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韓言點了點頭,然后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忍不住開口問道:“對了,今天怎么就這么幾個人?詩文會的時候我記得人還挺多的?。俊?p> “韓兄,你不會以為所有人都像我們這么清閑吧?”
羊秘臉色古怪地看向了韓言,很是難以理解。
“嗯?不是嗎?”
羊秘的反問讓韓言一愣,讓韓言開始考慮似乎有什么事情自己搞錯了?
“當(dāng)然不是?!遍L出一口氣,羊秘很是無奈地解釋道:“各地來的世家子弟,只不過是恰逢其會才會參加詩文會。因此在詩文會過后大多都已經(jīng)回家了,另外還有一些事回京述職的,辦完了事情也就走了,只剩下我們這些沒什么事情的人了,不過,再有幾天我也要泰山了?!?p> “哦!原來如此。”
點了點頭,韓言這才算是明白了為什么蔡邕的詩文會來的人大多是京畿附近的人,至于羊秘為什么回泰山這種蠢話,韓言是不會問的。
“嗯!來,喝酒?!?p>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羊秘的臉色暗了下去,端起酒樽來跟韓言示意了一下。
“嗯!請?!?p> 舉了舉酒樽,韓言喝完了一樽酒,然后就將注意力轉(zhuǎn)向了曹操那邊。
坐下的時候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曹操坐在了離韓言比較遠的一個位置上,中間隔著荀諶、荀彧兄弟倆。此時再看曹操,只見他已經(jīng)是滿面紅光,與身邊的樂伎動起手腳來。
“咳!”韓言實在是有些看不過去了,忍不住重重地咳嗽了一聲,然后端起酒樽來說道:“孟德兄,我敬您一杯!”
語氣很重,也沒有了往日對曹操的尊重,韓言的話語,里外都在透露著對曹操的勸誡,勸誡對方莫要再胡鬧下去。只是,曹操卻是理都沒理韓言,依舊與那樂伎嬉笑打鬧,好不開心!韓言的臉色忍不住有些變了,不只是因為曹操有失儀態(tài),更有一些少年人被無視后的惱怒。
“孟德啊!溫柔鄉(xiāng)雖好,但是也不要忘了在座的諸位朋友??!”袁紹坐在一旁,看著曹操的放蕩和韓言有些發(fā)青的臉,忍不住暗笑一聲,端起酒樽來,轉(zhuǎn)向了韓言,“孟德與我相交數(shù)十載,算是知己弟兄。他有什么失態(tài)的地方,我在這里代他向你賠罪了!請!”
說著話,袁紹仰頭一飲而盡,而韓言也是不好駁了對方的面子,只好跟著飲了一樽酒,只不過看向曹操的眼神之中就不免有一些不滿了,而這一絲不滿被袁紹看在眼里,反而是更加開心了。
“對了,方才您說。您與孟德兄相交數(shù)十載?”
放下酒樽,韓言有些好奇地看向了袁紹,想從袁紹這里打聽一些曹操年少時候的荒唐事情,日后想取笑曹操的時候也不至于無話可說。
“嗯?怎么,孟德沒有與你說過嗎?”袁紹故作驚奇地問了一句,等看見韓言的臉色更加晦暗之后,才接著說道:“年少時候我與孟德可是時常在一起游玩,只不過這歲數(shù)大了一些以后,孟德卻是不再與我這種少年時候的好友有什么來往了。就是不知道,等再過幾年,孟德還能不能記得我了啊!唉!”
重重的一聲嘆氣砸在了韓言的心上,倒是真的讓韓言心中有些難過了。是??!自己與曹操才相識半年,對方也不過是找自己訴過幾次苦,除此之外也是沒有什么深交,真正在兩人之中維系關(guān)系的,只怕還是蔡邕的緣故。說起來,曹操又算得上是他韓言的哪門子的‘兄長’呢?
看著韓言的臉色變換,袁紹自然是開心不已,而在一邊的曹操卻是有苦自知。自己現(xiàn)在賦閑在家,最是不愿意與官場之上的舊人有交集,不然說不準就被人抓住機會整治一頓,要知道自己為官只是可是得罪了不少的人。更重要的是,袁紹這個幼年時候的玩伴,早就因為兩人的理念不同而分道揚鑣了,真要算起來,袁紹反而是曹操此時最大的‘政敵’了。
雖然同是官宦子弟,但是曹操為官,最是厭煩世家子弟借勢而為,因此做事秉公執(zhí)法,很是得罪了不少的世家子弟,而這其中,袁紹卻是世家子弟之中的領(lǐng)頭人物了。一方是固有勢力世家的代表,一方是新生力量想要擺脫世家影響的新秀,自然就有了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如果不是曹操的家里還是有那么一些底蘊,如果不是那個官居大司農(nóng)的父親,那他曹操早就死在了濟南相的任上!
