯，父親是醫(yī)生，但他也是父親。

　　父親也打過母親，張國陽雖然沒有親見，但他聽鄰居們說起過。

　　張國陽和許多的人一樣，比起父親，他更愛母親。然而，母親卻早早的離開了人世。他小時候，與父親堵氣之時，甚至在心里咒罵，如果那一天終將到來，他希望先走的是父親。

　　張國陽望著機艙外的云和天，嘆了一口氣。自己那時該是有多么幼稚，才會產(chǎn)生那樣的想法。

　　現(xiàn)在，父親真的要離開了。

　　張國陽不知道別人是如何面對的，但從白石古堡回來之后，他知道父親對于生存的希望被重新點燃了，從父親的眼神中，張國陽看到了新的光采。

　　從白石古堡回來后，父親時常會強迫自己吃下更多食物。盡管，有時候，他吐出來的比吃下去的還要多。

　　但那是父親，他唯一的。他雖然會揍你，也會揍欺負(fù)你的那些人。父親是唯一的，生命也是。那也是張國陽的未來，生老病死，一切生命的輪回。每個人的未來。

　　飛機在A國東部“芝加哥”“奧黑爾機場”著陸后，張國陽在機場的洗手間抽了一支煙，過了好一陣，心情才有所平復(fù)。

　　在機場安檢處，張國陽排隊領(lǐng)取了一副眼鏡，60A元，像是生化實驗室中使用的護目鏡。入境之前，張國陽已經(jīng)了解過這是防止被嗜睡者輻射感染所設(shè)計的護目鏡，具體原理，他不太清楚，但用眼鏡防止瘟疫，倒確實是件稀罕事。

　　除了眼鏡，機場安檢處的工作人員還向張國陽發(fā)放了手環(huán)。“如果一個人手環(huán)發(fā)出紅光，請遠離他?！惫ぷ魅藛T向每個人介紹，“同時，如果你自的手環(huán)發(fā)出紅光，也要及時向警方報告?！?p>　　手環(huán)發(fā)出紅光，代表這人已被感染，可能被拎到隔離區(qū)去。在A國有什么注意事項，早在張國陽來A國之前，司馬綾已經(jīng)向他作了比較詳細的介紹。誰都不想去隔離區(qū)。

　　現(xiàn)在隔離區(qū)大都集中在A國西部，比如raccoon，拉斯維加斯和鹽湖城。

　　張國陽在機場附近的一家酒店訂房時，恰好遇到了機器人警察在酒店查房，搜索從A國西部隔離區(qū)逃回A國東部的逃亡者。

　　他向警察出示了證件，接受了機器人電子眼的測謊掃描，通過了盤查，然后他很快來到了酒店房間，整理行程計劃。

　　西部隔離區(qū)，很不幸，那正是張國陽要去的地方，實驗室就在西部，內(nèi)華達州某處，張國陽要的藥品就在那里。想到這里，他在內(nèi)心嘆了一口氣，他不知道有什么樣的事在前面等待著自己。

　　六只眼的怪物。

　　在網(wǎng)絡(luò)上流傳的那些視頻，張國陽早就見到過，長著六只眼睛的巨型生物，像野牛一樣壯實，動作卻像獵犬一樣迅猛?，F(xiàn)在，各國媒體已經(jīng)不再對這些視頻遮遮掩掩，閃爍其辭，也不再解釋說是什么寫實派科幻電影。

　　當(dāng)然，一如既往的，官方承認(rèn)了這種生物的存在的同時，極力的，尋找各色專家教授在各種媒體上解釋說明它們只是某種變異低等生物——不會對A國以外的地區(qū)造成危害。

