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談到自己的事情,張繼悵惘了一下,然后道:“一直在外面逛,闖闖禁區(qū),閉閉關(guān),找些人玩一陣,沒別的了。你呢?”
“剛開始和你差不多,后來就一直在出海找人,在海上墨跡了很長時間,找了點機遇提了提修為,然后被我宗主按著拼死拼活特訓(xùn)了快半年,再做做宗門的任務(wù),然后就來找你了?!?p> “嗤?!睆埨^笑出來,“我還以為和我多不同,你吃苦吃慘了?”
“我宗主那邊的死規(guī)矩就是要到元嬰,他一不順心就要找我麻煩?!鳖櫫己呛且恍?,見這方面已經(jīng)聊得差不多,便道:“現(xiàn)在我們來聊聊這里的事情?!?p> “哦?!睆埨^點點頭,回憶:“你在傳書里說是幫你牽一條線,追妹子?”
“對?!?p> 張繼掃視這座城市,然后搖頭:“可是我在這城鎮(zhèn)里沒有認識的人?!?p> “讓你牽線,沒說你必須認識啊?!鳖櫫伎磸埨^。
“怎么說?”
顧良解釋:“尤殷是一只閱歷很豐富的靈獸,我得找個借口和她一起玩,但是現(xiàn)在沒有借口,你明白了嗎?”
“這就是你所說的追妹子?”
“對?!?p> “明白了,你說吧,要我怎么做?!?p> “計劃,我待會兒會給你指尤殷是誰,然后你要過去攻擊她。她有一定自保的能力,所以你不能放水太明顯,既要讓她有危險感,但是你又不能傷到她,明白嗎?”顧良特意在重要的節(jié)點強調(diào)一次。
“要求太高了吧?”張繼斜眼看顧良。
“能做到就行?!鳖櫫疾焕頃埨^的抱怨。
“不行,無緣無故的,我怎么出手?”
“對,重點就在這里?!鳖櫫悸洱X一笑:“你要以傷人為由向她出手,然后我趕到。你說她傷人,我會什么都不管,力挺尤殷,毫無條件地相信她不會傷人,最后你拗不過我,只能作罷?!?p> “行?!睆埨^點頭,說:“就是我扮黑臉冤枉她,你當白臉夸她,對嗎?”
“真聰明?!鳖櫫即騻€響指。
“你是以朋友的身份出現(xiàn)?”
“對?!鳖櫫键c頭,“在千鈞一發(fā)之際,我出現(xiàn),大喊手下留情,然后你要表現(xiàn)得很堅持,態(tài)度很僵硬。這個時候我就會更堅持,然后化解這件事。然后我會提出一起闖禁區(qū)去玩,接著就一起走,明白?”
“不對?!睆埨^搖頭,“我冤枉她也得有證據(jù),再不濟也需要被傷的人?!?p> “有,就在我們腳下面?!鳖櫫柬懼敢淮?,一具明顯有著獸類牙印的尸骨被顧良從儲物袋里拿出來。
“這是……”
“一只鼠妖干的?!鳖櫫佳凵褚焕洌拔业降臅r候,這尸骨就已經(jīng)在它窩里埋著了。所以這次雖然有演戲成分,但也要清理掉它,明白?”
“懂。”張繼翻個白眼,“而且處理掉之后,你約上人,我還要盡量為你們兩個人提供獨處的機會,對不對?”
“不要太刻意就行,我只是試試有沒有可能,不是一定非她不可?!?p> “行,廢話真多,走吧?!?p> “不行?!鳖櫫急梢目磸埨^,“前因后果都沒有編排清楚,行什么行?!?p> 張繼咬牙:“你說?!?p> “要想好我們?yōu)槭裁磿霈F(xiàn)在這里。”顧良道,“按照計劃,是我找你到這里來等我的?!?p> 張繼捏了捏拳頭,威脅看顧良。
“好好好,不要激動?!鳖櫫夹呛牵骸翱谡f無憑,所以我們要有道具支撐,解釋我們?yōu)槭裁磿竭@里。我讓你在這里等我的原因,是因為我缺一張桌子,要到這里購買,所以我就把你叫到這里來,能順便買桌子。然后我在買桌子的時候,順便還買了一套紫砂茶具。”
“這里是陶鎮(zhèn),盛產(chǎn)瓷器、家具?!睆埨^點點頭,“這倒是聯(lián)系得起來?!?p> “而且,尤殷知道我毀了一張桌子,我可以不說,如果她想到了,就會更有聯(lián)系?!?p> “你這個人真陰險?!睆埨^說著搖搖頭,“找姑娘玩都要這樣排布?!?p> 顧良一笑,愛情里面,真心只是最基本的條件,但并不是全部的準備。愛情三十六計,投其所好,不斷想辦法刷高好感度才是正解。再相合的兩個人都會有不一樣的地方,完全暴露個性在大部分情況下和自取滅亡是沒有區(qū)別的。
“好,現(xiàn)在我還有一個問題?!睆埨^道。
“你說。”
“按你的計劃,你‘無意中’挑的鎮(zhèn)子,剛好是那個尤殷停留的鎮(zhèn)子,這樣的巧合她真的會信嗎?”張繼道,“你別跟我說會?!?p> 顧良嘆一口氣:“這就是這個計劃最冒險的地方?!?p> “何解?”
