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地靈根,不錯不錯,我記得這已經(jīng)是出現(xiàn)的第三十七人了吧!看起來此次長空大典出現(xiàn)的人才,比起往屆也毫不遜色了.”一名面色儒雅的青年,瞄了一眼幻象,撫掌輕笑道.
“是啊,不過這個人居然是金木兩種屬性的,與我們羅家所修功法有些不符,這次就暫且退出吧.”一名身材修長,面若桃花的女子看了兩行介紹文字,秀眉一皺的說道.
“哈哈,既然羅仙子這般說了,那我就不客氣了,此人靈武造詣頗深,正合適修煉我們黃家的金剛決.”一名身穿黑袍,體壯如牛的大漢嘿嘿一笑.
“哼,靈武雙修,那是何其困難,此人既然擁有地靈根,又怎會去走那條死路,我看此人多半會棄武從靈,走向長生大道,你們黃家是武修出身,又有多少靈修秘典拿出來吸引此人啊?”
最后一名面如冠玉,長發(fā)齊肩的美男子聽聞大漢的話語,忍不住譏笑一聲.
“怎么,你這是瞧不起我們黃家?紀寒,我看要不今天你我就比劃比劃,看看到底誰家功法更勝一籌.”黑袍大漢面色一沉的看著長發(fā)男子,挑釁道.
“嘿嘿,在下只是實話實說,黃兄又何必這般生氣.你們黃家武修出身,能在這東周大地自成一家,在功法上紀某自然不會小覷分毫的.”長發(fā)男子嘿嘿一笑,服了個軟.
“哼.”
黑袍大漢聞言也只得冷哼一聲,端起桌上酒杯,合著悶氣給喝到肚子里了.
四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交談著,唯獨最后一名面貌絕美,身材嬌小的女子一言不發(fā).
她神色淡淡的盯著幻象之人,誰都沒有注意到,就在幻象剛剛出現(xiàn)之時,此女目中突然寒光忽閃,眼角微微瞇了下.
“蕭仙子一直盯著幻象,難道認識此人不成?”一開始說話的儒雅青年見到嬌小女子的異樣,開口詢問道.
“沒有,小妹只是在想此人出現(xiàn)于此,外加一身官服,說不定已經(jīng)被官府招攬過去,諸位在此爭論不休,可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的.”嬌小女子緩緩的收回了目光,神色淡淡的說出了自己所想.
眾人聞言再次看了一眼幻象之人,不由得面色一變.
“我看蕭仙子多慮了,我已派人打探了一些底細,此人不過是個散修,暫時居住在國府的招待館,有所打扮也不足為奇.況且就算此人是官府之人,對于我們也是沒有多少的影響.”長發(fā)男子嘴角一翹,不知何時竟然已經(jīng)得到了天辰的一些來歷信息,提醒道.
“呵呵,蕭妹妹身居天靈根,已經(jīng)是上天眷福之人,難道連點殘湯也不讓我們幾家喝上一口?”羅姓女子掩嘴輕笑,但話里明顯透露著幾分妒意.
“小妹只是說出自己的一些看法而已,羅姐姐為何這般說小妹.再說此人到底歸入哪家,說到底還要看諸位看出的條件能否讓此人動心,這又豈是小妹所能做主的.不過聽說今早的那位雷系天靈根之人已經(jīng)歸屬了羅家,這件事羅姐姐可是出了不少力啊,小妹在此先恭賀羅姐姐一聲了.”嬌小女子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看得羅姓女子是面容一白.
“什么那人已經(jīng)做出了決定?怎么會,我們紀家出的條件比起羅家可還要高上不少的,怎么會這樣?”長發(fā)男子聞言臉色一變.
黑袍大漢也是一臉震驚,但是黃家是武修出身,家族中也拿不出什么高階的雷系功法,對于此人原本就不報太大希望的.儒雅男子則似乎早就知道了消息,面色平靜如水.
“如果紀兄也是女兒之身的話,想來以紀兄的風彩,此人歸附紀家倒也有幾分可能的.”嬌小女子咯咯一笑,說出了實情.
一旁的羅姓女子聽的卻是秀眉一皺,緊咬嘴唇,顯然對于這事,此女并不十分認同.不過家族大事,那容得她肆意妄為.