曹操今日的放蕩行徑,主要還是為了自污,想要躲避與袁紹的正面交鋒,不然的話,以他曹操的為人,雖然不是正人君子,但是總也不至于淪落到在這種風(fēng)月場所放浪形骸的地步。當(dāng)然了,這樂伎十分的溫婉可人,自然也是其中的一個小小的因素。
總之不管曹操有千般無奈,韓言的心中算是有了一個心結(jié),或許這個心結(jié)在現(xiàn)在還不算什么,但是難保不會有二人反目成仇的一天。就是不知道,到時候二人之間又會發(fā)生怎樣的事情了。
韓言坐在一邊喝著悶酒,也是不愿與人交談了。畢竟與他熟識的曹操正玩得盡興,別的人又與他不熟,自然沒什么說話的必要。荀諶在一邊看出韓言的愁悶,伸手推開了身邊的樂伎,起身走到了韓言的身邊坐下。
“怎么了?這等玩樂之地,你怎么悶悶不樂的?”
荀諶一邊喝著酒樽之中的酒,一邊問道。
“沒什么,有些不習(xí)慣罷了。”
微微搖頭,韓言卻是不愿意多說什么。
“你?。 ?p> 荀諶搖了搖頭,明白韓言可能是真的有些不喜歡這種風(fēng)月場所,但是卻也沒有絲毫的辦法,因此也沒辦法勸解。
“哈哈!今日諸位到此,美酒在手,美人在懷,豈能沒有詩詞為伴?不知道諸位誰愿意展現(xiàn)一下讓我等拜讀???”
袁紹笑著說道,看似是在讓眾人展示文學(xué),只不過眼睛卻看向了韓言。
在場的眾人就沒有個笨蛋,都是世家子弟,哪有個不會察言觀色的?也就是陳彧年齡尚小不懂事情,只不過年紀還小沒有他說話的地方。
許攸在一旁看著袁紹的臉色,心思一轉(zhuǎn),知道此時也是個賣好的機會,一次端起酒樽,笑著說道:“今日韓千言在此,哪有別人開口的余地?韓兄,不來展示一下嗎?”
韓言此時還在發(fā)呆,倒是旁邊荀諶看不過去碰了他一下,這才回過神來,聽見許攸的話,下意識地答應(yīng),“好啊!”
“既如此,那就請韓兄隨便寫一點吧!文章或是詩詞,我等洗耳恭聽!”
許攸很是滿意韓言的反應(yīng),抿了一口酒,心中不免有些得意。
“???”
韓言不由得一驚,暗中回想,自己剛才說什么了?
“寫首詩!”
荀諶在一邊看著韓言有些呆滯的面容,不由得皺了皺眉,小聲提點了一句。
“哦!”韓言點了點頭,端起酒樽看了看,低沉著聲音說道:“一年一歲一歸程,半夢半醒半浮生。晴空明月升天際,夜半無人冷銀箏?!?p> “好!”
等韓言一說完,袁紹就忍不住叫了一聲好。
其余眾人也是贊不絕口。在場的不說都是書香門第,但是卻也沒個粗人,對于韓言的詩詞心中自然是各有評判。
“韓兄這首詩雖然只有四句,但是韻律齊整,很是不俗!只不過眼下這場景,韓兄的詩似乎有些過于清冷了些吧?”
陳群看著韓言,心中很是意外,本以為這韓言不過是個被蔡邕捧起來的贅婿,誰知道竟然真的不負這‘韓千言’之名,不過詩中的一些小瑕疵陳群還是說了出來,倒是不在乎韓言是否會對自己不滿。
“哎!陳兄此言差矣!”荀諶一擺手,替韓言辯解道:“你們這一個個的風(fēng)月纏身,韓小兄弟這可是不習(xí)慣此道,再說了,蔡家的小姐就在這洛陽城中,他卻要陪你我在這里飲酒,心下清冷一些自然是平常?!?p> “哈哈!卻是我失言了。”
陳群笑笑,卻是沒有跟荀諶爭辯。
至于說往深里探究韓言這詩詞的含義,在場的眾人卻是沒有這么無聊,本來就是個風(fēng)月場所,韓言不知趣也就罷了,別人往上湊不更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