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宅,玉軒和李夫人回去時,李云宗已經(jīng)睡下了,管家沒睡,是有意等李玉軒回來的,有話對他說。
玉軒安頓好累了的母親,跟管家走到了外面的草坪上,管家是李云宗的發(fā)小,擁有深厚的革命友誼,玉軒對管家的尊敬不亞于對他的父親。
“梁叔叔,您說吧?!?p> “玉軒啊,你明白我跟你父親的情誼嗎?”
“我明白?!?p> “那便好,你父親像你這么大的時候,還是個窮小子,家徒四壁,我跟你父親都想通過考學來改變自己的命運,最后你父親考取了,我沒考取,但我也跟他一起去了南城大學,我在外面打工,時不時你父親沒錢了,我就接濟他點,最后家里實在沒有能力供他了,我的工資也不足以學費,他就輟了學,我們一起在外面找事做,他靠著他先天敏銳的經(jīng)濟頭腦,慢慢的把一家小鋪子變成了公司,這中間遇到了很多磨難,這些磨難的度過都少不了那些元老啊,吳永也是他一手栽培起來的孩子,在他心里他真是把吳永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你父親對待他們的情誼和對我是一樣的?!?p> 玉軒聽了梁管家說了這么多后,他若有所思,片刻之后,“梁叔叔,在這個世界上最易變的就是人心,當時那些跟我父親并肩作戰(zhàn)的朋友,到了現(xiàn)在一個一個都變成了張著血盆大嘴的怪獸,都想吞掉公司,父親在位時,他們都一直在背面玩手段,父親退位后,他們更是欺負我年幼,明目張膽,在這么處理他們之前,我何曾沒有內(nèi)心掙扎過,但是歷史的教訓告訴我,太看重感情的人,往往萬劫不復,吳永的事情,我更是沒辦法,他犯下的種種罪行,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他?!?p> 梁管家比李云宗要理智和沉穩(wěn),他其實也有些察覺到公司里的異常,只不過之前一直沒跟李云宗明說,想著有明確證據(jù)再說吧,現(xiàn)在聽玉軒這么一說,也理解了玉軒的苦衷了,“好,我會幫你勸勸你父親的,只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體諒一下你父親的心情?!?p> “是,我理解,我會安排好這些元老的退職后續(xù)事宜,您放心。”
“好啊,李家教出的孩子不會差?!?p> 玉軒處理完這些事情后,身體已疲憊不已,不過躺在床上的他,也睡不著,只要稍稍的一側(cè)身,背后和屁股就火辣辣的疼,玉軒就這樣疼了又醒,醒了又疼的度過了一夜。
五點,玉軒就已經(jīng)醒了,他從未覺得天亮這么遲來過,起床困難的穿衣,也沒辦法穿修身的西服了,只好套了個寬松的衫子,下樓出門。
開車路過包子鋪時,停車買了一屜包子,轉(zhuǎn)彎去了醫(yī)院。
玉軒似乎是最早探病的人了,到了二樓高級病房,輕輕的開門,又輕輕的合上門,他不想打擾李欣休息,躡手躡腳的轉(zhuǎn)身,才發(fā)現(xiàn)李欣早已用眼神鎖定他了,李欣的臉上總算有了點血色,感覺是好了很多。
“姑姑,看!給你買了你最喜歡吃的包子?!庇褴幣e起手里的包子,李欣點點頭,叫他過去,玉軒在病床邊坐下,小心翼翼的打開紙袋子,包子還熱氣騰騰呢!
“好吃嗎?”玉軒看著正在吃包子的李欣。
“好吃。”李欣聲音很輕。
“昨天晚上睡的好嗎?”
“不太好?!?p> “那是為什么?”
“為什么?你不知道嗎?”