好在二人距離成婚還有一些日子,雷系青年未能進階真丹,二人就不會成婚,并且具體事宜并未對外公布,只要她勤加苦練,比那人快一步的進階真丹,那么對于終身大事也算有了發(fā)言的權利了.
“蕭仙子說笑了.”長發(fā)男子面露尷尬,簡單回了一句就不再說話了.
一時間包間內(nèi)寂靜無聲,這幾位主表情各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天辰這邊早已和玉琳明成等人匯合,正在附近街面上閑逛著.
只是等待片刻,玉琳滿是欣喜的拿著一枚玉簡來到天辰的身邊,天辰看了一眼玉簡,上面有藍青黃三種顏色,正好對應了玉琳的三種靈根屬性,印證了天辰的猜測.
二人簡單聊了兩句,就到廣場之上等待明成二人,也不知右邊的木屋是什么測試,足足過了半柱香的時間,二人才有些興奮的走出了木屋,來到廣場與天辰匯合.
“這么說秦兄果然是地靈根了?真是好福氣啊.”明成在確定了天辰的兩色玉簡后,有些羨慕的說道.
“哼哼,小妹我從今天起就是靈修了,你們兩個以后可要對本小姐客氣點,不然我就用仙法收拾你們.”玉琳雙手叉腰,站在三人面前倒著走,雙目微閉的仰著頭,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
明成聞言搖頭嘆氣,蘇玉則是秀眉一擰,兩步上前,做出要打的樣子.玉琳見狀立刻服軟,兩手抱著蘇玉的手臂,不停的搖晃,那可憐兮兮的樣子,看得蘇玉又心軟了.
天辰靜靜看著三人的吵鬧,微笑附和,但其內(nèi)心卻被另一股思緒占據(jù)著.
在他出了木屋不久,他就有種不自在的感覺,好像被誰盯著一般.到了廣場之上,這種感覺越發(fā)強烈.出了廣場,天辰暗中放出神識掃視附近,卻絲毫都沒發(fā)現(xiàn).
看來自己是被什么高階修士盯上了,不然不會有這種怪異的感覺.不過此人修為并不是太高,不然自己也不會發(fā)覺其中不妥.
幾個人在幾家店鋪進進出出,或多或少都有些收獲,玉琳更是賣了一些武修的家當,換回了一個靈修用的低階法器,惹得此女是心花怒放.
天辰心思不在這上面,再說他身上已經(jīng)有兩件不俗的法器,外加上那來歷不明的戒指法器,對這些低階法器自然不會看入眼中.
天色漸晚,四人這才停止了閑逛,攔了一輛馬車,回到了招待客棧.
在門口,一名瘦小的女孩一下?lián)涞教斐降纳砩?,兩只小手死死的抓著天辰的衣?正是程小仙.小女孩一天未見天辰,自然十分想念,一見他外出歸來,也不顧旁人眼光就撲了上來.
蘇玉等人不知所以,有些怪異的看向天辰,天辰面露尷尬之色,正欲解釋的時候,妙才夫人走了出來.
“小丫頭,這才一天沒見,就這么想念你的救命恩人了?好了好了,這位秦公子是修士大人,往后走的路和我們凡人不同,你不可以去打擾他的修行的.”
妙才夫人朝四人屈身行禮,一把抱起了程小仙,安慰起來.四人也從妙才口中猜出大概,這才相視一笑.
玉琳這個機靈鬼與程小仙蠻投緣的,幾句一聊,二人就打得火熱,對其余之人不理不顧.
幾人簡單說了幾句,相互道別之后,天辰在女孩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回到了客房.客房禁制光芒閃動.這時天辰才稍微安心下來.
在他剛剛進入客棧時候,受到客棧法陣禁制保護,那種被人監(jiān)視的感覺才消失不見.但天辰并未覺得有任何輕松,反而眉頭一皺,盤坐在床邊一動不動,慢慢思量起來.
一晃半個時辰過去了,已經(jīng)慢慢入定的天辰忽然眉梢一動,睜開了雙目.
“妙才夫人,既然已經(jīng)到了門口,還請進來吧.”
說話間,天辰朝門口打出一道法訣,霞光一閃,門就自動打開了,門外正站著一位美貌少婦,正是妙才此女.
