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良看不過去,大聲道:“聽我指揮!”
“洪諾,上去頂住妖獸?!焙橹Z井臉一黑,但還是頂上去,擋住妖獸,妖獸再一次沒討到便宜。
“巧巧,后退,離兩人三丈……思齊,頂上去,掩護洪諾?!?p> “巧巧念法咒,思齊調(diào)整,洪諾掩護一下,兩個人不要出手了,掩護好巧巧,讓她出法術(shù)。巧巧,預判他們前進的軌跡,注意不要誤傷?!鳖櫫贾笓]。
“思齊、洪諾,擋住。不要讓它靠近巧巧……”
“能出手了!”巧巧急道。
“抓住對方停滯的時間……出手!”
法咒的攻擊剛巧在兩人閃躲時從縫隙間穿過,打在空中的妖獸身上。
“中了!”巧巧欣喜,這是妖獸第一次掛彩。
“你們繼續(xù)?!鳖櫫疾恢每煞瘢@一下雖命中,可妖獸的傷勢卻并不嚴重,但這卻又是三人戰(zhàn)斗以來第一次討到的便宜。顧良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這幾個來回,他嘀咕道:“真服了你們?nèi)齻€,面對一個幾乎沒有腦子的妖獸,還能糾纏這么長時間……”
顧良也有些疑惑,他的指揮都是說出來的,為什么這妖獸非但不反應,反而瓷實地受傷了呢?難道是這妖獸還不通人言?
顧良點點頭,如果不通人言,那就解釋得清了。面對顧良的提問,這妖獸并非是不愿意說,只是聽不懂,又感受到四人身上的敵意,因此作防御姿態(tài),僅此而已。怪不得在自己出言指揮的情況下不躲不閃,顧良了解,既然是只有本能不通人言的妖獸,顧良他就先不出手了。妖獸智商不會高到哪兒去,也就沒多棘手。
這個妖獸,死是必須死的,不通人言就是不懂規(guī)矩,恰巧又有筑基的修為,顧良最不喜歡的就是有力量卻沒腦子,因為這樣的家伙,一旦它們肆無忌憚起來,對于沒有力量的人而言就是一場災難。
但是沒有腦子……顧良皺眉,摸下巴。天眼又掃過妖獸,不知是妖獸根本沒感覺還是妖獸太專注于戰(zhàn)斗,居然對天眼沒有任何反應。沒有腦子,天資也不好,這妖獸就只有戰(zhàn)斗的本能。本能這東西,說著玄妙,但其實并不稀奇或珍異,這只妖獸憑什么能在這種情況下達到筑基的修為?
再看場上,三人有一定的配合之后,已經(jīng)能保證間隔一段時間就對妖獸造成一定的傷害,而妖獸雖然實力強過三人,雖然它有靈力保留,卻一直保持著橫沖直撞的勢頭。顧良在妖獸的行為中根本看不到理智的存在,或者說這妖獸根本不是妖獸,它只是一頭筑基期的野獸而已,除了靈力,沒有任何一點能配得上筑基期的名頭。怪不得這么弱……但這家伙明明沒有能到筑基期的天資、明顯也不具備高明的智力,那便又回到了原來的問題:它憑什么能到筑基期?
