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侍女
清晨的空氣充滿著水分,雖然沒有形成大霧,但也能夠在路邊的花草上凝結(jié)成小水珠,此時還算是比較早,太陽還沒有完全升起,但遠(yuǎn)方的天際可以看到一抹橘黃。
宋義從屋里走出,他站在庭院中,前方有一片寧靜的湖泊,湖水清澈無比,甚至能夠看到一些游過以及浮在水面不斷張開嘴巴來呼吸新鮮空氣的魚兒。
“真是奇怪...”看著遠(yuǎn)處的天際,宋義看到了一輪露出了大約三分之二的紅日,他之所以覺得奇怪,是因為這里既然不是地球世界,那么這般旭日初升的場景又為什么和地球如此相似?
溫度近乎一樣,宋義看見的人也是和地球上一樣的人,現(xiàn)在更是確定了太陽的直視大小也幾乎一樣。
難道是平行宇宙?
在這具身體的記憶里,宋義很快就找到了這個世界的名字:天恒世界。
那么問題來了,天恒世界又是一個什么樣的世界?
在記憶中,宋義只知道這是一個很大的世界,至于有多大,記憶原主人自己都沒有概念,他從小到現(xiàn)在去過的最遠(yuǎn)地方,似乎也只是離這里大約十?dāng)?shù)里外的一座城市。
除此之外,最讓宋義覺得有意思的是,這個世界的人似乎能夠通過某種冥想,讓自己進(jìn)入某種玄奧的修煉狀態(tài),原本宋義還覺得這很偽科學(xué),但是當(dāng)他用這具身體去感知時,他確實是能夠感覺到某種彌散在空氣中的天地靈氣,這種靈氣可以通過各個方位進(jìn)入人的體內(nèi),讓人有一種舒適的感覺。
這難道就是被叫做‘修煉’的東西?
宋義覺得這個世界將會有太多自己所陌生的東西,而在前世,他處理這種情況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多看多聽。
自己既然要在這個世界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那么他就必須盡快了解關(guān)于這個世界的知識體系,他在腦海中尋找著‘原宋義’的記憶碎片,很快就找到,宋氏家族有一個巨大的藏書閣,里面的書籍?dāng)?shù)量原宋義并不知道,但是通過記憶中的藏書閣畫面,宋義大概估算了一下,那里可能有七千至一萬本書。
有機會,宋義一定要去那里看看。
“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六點半了吧?”宋義看著遠(yuǎn)方天際的紅日,因為沒有時鐘手表,所以他只能估算一下時間。
“少爺,奴婢為您把飯送來了。”
在宋義估算時間時,一道輕柔的呼聲便是從不遠(yuǎn)處傳來,他轉(zhuǎn)身一看,只見一名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女正雙手端著一個方形盤子,小心翼翼的從屋子前的走道上走來,盤子上有著正冒熱氣的飯菜。
這是宋義在另一個世界的第一頓飯,對此,他當(dāng)然是沒多想就隨著那名侍女走進(jìn)了屋內(nèi)。
“謝謝啊,這是你煮的?”宋義和那名侍女一起在房間的桌子前,他伸手幫那個侍女一起從盤子上將米飯端下來,但這個舉動卻是讓侍女受了一陣驚嚇。
“少爺,您...您快坐下吧,這種事情...奴婢來就可以了?!边@個侍女簡直嚇壞了,她從來沒有看見宋義少爺這樣子過,先是謝謝,然后又是幫她一起端飯菜,原本在宋義自己看來平常無比的做法,卻突然讓這個侍女覺得很可怕。
正所謂受寵若驚,如果受到的寵太夸張了,那么就會引發(fā)受寵者各種匪夷所思的聯(lián)想,其中最主要的受迫害妄想癥。
“呃...小事而已,你怎么緊張成這樣了?”宋義感覺莫名其妙,但他也是很聰明的人,很快就聯(lián)想到了一種奴隸般的主仆關(guān)系,看來這個世界和自己腦中那種公正民主有很大差異。
“你吃了嗎?”宋義又和藹的問道,他認(rèn)為如果自己友善一點的話,或許可以打消這個侍女心中的懼意,然而實際上是,他越是和藹,在那個侍女看來就越是顯得恐怖。
“奴婢...還沒有。”侍女有些發(fā)顫的回道。
“那干脆坐下來一起吃吧,這么多我估計一個人吃不完?!彼瘟x一邊說著,他已經(jīng)拿起了筷子,想要嘗嘗這所謂的異世界食物。
然而,宋義剛剛用筷子夾起一塊青菜,就看見那個侍女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宋義一下子就傻了。
“少爺,是不是奴婢做錯了什么?求您放過我!”侍女跪在地上,磕著頭不斷求繞著。
宋義無言以對,他連忙放下筷子,去把那個侍女扶起來,不過他已經(jīng)大致上知道了,在這種奴隸式的生活里,這些侍女仆從恐怕已經(jīng)在骨子里注入了奴性的基因,這不是能夠輕易改變的!