“呵呵,你們修仙之人就是耳聰目明,妾身這才到門口,你就已經(jīng)知道了,在你們面前,我們這些凡人真是一點秘密都沒有了.”妙才夫人蓮步輕移,人就進了房間,看到正在收功的天辰,行了一禮,輕笑說道.
“夫人說笑了,請坐.不知夫人深夜到訪,所為何事?”天辰來到桌前為妙才倒了一杯淡茶,然后坐下,朝妙才微微一笑.
“在回答之前,妾身想要問一句,公子近日可曾參加長空大典的測試?”妙才坐到一旁反問道.
“不錯.”天辰略一思量,點頭承認.
“那就對了,咯咯,看來公子資質(zhì)非同一般,不然也不會有這么多世家前來招攬了.”妙才撫掌輕笑.
“世家?招攬?怎么回事?”天辰疑惑不解.
“你們修士也會生兒育女,聽說修士之間成親繁衍下來的后代,與父母一樣具有修仙體質(zhì)的幾率,比常人要高出數(shù)倍,久而久之,這些家族修士抱團取暖,就會成為世家.畢竟這世道不太平,一族姓氏能夠在這驚濤駭浪之中獲得伸展,也只有全族上下團結(jié)一心了.”
妙才夫人停頓了一下,拿起茶水喝了一口,接著說道.
“但一個世家的力量畢竟有限,為了擴大或者保住世家的既得利益,往往是捉襟見肘,力所不及.還好蒼茫大地,代出英才,世家只要能將這些人才籠絡,化為己用,這樣就能大大的穩(wěn)固家族勢力,而招攬而去的人才一般也只是擔任客卿,供奉之類的閑散職位.世家為這些人提供修練上的資源,讓其能夠安心修煉,不必在為這些俗事煩惱,而修士只要在世家有危難的時候,出手相助即可,對于自己的修行并無阻礙,算是兩全其美的事情.”
“哦,就這么簡單嗎?不會有什么不妥之處?”天辰插口問道.
“危險么,自然也是有的.現(xiàn)在世道不穩(wěn),修士世家在礦脈藥源的爭奪頗為激烈.聽說南方越州就發(fā)生過一起大規(guī)模的修士爭斗,方圓數(shù)百里都被大神通毀的七七八八,甚至還有一些高階修士隕落其中,聽說緣由就是為了爭奪什么寶物之類的.高階修士都有喪命的危險,一些剛被招攬的低階修士很有可能會被當成炮灰使用.而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雖說不影響修行,但一些基本的規(guī)矩還是要守的.哎呦,我這在說什么呢,不過一介凡人,又怎知道修士的事情,這些不過是我的個人猜想罷了.”妙才說著說著,自嘲一句.
“夫人說的在理.修士么,只是有些本事的凡人而已,畢竟還沒成仙,哪能真的無欲無求.”天辰搖搖頭,不以為意.
“呵呵,看來秦公子是有大智慧之人,往后修仙之途定能走的更遠.秦公子請看看,我這里有八份書信,若我猜的不錯,多半就是世家招攬,其中利害,那就由您自己區(qū)別了.妙才多多打擾了,這就告辭.”妙才從懷內(nèi)摸出幾份書信,一一排開的放在桌子上,然后起身就要離開.
“在下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的,夫人可否所以說一些世家的事情?”
“世家么,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世家也有大小,有些勢力頗大,就算說是一方諸侯也不為過的,具體的我就不太清楚了.”妙才帶著歉意的說道.
“好吧,那多謝夫人了.”天辰站起身來,抱拳說道.
“咯咯,公子為我送來仙兒這個寶貝我感謝還來不及呢,這點事又算得了什么?”妙才掩嘴輕笑,輕聲的走出了屋子.
見妙才關好門,禁制波動一閃之后,天辰神色鄭重的將書信打開.卻發(fā)現(xiàn)里面都是一枚枚的玉簡,輕薄如紙,柔軟異常,看來也是經(jīng)過特制加工過的.
天辰想想也是,一些實力不菲的世家,拿出這些東西不過是小菜一碟,關鍵是招攬之事若是被外人知曉,那可真的是壞了大事.別的不說,若有心人從中使壞,那結(jié)果......