“小心,他速度變快了。”顧良出言提醒,提醒的原因是妖獸加大了使用的靈力,顧良在第一時間就察覺了靈力的上下浮動,自然要保護自家的小孩子。這就是桑秋尊者特訓的好處,之前的顧良雖然是對靈力敏感,但也只知道靈力有異變,而如今的顧良,他已經(jīng)能很自然地追尋靈力哪里有變,加強了什么地方。
隨著顧良的提醒,古思齊立刻放開了靈力的閘門,全力以赴。妖獸的速度猛地提升了幾個檔次,連續(xù)進攻三次,靈力大開的古思齊擋下兩次,慕巧巧一道法咒射空,洪諾井擋下一次,卻因閃躲不及而空門大開,立刻被妖獸抓住破綻,后者一刀扎向洪諾井,力求刺穿洪諾井的臟器,一擊廢掉洪諾井。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顧良猶豫要不要出手直接殺掉妖獸時,離洪諾井一丈之遠的古思齊大叫一聲,在妖獸之前到達了洪諾井的身前,把他的短劍當做防具頂在妖獸短刀的路徑前方,死命地抵住,竟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用短劍的寬面攔住了妖物的刀尖。
顧良眼睛一亮,然后看明白這是古思齊用靈力從左右兩邊夾住了妖獸的短刀,強行使短刀抵在他的短劍上。顧良贊賞點點頭,這一手不錯,雖然靈力的利用效率很低,但實實在在地拖住了時間。
不過……雖然古思齊很努力,但三個人合伙才能與之抗衡的對手,不可能僅僅由他一人長時間阻擋。而古思齊更不可能以一個練氣期的修士去和一個筑基期的妖獸拼肉體強度。
顧良嘆一口氣,與之應和的則是古思齊的短劍被妖獸的短刀戳成兩截,斷裂處,細小的碎片晶體或者摩擦生成的碎屑星星點點地落下。妖獸的短刀雖只是精品,卻比古思齊的短劍更鋒利。
妖獸用全身力量壓下,力求將面前的古思齊斃命,古思齊當然也沒有能夠躲開。
“不要……”慕巧巧失聲。自從妖獸提升了速度,慕巧巧就一直提著心沒有放下。她幾乎內(nèi)疚得要哭了出來: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自己的卦象錯了?
就在眾人都以為局勢無解的時候,古思齊體外卻出現(xiàn)了一層淡藍色的屏障,妖獸的短刀抵在屏障上,無法寸進。
三人一妖一齊震驚,慕巧巧猛地回頭看顧良,顧良舉起手揮了揮,微微一笑。顧良打了個響指,妖獸感到危險,立刻后仰躲避,血卻依然灑了一地,妖獸的胸前出現(xiàn)一道從左肩到腹部的傷口。慕巧巧緊繃的神經(jīng)松下來,她想起了卦象,果真是有驚無險。
“已經(jīng)足夠你們歷練的了,所以就該我出手了?!?p> “不過這只妖獸的內(nèi)丹,我得拿走……”顧良一笑,在三人一妖的目光中往前踏了一步,妖獸看在眼里,感覺顧良這一步仿佛是重重地踩在心臟上一般,連它的呼吸都被這個未參與戰(zhàn)斗的人所束縛。
“以后我會再還你們一個筑基的內(nèi)丹。”顧良說著,伸出了手,三根手指直直地指向妖獸。
盡管隔著十丈的距離,妖獸還是覺得這遠在天邊的三根手指已經(jīng)近在咫尺。妖獸想跑,但他剛來得及轉(zhuǎn)一個身,后腦就如受重擊傳來一股巨力,然后就是無盡的刺痛,而這感覺也成為了妖獸最后的知覺。
在三人眼中,顧良的身影突然消失不見,再發(fā)現(xiàn)時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妖獸的身后,一只手指輕輕地點著其腦后。
“死透了?!鳖櫫紳M意地點點頭,把手指從妖獸腦后移開,露出妖獸后腦勺上的一個不大但卻十分可怖的傷口。
顧良的手指凌空一劃,然后再一勾,帶血的內(nèi)丹從妖獸體內(nèi)飄出來,污濁骯臟的血液滴滴答答地滴下。顧良眉頭一皺,之前內(nèi)丹在妖獸體內(nèi),他看不清具體的狀況,這拿出來之后,顧良才發(fā)現(xiàn)了重點。
“不偏不倚……”突然想到慕巧巧的占卜,顧良心里一驚。他從妖獸的尸體手中拿過妖獸的短刀,這也是一柄很薄的平刀。顧良把短刀遞給古思齊,后者接過短刀,向顧良道謝。
古思齊之前的短劍只能說不是凡鐵,它的主要材質(zhì)還是凈林門批量制造寒鐵劍用的寒鐵,除了外形便與寒鐵劍再無不同。而這一把短刀,顧良卻能看出這是個帶著些靈氣的法器,至于能不能溝通,能不能煉化,這就要看古思齊自己的造化了。妖獸只會用這把短刀,顧良也看不出這把短刀能不能被煉化,是不是奇兵。
看著古思齊拿到新的趁手兵器,興致勃勃地比劃著,顧良不禁又開始遲疑,這個慕巧巧之前占卜到的不偏不倚,到底是什么方面的不偏不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