　　官方否認(rèn)了它們是外星生物——這與張國陽在白石古堡了解到的情況是不一致的。

　　在酒店房間書桌前，張國陽陷入了思考，如果，它們是智能低下的低等生物，那么，必然不會擁有高科技，更別說穿越億萬光年來入侵地球了。

　　但從外形上看，它們又不像是地球上的生物。

　　對于網(wǎng)絡(luò)視頻中的怪物，官方作出了解釋，張國陽用翻墻軟件登陸過國外的網(wǎng)站，無論國內(nèi)國外，各國官媒對民眾的解釋口徑驚人的一致，開始的時候，以“科幻電影”為由，否認(rèn)視頻中怪物的真實性，現(xiàn)在，眼看事實真相已經(jīng)敗露，又改口稱其為“低等生物”，強調(diào)其危害有限。官方恨不得能夠指鹿為馬，把這鬼東西說得跟兔子一樣無害，以免引發(fā)恐慌。

　　與低等生物相對的概念，無疑是智慧生物，張國陽不只一次的懷疑過。創(chuàng)造這些“地獄犬”的智慧生物，真的是人類嗎？連出租車司機和路邊攤販都tm懷疑官方的解釋。

　　面對A國西部的未知和兇險，還好，不用擔(dān)心，可以通過A國本土的替身機器人操作權(quán)限，租用一臺A國本土的替身機器人前往西部取藥，不用親身涉險。

　　要是普通藥品，海外代購就可以了，哪里用得著飛到A國來?本來，按理說，在C國申請一臺“跨洋操作”的替身機器人也是可以的，但張國陽多方打聽過，“跨洋操作”替身屬于一個什么“環(huán)太平洋網(wǎng)絡(luò)”項目，好像還是唐驚濤博士負(fù)責(zé)參與設(shè)計的項目。

　　申請“跨洋操作”，起碼要提前半年，老爺子危在旦夕，哪里等得起？而且，還有傳言說A國今年提供給c國的“跨洋操作”名額早就滿了。

　　連白蕓天在短時間內(nèi)也申請不到多的名額。

　　時間，還是時間。

　　所以，方案只剩下了一個，就是張國陽自己來A國，租用一臺A國本土的替身，去到內(nèi)華達州的那個實驗室，核對密碼，然后取藥。

　　客戶親自取藥，不過他人之手，減少中間環(huán)節(jié)，只有這樣又快又穩(wěn)妥，沒別的辦法。

　　張國陽從行禮箱中取出了睡眠儀，看起來像個頭盔。

　　A國已是深夜，但是張國陽毫無睡意，不僅是由于時差的原因……他不時的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就是父親的心跳，對周國那些與心跳一樣，有著節(jié)奏感的聲音，不知為什么，他也變得異常敏感。比如，手表秒針走動的嘀嗒聲......他害怕秒針的節(jié)奏消失，然后再也聽不見，就像消失的心跳。

　　睡眠儀可以幫助他從心煩意亂中解脫出來，平穩(wěn)的入睡，戴上儀器頭盔，兩小時深度睡眠可以頂6小時普通睡眠了。

　　上床睡覺之前，張國陽又拿出了一張綠色卡片，是司馬綾給他的那張。他望著卡片，若有所思。

　　他今生都不喜歡受人脅迫——沒人喜歡受人脅迫。但俗話說得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何況自己有把柄抓在別人手中?

　　不過，張國陽覺得司馬綾算是警察中有點人情味那種，說話并不生硬，也沒有得理不饒人，而且，她還答應(yīng)了自己，以后有什么事，私下可以幫忙。

　　這次，張國陽來A國，司馬綾還承諾會暗中保護他。前提就是他按她說的做。

　　躺在床上，張國陽想起了司馬綾的美貌，一舉一動，舉手投足，干練中藏著柔軟，讓人難忘......想起美女，總是能讓人忘記很多煩惱——特別是她的眼睛。

　　他不禁暇想，司馬綾與自己一同來到了A國，而酒店剛好只剩最后一個房間......不知不覺，張國陽睡著了，他并沒有使用睡眠儀的頭盔，卻安穩(wěn)的睡著了。

　　也許唯有愛才能真正忘記死亡。

　　--他不時的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就是父親的心跳，對周國那些與心跳一樣，有著節(jié)奏感的聲音，不知為什么，他也變得異常敏感。比如，手表秒針走動的嘀嗒聲......他害怕秒針的節(jié)奏消失，然后再也聽不見，就像消失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