天辰將玉簡往額頭一貼,閉上雙目,用神識查看起來,一開始他還是神色輕松,對這些世家開出的條件也是頗為心動.但是就在他查看第六枚玉簡的時候,整個人不由得神色一凝,收斂了笑意.
當他將玉簡放下的時候,整個人已經(jīng)涌出一股肅殺之氣,臉色陰晴不定,就連最后兩枚玉簡都懶得查看了.
“呵呵,沒想到我遠離蘭鶴城不知多少萬里,還是被他們給找了出來.雖然此女在信中說的是天花亂墜,但是半年前,那可是真的想殺我的.哼,為了那本傳言中的秘籍,就能做出這等事情,他們蕭家那還有什么信譽可言.我看還是早些離開此地為妙,否則哪天遭人暗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天辰思量許久,這才打定主意.一念至此,天辰就走到門口打算出去逃離此地,但手剛放到門板上,就想起什么事,一下停了下來.
他們既然敢直言不諱的送信相邀,那一定準備了一些后手.以這些世家的財大氣粗,就算是當?shù)毓賳T也不敢太過得罪.若是我的話,外面最起碼也會安排一些眼線盯著的.
天辰回想起出了木門后的那種詭異感覺,再一合著招攬書信聯(lián)想,瞬間明白過來.
“哼,也好,正巧我學會了一門秘術,就在此事上試上一試.”
想罷,天辰當即心念一動,一拍靈獸袋,四只寸許大小的灰色飛蛾一飛而出,正是那些被天辰命名的”飛蛾頭領”.飛蛾見到天辰,原地一個旋轉(zhuǎn),馬上圍著他上下飛舞,顯得是親昵異常.
天辰輕笑一聲,當即閉上雙目,嘴里念叨一些古怪的咒語,細若無聲.很快天辰眉間隱隱有血紋閃爍,而四只飛蛾卻一下子定在了半空,停止了亂飛的舉動.
天辰右手一翻,朝飛蛾各打出四道法決,然后飛蛾就來到天辰頭頂尺許,原地畫圓般的飛舞著,點點銀色光芒緩緩落下.
一見此景,天辰嘴角一翹,然后整個身形就不可思議般的慢慢變得透明起來,直至完全消失.
此后就未再見到天辰這個人,直到數(shù)日之后長空大典即將開啟,玉琳等人怕天辰沉迷閉關而錯過了時辰,在妙才的帶領下來到天辰的臥室前,但是連續(xù)傳聲進去就是毫無反應.
在眾人苦口婆心勸說下,妙才夫人這才告罪幾聲,用備用符錄打開了大門,眾人這才發(fā)現(xiàn)整個房間已經(jīng)是人去樓空了.
一直關注這天辰的幾位世家得知這個消息,也只是議論幾句,并沒有太放在心上.畢竟天辰只是一名地靈根的低階修士,并不值得他們過于關心,他們看中的也不過是此人的潛力罷了.現(xiàn)在此人連生死都不知,他們又怎會下大力氣去尋找其蹤跡呢.
況且長空大典即將開始,無數(shù)英才正在嶄露頭角,誰又會為撿芝麻而丟西瓜呢.
“什么?那小子竟然不在招待館了?你們不是一直在附近監(jiān)視嗎?怎么還會讓他跑了!區(qū)區(qū)一名聚氣期的修士,竟然能在你們?nèi)`脈期的眼皮底下跑掉?真是一群廢物.”
一間隱蔽的房間內(nèi),三名身穿白袍的老者正唯唯諾諾的在向一名青衣少女回復著什么,青衣少女背對三人,聞言暴怒,當場將三名老者數(shù)落一頓.
“哼,谷辰,這次算你走運,下次再讓我碰到,可就沒那么簡單了,敬酒不吃吃罰酒,度崖秘籍定要你吐出來,有了這本秘籍,我們蕭家就能培養(yǎng)出一大批武修出來,實力定然會再上一階.”
青衣少女轉(zhuǎn)過身來,只見那一刻,天地月色都為之一暗.此女月眉星眸,穹鼻杏唇,膚若凝脂,巧笑嫣然,真是一個沉魚落雁的絕世佳人.
少女一捋額前的秀發(fā),雙目一瞇,言語中透露出一股與之氣質(zhì)截然不同的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