“好吧,算我輸給你了,接下來的我自己來就可以了,你應(yīng)該和別人有約對吧?如果他是一個值得寄托一生的人,那就快去吧?!彼瘟x擺了擺手,便重新拿起筷子,準(zhǔn)備用餐。
只是,宋義原以為這次的尷尬鬧劇應(yīng)該就此結(jié)束,卻沒想到他最后隨意說的幾句話直接驚呆了這個侍從少女,她愣愣的看著宋義:“少爺,您怎么知道這件事情的?”
沒錯,宋義還真說對了,這個侍女昨天已經(jīng)和街坊處一戶人家的少年郎約好,今天早上她幫宋義少爺打理好一切后,就趁著空閑和那個少年一起去逛街,對于這名侍女來說,這應(yīng)該是很浪漫開心的一天。
宋義作為一個行為分析專家,他在對別人的側(cè)寫中當(dāng)然有著令人驚訝的精確度,而他看出這個侍女和別人有約并不難。
“你的穿著很整潔,不過作為一個侍女,這些都是基本要求,但實際上你除了穿著侍女統(tǒng)一的服飾,在內(nèi)部還穿著另外一件屬于自己的衣服,一般來說,外表整潔的侍女,對于不易看見的內(nèi)部衣服并沒有太高的要求,而你里面穿的衣服不僅極其整潔,風(fēng)格還很向陽,這說明兩點,第一,你本身是一個比較開朗的人,第二,你今天要把自己的開朗展現(xiàn)給某個人。”
“此外,你將內(nèi)部的衣服都整理的這么整潔,說明你想要讓自己在脫下這套侍女服飾后,能夠免去重新裝扮自己的時間,而你之所以要節(jié)省這段時間,說明你可能本來就沒有多少時間,所以你和某個人的見面時間應(yīng)該就是再過一會;另外,你口袋里是不是有什么東西?”宋義說著,便是斜過目光,看向侍女衣服的口袋位置,那里明顯有著某個東西將原本平坦的口袋撐起。
這個侍女完全驚呆了,她長到這么大,還從來沒有見過像宋義少爺這樣僅僅通過觀看就能夠推斷這么多東西的人,不過更奇怪的是,以往話并不多的宋義少爺,今天怎么會和自己說這么多?而且好像變了一個人。
“嗯?我想看看你口袋里的東西,可以嗎?”宋義淡淡的話音,讓這個沉浸在驚訝之中的侍女回過神來,她連忙將手伸進(jìn)口袋里,很快就摸出了一道精致的項鏈。
“宋義少爺,您...說的是這個嗎?”侍女像是膽怯的麻雀般小步上前,問道。
“給我看看。”宋義干脆直接要求,他已經(jīng)猜到了自己可能表現(xiàn)的和平常侍女見到的模樣不同,為了不被拆穿,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蠻橫一點。
而正如宋義預(yù)料的那樣,侍女一聽他要看項鏈,便馬上將其送到宋義面前,而宋義也是用手拿起項鏈,在眼前來回蕩了幾下。
“他家是打鐵的,而且這個人很心細(xì),對嗎?”宋義看著這條項鏈,又抬頭向侍女問道。
“少爺...您怎么知道?”侍女驚詫,剛剛宋義看一眼就推斷出她要出門赴約,而現(xiàn)在又是通過一條項鏈,就推斷出那個少年郎的情況,這怎么可能?
難道說...宋義少爺最近在暗中調(diào)查自己的動向?
“其實我是隨便猜的?!彼瘟x半開玩笑的說著,旋即便是將項鏈歸還給了侍女,并指著屋里最里面一個帶有屏風(fēng)的房間說道:“你去那里把侍女服飾脫掉吧,然后自己把鏈子戴上?!?p> 侍從少女明白了,她終于知道宋義少爺要干什么了,從剛才的關(guān)心到現(xiàn)在的調(diào)侃,以及又讓自己在這個屋子里脫下一件衣服,這種種對于侍女來說都是違規(guī)的跡象,都指向了一個最大的可能,那就是宋義要對她實行非禮之事。
“少爺,我...”侍女一邊想著,一邊顯出猶豫的樣子,但她最終還是點頭,因為面對著明號堂的堂主之子,她從來就沒有自己的選擇。
“是?!?p> 侍女點了點頭,即便再不愿意,即便對不起那個在街坊處等待自己的少年,她還是緩緩走到了屋內(nèi)屏風(fēng)的后面,很快,她就脫下了侍女服,以自己原本準(zhǔn)備和另一個人相約的樣子出現(xiàn)在了宋義的面前,她也戴上了那條鏈子。
而在侍女換裝時,宋義則是毫不關(guān)心的吃著自己的早飯,當(dāng)他看到侍女重新走到自己面前時,他頓了一下,給出了一個評價:
“四分,不能再高了。”
侍女一愣,什么四分?什么不能再高了?宋義少爺?shù)降自谡f什么?
