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蒙正一張老臉抽搐個不停,看著呂從簡跑出院子,一時竟有些懵了。
這個孽子啊!坑爹也不帶這樣的吧!
就是呂蒙正這一愣神間,呂從簡直接跑出了院子,他那發(fā)現(xiàn)新大陸似的叫喊聲,也一路傳進(jìn)了呂府。
“快,攔住他,如果他再叫喚的話,用東西堵住他的嘴?!眳我暮喤R危不亂道。
呂蒙正這時也回過神來,贊賞的看了呂夷簡一眼,跟著也出了院子。
呂從簡此時卻直接跑的無影無蹤了,呂府雖然比不得皇宮大,但也面積不小,呂從簡自幼在這里長大,對這里的一草一木都十分了解,他若是存了心的想躲,誰也攔不住他。
呂蒙正想了一會兒,道:“去二老爺?shù)脑鹤痈浇刂?,別讓那孽子驚擾了二老爺休息?!?p> 二老爺正是呂蒙正的弟弟,呂夷簡的親爹,他和呂蒙正感情極好,所以雖然兄弟二人年紀(jì)都不小了,但依然沒有分家,大家都住在呂府里面。
平時的時候,大家都會夸贊呂氏兄弟的和睦,呂蒙正也常以此為傲,但今天夜里,他卻突然發(fā)現(xiàn),貌似自己親弟兄兩個住在一起,也不是那么好,最起碼當(dāng)呂從簡想找他二叔的時候,動動腳分分鐘就到了。
此時呂蒙正也只能祈禱,祈禱呂從簡著孽子比他派去的人晚到老二的院子。
不然的話,事情可真的是大條了。
雖然呂蒙正問心無愧,并沒有和弟妹發(fā)生什么關(guān)系,可人言可畏,難保老二不會多想,影響了兄弟間的團(tuán)結(jié)。
更何況,這件事若是從呂從簡嘴里說出來的,可信度自然十分高,老二他心里能不生疑嗎?
呂蒙正還想到,若這件事被傳到了府外,那呂蒙正一生的清名就算是泡湯了,甚至于若有官員用這件事非議他,他還好意思待在朝廷內(nèi)嗎?
然而有的時候,事情總是不能那么盡如人意。
就在呂蒙正派去的人剛要包圍二老爺?shù)脑鹤訒r,呂從簡已經(jīng)翻墻跑了進(jìn)去。
雙手使勁拍著二老爺?shù)姆块T,呂從簡就像一個偷到了糖果的孩子般,激動興奮至極,而他要找的二叔,就是和他分享糖果的那個好伙伴。
只不過喝醉酒的呂從簡并沒有想過,他帶來的這個糖果別人愿意不愿意吃。
房門很快被打開,一個和呂蒙正長得頗為相像的中年人走了出來,道:“從簡,你這是有什么事嗎?”
呂從簡見二叔出來了,神秘的笑了笑,湊到了二叔耳邊,小聲道:“二叔,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么秘密?!?p> 呂從簡仿佛一個睿智的老者,眼中閃動著精明的光芒,說出來的話卻腦殘至極。
“二叔我跟你說,二嬸她背著你偷人啦。”
二叔一愣,下意識的問道:“你說什么?”
呂從簡還以為二叔耳背,索性也不小聲了,大聲吼道:“二叔,我說二嬸她背著你偷人了,呂夷簡那個畜生不是你親生的?!?p> 二叔這次聽的十分真切,同時嘴巴瞬間張大了,大的能吞下兩個雞蛋,顯然十分驚訝。
半晌后,二叔偷偷摸摸的看了看房里,發(fā)現(xiàn)熟睡的夫人似乎沒聽見呂從簡的話,這才將呂從簡拉到一旁,問道:“這件事可不好胡說,你有什么證據(jù)嗎?”
呂從簡打了個嗝,呼出的氣都帶著酒味,道:“二叔你應(yīng)該問我,奸夫是誰?!?p> 二叔苦笑一聲:“好好,那你先告訴我奸夫是誰。”
“是我爹?!眳螐暮喺Z不驚人死不休的說道。
“什么!”二叔這次更是被驚到了,比聽到自己夫人偷人還要震驚,一張臉更是紅的發(fā)黑,顯然氣氛至極。
“這種事可不能亂說。”二叔這時聽到了一聲低哭,對于這個聲音他十分熟悉,正是自己那同床共枕二十多年的夫人發(fā)出的。
呂從簡嗤笑一聲:“二叔,這還要什么證據(jù)嗎?我爹對呂夷簡有多好,你也看見了,這像是大伯對侄子嗎?我看是親爹對兒子才差不多?!?p> 呂從簡像是想到了什么,接著道:“你知道我剛才去我爹書房看見什么了嗎?這大晚上的,大家都睡覺了,我爹卻在那里給呂夷簡講解書文,你不覺得這很詭異嗎?”
二叔聽了,雖然打心眼里不愿意懷疑大哥和自己的夫人,可正如呂從簡所說,這件事確實(shí)很詭異,就算呂蒙正要教導(dǎo)呂夷簡,也不至于深更半夜還不休息吧?
除非他這么做,是有意補(bǔ)償什么。
有句話說的是,當(dāng)一個人覺得另一個人有問題時,怎么看都會覺得他有問題。當(dāng)一個人覺得另一個人不好時,看他做什么都會覺得不好。
這句話用在二叔身上正好合適,他作為呂夷簡的父親,對于呂蒙正看中呂夷簡一事,一直十分高興,畢竟自己的兒子得到了當(dāng)朝執(zhí)相的看中,日后官場上的路自然十分順利,可此時細(xì)細(xì)一琢磨,二叔瞬間聯(lián)想到了很多問題。
想起過往呂蒙正和呂夷簡之間的種種畫面,二叔越發(fā)覺得兩個人之間不像是普通伯父和侄子間的關(guān)系,而更像是一對父親和兒子。
甚至于,二叔還想到了自己和夫人這二十年的日子,似乎每年總有那么幾天,夫人總是神神秘秘的,找她人有時也找不到,和她同房她也總是扭扭捏捏,借口身體不舒服不愿意同房。
一瞬間,二叔聯(lián)想到了太多太多,越想越多,越想越覺得有問題,越想越覺得呂從簡說的對,甚至他幾乎已經(jīng)完全相信呂從簡的話了。
正在這時,得到消息的呂蒙正帶著呂夷簡走了上來,一見老二的神色,心里頓時咯噔一下,接著就是無盡的苦笑。
“老二,你莫聽這孽子胡說,今天上午他偷偷把夷簡的硯臺藏了起來,不讓夷簡讀書,我氣不過就打了他一頓,誰知他心理不順竟跑去喝酒,喝多了就開始胡言亂語,你可不要相信他的話啊?!?p> 二叔抬起頭,盯著呂蒙正和呂夷簡看了片刻,驚訝的發(fā)現(xiàn),這二人竟然長得十分相像,若是不認(rèn)識他們的人看見了,定然以為他們就是一對親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