“我懂,我懂?!庇褴幰荒樜沂沁^來人的神情,李欣抬起手打了一下玉軒的頭,“看你不聽話,害的我··成這樣了?!?p> “是我不好,”玉軒很自責的看著李欣說,“對不起,姑姑?!?p> “逗你的,干嘛這么認真?”李欣笑著說,“我知道你為什么那么做,你父親你就多擔著點吧,他不了解你?!?p> “我知道了,就你是濫好人,什么事你都不介意,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挑?!崩钣褴帪槔钚来虮Р黄健?p> “好了,我們是一家人,不能計較,”李欣夾了一個包子塞到玉軒嘴里,“吃一個吧,吃完去公司吧,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
“我等母親和梅姨來了,我再走?!?p> “快走吧,我想一個人清凈會兒,難得有這種機會。”李欣催促著玉軒,她知道現(xiàn)在公司開了那么多人,什么都要重新去設置。
玉軒在李欣的催促下,終于離開了,開車去了公司。
玉軒現(xiàn)在一進公司,公司里的人立馬循規(guī)蹈矩,玉軒在他們的心里就是“魔王”,“叫高層開會,“洗牌了”?!?p> “是。”新任秘書大文馬上通知。
牢房里,陽光終于給面子的照進來了,但還是驅(qū)散不了潮濕的味道,吳永靠在墻上,趙長英牢門外,他身后站著兩個警衛(wèi),一人手里端著菜盤,另一個人手里捧著一壇酒。
“開門?!?p> 一個獄警從腰帶上扯下鑰匙串兒,開了門,“出來吧,我請你吃頓飯,算是給兩天后踐行了?!?p> 吳永冷哼一聲,從里面慢吞吞的走出來,眼鏡不知什么時候也只有一只了,另外一邊就是個空框,西服上全是褶子和灰,還是像保持尊嚴一樣,扶了扶他的眼鏡,然后走到了趙長英事先安排的桌椅邊,坐下。
“請。”趙長英舉起酒杯,吳永沒理他,直接喝了下去,“這酒真差?!?p> “我現(xiàn)在只買的起這個酒,吳經(jīng)理就包含包含吧?!壁w長英很是無奈的說,一個將死之人還這么多窮講究!
吳永拿起筷子夾了一箸菜,喂進嘴里,大口的吧唧,“李玉軒這小子,真是狡猾,我吳永沒想到栽在了一個小毛孩手里!”
“不過,吳經(jīng)理,他這么多信息都是怎么挖出來的?”
“他沒我們想的這么簡單。”
“是啊,這你一走,我們可真是只能看著他欺負我們吶?!壁w長英很是擔憂,吳永停下,放下筷子,喝了口酒后說:“但是也沒我們想的那么堅不可摧?!?p> 趙長英瞬間眼睛閃耀著光芒,忙著給吳永添了杯酒,期待吳永接下來的話,“李玉軒現(xiàn)在把公司的一大批元老開了,公司現(xiàn)在沒有穩(wěn)定的脊柱了,你們現(xiàn)在去下手,絕對成功。”
“那具體怎么辦吶?”
“還是我說的,大世界那個項目,你們必須搶到,以前可能李家公司對這個項目不那么迫切,現(xiàn)在就是絕對需要這個項目?!?p> “恩恩,我弟弟也想了,他說他要試試?!?p> “不光是試,必須全力以赴?!?p> “可是我們完全沒有熟人,怎么去赴???”
“這好辦,你們?nèi)ゴ蚵牬蚵犞荛L娟喜歡什么?投其所好?!?p> “周書記可是出了名的清廉,我們?nèi)ベV賂不是找死嘛,你這什么騷點子!”趙長英以為吳永是自己一個死不夠,還要他們兩兄弟去陪他。
“笨啊,有一天你死絕對是笨死的?!眳怯篮苁潜梢牡目粗w長英,嚴重懷疑以他這個智商是怎么當上了局長的。
凡是人都最怕你說他最欠缺的那點,趙長英一把就掏了槍出來,放在了桌上,吳永看了笑的很歡,“趙局長,我一個將死之人,會怕你的槍嗎?對于我來說,現(xiàn)在死和兩天后死沒有任何區(qū)別,倒是你們兩兄弟應該祈求我活長點?!?p> 趙長英想了想也是,于是又把槍收了起來,大嗓子嚎著:“那你說到底咋整?”
“別人都說不怕官員清廉,就怕官員沒有愛好?!眳怯揽粗w長英還是一臉懵懂,只好叫他回去把這句話帶給趙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