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良和徐天敲響了道觀的門。
“有人在嗎?”顧良大聲喊,天眼一掃,見大廳里的人起身,便在原地等著。
羅溪和沈觀主飯吃到一半,突然聽到有人叫門,對視一眼,拿上防身的家伙便一前一后出去。兩人見到顧良和徐天,疑惑:“你們是……”
“顧良。”顧良一抱拳,天眼里已經(jīng)把四周的情況探查的差不多,有只鬼受了點(diǎn)小傷,躲在樹林深處療傷。而面前這小孩子,想必就是宗門里派出來的了。
“不知師弟叫什么名字?”顧良問道。
羅溪反問:“什么師弟?”
徐天見羅溪還在裝傻,笑出聲,然后一抱拳:“佲靈山徐天?!?p> “?。 绷_溪驚叫,擦了擦手上的油漬,回禮:“內(nèi)門弟子羅溪。”
還沒入七處?顧良一怔,然后查了查羅溪的修為,立刻了然:這么小就已經(jīng)練氣六層,以后的路想必是安排妥當(dāng)了,只不過就是可惜,明年那個幾十年一次的大比這孩子是趕不上了。
“樹林里那只鬼交給我就行。”顧良瞥一眼羅溪,“它修為比你高,你也許能殺死他,但是若想要送到鬼界,還是讓我來收拾為好?!?p> 羅溪不樂意,雖說自己打不過,但是你說搶就搶?他悶悶道:“還不知它修為怎么樣?”
顧良挑眉疑惑,然后明白自己做錯了,太過自以為是而且越庖代俎,顧良立刻道歉:“我的錯,是我唐突了?!?p> 羅溪被這道歉一時間弄得不知道說什么好。
“這樣吧?!鳖櫫妓妓饕魂嚕缓蟀研∑炷贸鰜?,道,“我把它拉過來,你和它先打一場,隨后我再把它送到鬼界,如何?”
羅溪猶豫一會兒,他其實(shí)還是不怎么情愿,但是既然人家都這么說了,也不再堅(jiān)持,道:“那再好不過?!?p> 顧良聞言笑笑,隨手把小旗插在地上,便一個人去捉鬼了。
顧良直到走遠(yuǎn)之后都沒有問候一旁的沈觀主,徐天帶著歉意一抱拳,對一旁站著的沈觀主行禮:“我?guī)熜帜X子不好,對不住了。”
……
顧良幫羅溪無驚無險(xiǎn)地搞定任務(wù)之后,就又拉著徐天上路。搞定任務(wù)后顧良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決定是多么無聊,便準(zhǔn)備到別的地方找樂子,然后在偶然間隔著幾里地,看到了霜月二女。
為什么是隔著幾里地?因?yàn)楫?dāng)時冉小月一聲怒吼,顧良老遠(yuǎn)之外都能看到一團(tuán)藍(lán)色的火焰朝山上的一個妖怪沖過去。
待到顧良和徐天接近,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不止霜月二女,連傳令官香香也在旁邊。
顧良看到香香便納了悶,邊出手幫助三人,邊問:“香香你怎么在這里?”你難道不應(yīng)該在宗門里嗎?
“師兄?!比叫≡禄厣恚瑩Q一口氣道,“十年期限到了,掌門把香香趕出來讓她為明年的大會做準(zhǔn)備?!?p> 冉小月說完,又沖上去,一拳打在妖怪的身上,那妖怪本體應(yīng)該是一只鳥,顧良看著都替它捏一把汗:這也太疼了。
“你們?nèi)眱ξ锎耍俊鳖櫫颊f著,把湛藍(lán)放出來。他有句話沒說出口,這只妖怪看上去也就一百來年不到兩百年的樣子,做出來的儲物袋也裝不了多少東西啊。
“師兄,”冉小霜白顧良一眼,“以后你少說話為好。我們的獸皮被這只鳥搶過去了,追了半柱香才剛剛追上,要不是你們來了,說不定我和香香姐就去幫小月了。”
“哦……”顧良了然,他就說霜月二女怎么會突然打鳥呢。
金丹的顧良欺負(fù)這只鳥就像是成年人毆打小學(xué)生一樣,這邊還在跟冉小霜聊天,另一邊的湛藍(lán)就已經(jīng)砍得妖精快招架不住了。
和妖怪打斗的冉小月見顧良他們來了,恰逢湛藍(lán)經(jīng)過,她心情一好便抄起湛藍(lán)朝妖精揮過去,而顧良怕傷到冉小月,愣是不敢太用力操控湛藍(lán),搞得湛藍(lán)已經(jīng)被冉小月扔飛出去了……
要不是這樣,早就把這只鳥拿下了……
顧良干咳一聲,把湛藍(lán)收回來,然后飛上前,遙遙看著這只鳥類妖精。
為了防止這只鳥有什么逃跑手段,小旗還悄悄飄出去,布好陣法。
顧良伸出手:“東西。”
鳥類看向顧良,然后把獸皮畢恭畢敬地遞上去。顧良看了之后暗嘆,到底是現(xiàn)在的生物太純潔,還是自己太黑暗?顧良自問,如果是自己,肯定還要扯皮一陣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
顧良用靈力接過獸皮,交給一旁三女:“你們看看對不對?!?p> “對的。”香香點(diǎn)頭。
鳥妖向五人鞠躬,它知道自己打不過五人,姿態(tài)放得很低。
“現(xiàn)在我們來談?wù)勀銣?zhǔn)備用什么換你的性命。”顧良突然皺眉。這只鳥太安靜了,他不喜歡敵人這么隱忍,他更喜歡看著鳥類破口大罵的樣子,因?yàn)槠瓶诖罅R說明鳥類是只沒有腦子的蠢蛋,而對付蠢蛋,就算顧良打不過,也是不怕的。
鳥妖思索一陣,沒有吵鬧也沒有流露出任何敵意,而是它從羽翼上逼出一撮羽毛,遞給顧良:“給您。”
顧良接過羽毛,這一撮毛很精致,顧良甚至能隱隱感覺到羽毛上的靈力。顧良看一眼一直保持鞠躬姿勢的鳥類,心里一突。梁子結(jié)下來了,看樣子如果有必要,還是得殺了這只鳥。
殺嗎……顧良陰沉的眼神盯著鳥妖,指尖相互摩挲。
鳥妖的身子伏地更低:“請您高抬貴手。”
只要有一個引子,只要有一個由頭,顧良就會出手。在人前,顧良不能莫名其妙食言,尤其是這只鳥妖還把羽毛給了自己。顧良不會介意出手,但是徐天和小月心智還小。
讓他們成長是個好想法,不過顧良堅(jiān)決不做黑臉。
顧良心里尤其不暢,怎么別人穿越,都能站在道德的制高點(diǎn)上鄙視反派,主角情操又高,觀眾看的也爽,反派自己還會作死。而輪到自己,卻不得不落個不仁不義的名頭?