“她一定會看穿這個計劃,就算不看穿,也一定會很懷疑,所以我在賭。”顧良看張繼,“我不是賭她看不穿,而是在賭,等她看穿之后,會發(fā)現(xiàn)我對她的示好和我的心意,賭她不會立刻就拒絕我,而是抱著嘗試的心態(tài)姑且相信。”
張繼不可思議看顧良,顧良咧嘴一笑:“再聰明的人,他的計劃也會有被看穿的時候。她看透了,那就犧牲這個計劃,給表白蓄勢?!?p> “你這個人……妖孽?!睆埨^搖搖頭,然后問:“那你有沒有想過,就算她按照你的盤算,如你所愿看到了你的本意,但她還是拒絕怎么辦?”
“所以我說是在賭?!鳖櫫紵o奈道,“拒絕和不拒絕本來就是兩個相對的選擇而已?!?p> “說人話?!?p> “……拒絕了就是失敗。”顧良不滿看張繼,“非要我說出來?”
“早說不就方便多了嗎?”張繼鄙夷,絲毫不理會顧良埋怨的眼神,道:“開始吧?!?p> “先指人,然后我給你造勢。”顧良摸一摸小旗。
……
且說這陶鎮(zhèn)的天氣說變就變,白天還是艷陽高照,不一會兒就變得陰云密布。
尤殷擔憂地抬頭看天,這突然變換的天氣總給她一種壓抑的感覺,就像是正在醞釀暴風(fēng)雨一樣的沉寂。
“妖怪!”一道聲音突然傳入尤殷的耳朵里。尤殷驚訝抬頭,這手段她不陌生,之前那個修士就一直用這樣的傳音私下里秘密交流,尤殷見識到以后一直在練習(xí),只是還未學(xué)到手。
“出來,到天空中見我?!?p> 尤殷猶豫一陣,最后還是從陶鎮(zhèn)里飛出,在半空中見到一位青衣男子,一柄筆直的閃著青光的劍垂露繞著男子旋轉(zhuǎn)。
尤殷抱拳行禮:“不知閣下……”
顧良躲在高空聽了心里一暖,聽聽!尤殷叫他是公子,叫張繼則是閣下。這關(guān)系代表了什么?分明就代表了……顧良連忙收心,稱呼和這有屁關(guān)系。
“你為何要傷人?”張繼強硬打斷尤殷的話。
“我沒有。”尤殷否認。
“你最好實話實說,告訴我原因。”張繼捏拳,青光劍上閃起光芒,威脅之意十足:“你若是敢道半個‘不’字或是敢說半句假話……”
“我真的沒有傷人!”尤殷急忙搖頭,張繼散發(fā)出的靈力讓尤殷明白到雙方修為上的差距,尤殷也暗暗叫苦,最近怎么凈遇上瘋子?剛從一個喜怒無常的瘋子手里逃出來,現(xiàn)在又撞上一個不講道理的瘋子。
“還敢嘴硬!”張繼一劍飛出,這是威勢很強的一劍,同時顧良內(nèi)心緊張起來,如果尤殷沒躲掉,顧良就要出現(xiàn)攔下這一擊,保護尤殷,嗯……最好還要演一演,噴一口血,假裝為了救尤殷而受內(nèi)傷。
不過張繼這一劍還是保留了三分力度的,不會傷到尤殷,就算尤殷躲不過,這劍的速度在顧良眼里也能反應(yīng),張繼有留給顧良出現(xiàn)的機會。
張繼一劍剛剛出手,尤殷身邊的靈力立刻波動起來。顧良剛看仔細,就看見尤殷整個人在原地消失,出現(xiàn)在遠方。
空間法術(shù),顧良點點頭,這一招尤殷使用過。也是因為顧良知道尤殷會空間跳躍,才敢讓張繼動手的。
再說張繼,張繼見尤殷空間跳躍之后,看清楚自己的劍按軌跡不會傷到尤殷,便立刻加了一分力氣,青光劍一閃而過,速度提升,如愿以償?shù)貏澚藗€空。
“休走!”張繼喊一聲,青光劍剛回到張繼身邊,立刻就醞釀出第二波攻勢。顧良看尤殷,其身邊靈力波動和第一次相比幾乎可忽略不計,顧良立刻了然尤殷無法再用空間跳躍,當即跳了出來,大喊一聲:
“手下留情!”
喊著,顧良心行到尤殷身前,小旗一展化作防御,湛藍作勢前沖一迎,按照劇本擋下了張繼的攻擊。
當然,顧良不會知道,尤殷看到顧良的時候,心里咯噔一響。本來只是遇到一個不講道理的瘋子,現(xiàn)在這個喜怒無常的瘋子居然也來了。
真的很不走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