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6.組團隊匠工造物成

　　李天俊舉著三根指頭繼續(xù)說道：“三個歸宋名額，我來選，誰做的好給誰，到時可隨使團一起回江南。青壯不行，各位的父母或子女可以考慮?！北娙寺犅?，都不說話，眼睛熱切地盯著那三根指頭，“當然，你們要是實在不想爭取這三個名額也沒問題，現(xiàn)在就可站出來選擇退出。有嗎？”

　　李天俊見無人說話，接著說道：“第二件，事成之后，你們可自成一組專門生產(chǎn)暖氣，不會再有他族鐵匠進來欺壓你們，搶占你們的功勞。當然完全不受欺壓也不現(xiàn)實，但會比以前好很多?！?p>　　“你說的可是真的？”終于有人忍不住問道。李天俊看了看烏達補，烏達補心下明白，當即站了出來，說道：“此事魯王已經(jīng)應下，只要能完成任務，以后就會如此?！北娙寺犃?，面露喜色。

　　李天俊平聲說道：“還有最關鍵的一條，如果不能完成，你們，”他用手指點著眾人，放大聲音說道：“你們，我，還有這位大人都要掉腦袋！我就問你們，跟不跟我干？”

　　“干！干！干！”眾人同時被希望和恐嚇裹挾著，紛紛出聲應和。一人走了出來問道：“大人，我們愿意跟你一起打造，只是這暖氣我們嘗試了兩月余，始終沒法制成，大人有何妙法？”

　　李天俊見問，向下壓手讓眾人收聲，然后反問道：“那你們說說，為何暖氣始終制不成？卡在哪了？”

　　“柵欄狀器身鑄得不好，老漏水！”“各處螺紋間距不一，根本就擰不上去?！薄肮鼙趦忍植冢械牡胤蕉滤北娙似咦彀松嗉娂娬f著自己的看法。烏達補見狀，忍不住出聲問道：“既然你們都知道問題所在，為什么之前不想法解決？”

　　眾人聽了，立刻默不作聲，過了好一會才有人上前回話：“這位金國大人，之前活計都是那些大爺在做，往往隨手打個樣子就扔給我們，稍有不如意就是一頓打罵，我們提意見他們也得肯聽才行啊。這里向來是只聽他們說我們如何懶惰該罰，其實這種精細的物件哪里是一下子就能完成的？本身就得花時間精工細作才行！”烏達補聽了，知道是實情，一時無話可說，只得立在一旁。

　　李天俊見狀，走了出來說道：“你們所說我上午一來就看明白了?，F(xiàn)在那些平時欺壓你們的人都調走了，你們有什么意見盡管提，凡被采納的一律獎給酒喝?！闭f完扭頭沖烏達補說，“大人，這個沒問題吧？”

　　烏達補的腦袋也已經(jīng)跟這幫人拴在了一起，又怎么會拒絕，當即表示：“從今日起，每天飯食管飽而且有肉，宋使說的，意見采納就獎酒，只是這酒只能休工時喝一些，而且不能喝得爛醉，以免誤了工期！如果真能如期完成，我再請大家好好吃一頓！”眾人聽了齊聲應允。

　　李天俊見眾人的興致已經(jīng)調動起來了，就招手道：“你們得推選出幾個人來，一起商量下工序。否則大家亂糟糟的，誰都干不好?！辈涣洗搜砸怀?，突然冷了場。

　　李天俊這才反應過來，眾人有了希望就存了私心，怕推選的人優(yōu)先占了名額，只得宣布：“推選與最后的名額無關，需要技術最好，大家最信服的人一切商量如何完工。”眾人這才推舉了幾人出來。李天俊跟他們詳細商量了一下，決定分成三組，一組鑄器身，一組鑄鐵管，又挑選耐心最好，手藝最精的人來制作螺紋。

　　方案一出，眾人竟是紛紛要來這第三組，想是覺得這一組最有可能得到名額，這次無論李天俊怎么解釋都無用了。正在僵持，一男子站了出來：“我陳大壯，老婆已經(jīng)在亂軍中死了，只有一個兒子隨著我。他去了別處我也不放心，我不要那個名額?！贝袅艘粫?，又有人站出：“陳哥，我孤家寡人一個，我也不需要那名額?！彪S著幾人陸續(xù)站出，眾人才面有愧色，不再爭吵。

　　李天俊立刻宣布：“每個人所產(chǎn)工件都要記名備查。確定歸宋人選時，除了手藝，態(tài)度一樣重要，認真且愿與他人協(xié)作的人，哪怕手藝稍微差點，也會比手藝好但工作不認真，不與他人配合的人評分高！”眾人這才止住，紛紛按照平時所長，進入了不同的組別。

　　作坊內士氣為之一變，第一組和第二組的人，立刻動手，或重新開爐煉制鐵水，或重新打磨模具，第三組的人則被組織起來，在廢棄的鐵管和暖氣上，按照統(tǒng)一標準反復練習鉆刻螺紋。因技術擔心外泄，李天俊并不打算把曹成制成螺紋模具之事教給他們，只是趁烏達補不在時，悄悄地往煉鐵水的爐子里扔了些石灰石。

　　三天后，第二組的模具生產(chǎn)完畢，他們用新的鐵水試著生產(chǎn)了幾根鐵管，卻不盡如人意，是分層后的模具尺寸有了小的偏差，他們立刻動手加以修正，并把很多制作經(jīng)驗報給了第一組。第一組正要做暖氣片的模具，聽聞之后更加謹慎了。第三組則繼續(xù)沒日沒夜地練習精刻技術。

　　第五日，第二組的模具改進完畢，開始鑄造鐵管，與此同時，節(jié)省下來的人力則全去熔煉鐵水。第六日，第一組模具生產(chǎn)完畢，這個模具乃是重中之重，大家滿懷期待地試了一下，結果卻很悲劇，仍有部分地方堵塞，水流無法貫通。眾人反復檢測模具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重新制模顯然已經(jīng)來不及了。李天俊讓眾人不要灰心，組織第一二組的人手不惜成本的反復冶煉鐵水，然后再試，終于在第七日獲得了合格的暖氣組。

　　接下來就需要第三組人的需要出馬了，他們先在比較富裕的水管上刻陰陽螺紋，盡管還是出現(xiàn)了次品，但終于湊夠了足夠的鐵管，然后是暖氣組。第一和第二組的人也沒閑著，怕刻畫出問題，又加班加點鑄造了一個新的暖氣組備用。

　　第九日，暖氣組陰陽螺紋刻畫完畢，終于開始了組裝工作。眾人滿懷希望的把水管和暖氣擰在一起，然后在一端加水，果然成了。眾人大大地舒了口氣，隨即歡呼起來。

　　烏達補這幾日跟李天俊日夜泡在此處，見暖氣完成心中大石落地，也高興地和眾人左擁右抱歡呼雀躍，突然他靜了下來，扭頭對李天俊說：“壞了，我們忘了一個重要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