“你們先走?!鳖櫫嫉?,“西去百里有個小鎮(zhèn),去那里等我?!?p> “?。俊毙焯煲汇?。
“走!”顧良大喝一聲。
“走啦走啦?!比叫∷鹑司碗x開,“晚上之前來找我們啊?!?p> 四人走遠(yuǎn),顧良盯著眼前的鳥類。
陣法布好,湛藍(lán)環(huán)繞在外,顧良做好了準(zhǔn)備,如果鳥類有報(bào)復(fù)的想法,那顧良勢必會將這只未來的天才殺死在萌芽里。
自己這還真的是……做婊子還要立牌坊。
可顧良還沒說話,鳥類反而一鞠躬,開口:“您回來了?!?p> “什么?”顧良一下子愣住,“什么我回來了。”
“您忘了嗎?”鳥類看顧良,“一千年前,獸類欺壓禽類,是您打遍所有禁區(qū),才讓禽類被世間高看一眼的。”
“胡言亂語?!鳖櫫及櫭?,他可不記得自己有這么霸氣的行為……不,應(yīng)該說他才不會做這么霸氣的事情,再說禽類被欺壓,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他平時還吃烤鴨和鹽水雞呢。
“你想靠這些擾亂我,然后逃跑?”顧良一瞬間就猜測這只鳥類心中有不軌之策。
“您說笑了?!兵B類鞠躬,“但是您真的不記得我嗎?”
“裝神弄鬼?!鳖櫫及櫭?,如果自己被這幾句話嚇住而不出手,傳出去不還讓別人笑掉了大牙?
不過……這樣裝神弄鬼,還真是個不錯的辦法。顧良暗自記在心里,以后一定用的上。
“您忘了嗎?”鳥類失聲尖叫,“三千年前是您在北暝山上找到我的。”
顧良冷笑,你活了三千年,才這點(diǎn)修為?
顧良開口反駁道:“開什么……”
然而顧良話還沒說完,鳥類就搶著補(bǔ)上了一句話。
“國際玩笑。”
顧良心里“咯噔”一聲,瞬間覺得天旋地轉(zhuǎn)。
開什么國際玩笑
這句話怎么可能出現(xiàn)在這里?顧良重生以來,這句話他絕對沒有說過。
況且就算重生之前,這句話也是爛到不知道哪里的陳年老梗。
他怎么會知道?
思緒萬千不過一瞬,盡管心如亂麻,顧良還是掩飾下去,疑惑問道:“什么?”
“您忘了嗎,這是您告訴我的?!?p> 顧良皺眉,一邊思考著是怎么回事,一邊嘴上回答:“什么玩意兒?”
它憑什么知道?
“真的是您告訴我的?!?p> 顧良覺得自己穿越的身份要暴露了。
怕是也問不出什么結(jié)果了。
那現(xiàn)在唯一的結(jié)果……
唯有殺了它。
顧良眼神一凝,湛藍(lán)瞬間而出,刺在鳥類的胸腔里。
他記得鳥類好像是有雙呼吸循環(huán)還是兩個肺系統(tǒng)來著的?
湛藍(lán)立刻在鳥妖的胸腔里攪動,其上的冰層往外擴(kuò)張,一瞬間就把鳥妖的臟器攪動的亂七八糟。
湛藍(lán)出來時,新造了一層冰刃,原先帶血的冰層被它留在了里面。
顧良看著鳥妖的尸體,忽然皺眉。
應(yīng)該死的不能再死了,靈力早該消失了,這怎么還沒掉下去?
鳥妖的尸體突然給了他一個詭異的微笑。
顧良頭皮發(fā)麻,幾道斬魂的法術(shù)連續(xù)打出去,等顧良確定鳥妖身上的魂魄確實(shí)被自己打碎了,心里卻又是一突。
鳥妖還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