宋義迅速的放下了碗筷,他吃的很快,這是在專案組里時養(yǎng)成的習(xí)慣,有時候突然出現(xiàn)案件,他們連吃飯睡覺都不安寧,完全是二十四小時待機狀態(tài)。
而老實說,這頓異界的飯,給他感覺也就一般,所以他根本沒有一點留念,直接擦完嘴就站了起來,他端了一條凳子,放在門前光線最好的地方,并對那個侍女說道:“坐這里?!?p> “少爺您要...?”侍女已經(jīng)看不懂這個昨天夜里差點死去的宋家少爺?shù)降滓墒裁戳恕?p> “我是少爺對吧,那我說什么你就做什么?有問題嗎?”宋義問道。
“沒...沒問題?!笔膛е嵛岬陌凑账瘟x所說,在門前的凳子上端坐而下。
“腰挺直。”宋義用手輕輕拍了拍侍女的后背,而這個行為也是讓侍女俏臉一紅,她從來沒有讓其他男孩子直接碰過自己的后背。
宋義繞著侍女走了一圈,似乎是在打量著什么,之后他伸手將侍女身上的衣服重新整理了一遍,這個過程對于這個侍女來說幾乎是要崩潰的,她現(xiàn)在就怕有其他宋氏家族的人經(jīng)過,看到這一幕,但是因為宋義的要求,她又哪里敢動彈一下。
很快,宋義就將侍女身上的衣服整頓完畢,而經(jīng)由他這一整頓,那就不是簡單的整潔一些這么簡單,而是連全身風(fēng)格都變了,一些原本沒有折起來的部分被宋義折了下去,一些原本折著的部分則是被宋義掀開。
其實這個侍女現(xiàn)在看上去...有點潮。
“你這個頭發(fā)也應(yīng)該整理一下?!彼瘟x連招呼都不打,直接將侍女頭上的發(fā)簪拔了下來,在那一刻,侍女那及腰的長發(fā)便是披落而下,好似一道輕飄的瀑布一般,宋義得承認(rèn),這侍女長相不算絕美,但是頭發(fā)保養(yǎng)的還是很好的。
而原本端坐在凳子上的侍女這下子直接急了,剛才宋義碰遍她全身衣服時,她都沒有這樣的反應(yīng),正所謂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對于一個女孩子來說,頭發(fā)可是很重要的部分,有時候跟自己的命都是同等的。
“少爺...能不能不要...?”侍女祈求著。
“不能?!彼瘟x就是這么任性。
之后宋義開始替侍女挑選一個比較好看的發(fā)型,最后選來選去,宋義找了一個最簡單的方法,那就是將侍女額頭部的頭發(fā)挽向后方,之后又將后方的頭發(fā)分出左右兩個小部分,從后方垂向侍女的肩膀,并往胸部自然垂下,至于其他的,一部分在后方扎了一個小小的公主頭發(fā),剩下的全部從后背自然垂下。
“搞定。”
整理了差不多十分鐘,宋義終于是滿意的點頭,作為一個天才,他得有自己的追求,而這個侍女是服侍他的,怎么可以不弄好看一點?
現(xiàn)在這個侍女,和剛才看上去完全不同,如果說剛才宋義的評價是四分,那么現(xiàn)在怎么說也得有六七分,其實五官端正的女孩子,只要懂得打扮,都可以變得很好看的。
而看著自己的成果,宋義想起自己學(xué)生時代校園里一直傳的那句話:待你長發(fā)及腰,我娶你可好?
“行了,你可以走了,順便說一下,如果可以,中午之前盡量回來,要是能把你見的那個人也帶來一下就更好了?”宋義拍了拍手,說道。
“少爺...您要見他做什么?”侍女一驚,她一個人被宋義嚇成這樣已經(jīng)很可怕了,而宋義竟然說要帶上那個街坊少年一起來?
“找你們幫我一個忙,有問題嗎?”宋義問道。
“沒...沒有?!笔膛B忙搖頭說道,其實如果她并不知道,現(xiàn)在自己面前有一張鏡子的話,那她一定會被自己給美死的,宋義給她的打扮,即不失陽光氣息,又讓她多了一分清純少女的模樣,主要是...看上去還很潮。
“那少爺...奴婢就先退下了?!蹦戭澬捏@的侍女,終于是能夠退身離開這里,從剛才到現(xiàn)在,她總覺得身上有一座五指山一樣,壓得自己都快喘不過氣來了,侍女輕步走到屋內(nèi)的桌子前,將宋義吃完飯的碗筷迅速收拾,之后退身走出了屋子。
“對了,你叫什么名字?”侍女的腳剛邁出屋子的門,宋義便是突然問道。
聞言,侍女頓了頓,她回過頭來,說道:
“奴婢名叫喬蕓。”侍女回道。
“哦,喬蕓,沒事了,該干嘛干嘛去。”宋義揮了揮手,而名叫喬蕓的侍女也是逐漸的消失在視線之中。
在侍女喬蕓走后,宋義飯也吃完了,而現(xiàn)在他應(yīng)該開始做一件事情了。
那就是犯罪現(xiàn)場調(diào)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