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趙睿真的很想一劍刺過去,但是新房里并沒有劍。他也可以親手扼住她的脖子,消了心頭之恨。但是理智告訴他,他不能,至少現(xiàn)在不能。
慢慢的,趙睿似是平息了怒氣,冷笑了幾聲,向床邊的恩秀走了過去。
恩秀還沒回過神,左耳的耳環(huán)竟被趙睿捏住,突然,他向下用力一扯,鉆心的疼痛襲來,恩秀下意識的捂住耳朵,痛呼出聲。
趙睿將帶血的耳環(huán)扔在白絹上,露出不屑的神情。隨后貼近恩秀的身側(cè),壓低了聲音,說道:“記住,我會好好折磨你。”
說完,竟然款步出了新房,再也沒回來。
第二天,沒人過來叫她去給王爺和王妃敬茶,只是聽翠兒說,王爺和世子去了一趟錢府。沒過多久,恩秀搬到了王府角落里,一個僻靜的院落,除了翠兒在身邊,再無人理她,仿佛自己在王府中并不存在。
恩秀喜歡看月色,不管是滿月還是彎月,此刻,她駐足在清冷的院落中,白色長裙襲地,如墨的秀發(fā)披散下來,如月中仙子。
她緩緩閉上了眼,往事一幕幕從腦海掠過,一切,要從三年前那場王府聚會說起……
“今天是王妃請各府女眷來賞花,你們可都得仔細(xì)著,惹王妃不高興的話,沒你們好果子吃?!蓖醺墓芗覇≈ぷ臃愿老氯藗?。
一個中年貴婦指著園子里兩個俏麗的身影,問道:“誒,那邊那兩個姑娘是誰?長得可真俊俏?!?p> 身旁另一個貴婦答道:“那兩個嗎?是錢府的兩姐妹,錢府次子錢暄的兩個女兒。隨她們娘,模樣長得好。”
“哦,錢恩玥到是聽說過,沒想到妹妹也這么漂亮。怪不得錢暄要從邊關(guān)那么遠(yuǎn)的地方把夫人討來,想來她們娘也是花容月貌?!?p> “是啊,一家都是美人胚子?!?p> 當(dāng)今圣上子嗣單薄,膝下只有三個皇子。商王趙策是皇上唯一的胞弟,商王妃是先皇親封的寧玉郡主,是重臣李漢如的幼女,商王府的權(quán)勢可見一斑。
商王妃的貼身侍女柔娘走到園中,輕聲叩掌,眾人聽到聲音,都往她這邊看過來。
“各位,王妃在亭子里給大家準(zhǔn)備了茶點,請隨我來。”
柔娘說完,還特意向恩玥、恩秀兩姐妹看過來,輕輕頜首。
恩玥也微笑著點了點頭。
“姐,她就是逸辰哥說的柔娘嗎?”恩秀嘟嘴道。
恩玥嘆了一口氣,道:“窈窕大方,怪不得逸辰的大哥中意,只是呂家老夫人一向注重門第,要做逸云哥的正妻,怕是難了?!?p> 此時,亭子里傳出一陣琴聲,悠揚婉轉(zhuǎn),十分悅耳。
“姐,那是誰在撫琴。走,去看看?!倍餍憷憬悴饺胪ぶ?。
眾人低聲議論著,“徐侍郎的女兒果然不同凡響,聽說,四歲就會彈琴了,請的是都城第一琴師教的。”
一曲彈畢,眾人紛紛鼓掌,坐在主位上的商王妃,一臉的滿意,給身旁的柔娘擺了一下手。
柔娘忙俯下身去,商王妃俯耳跟柔娘說了幾句,柔娘領(lǐng)命離開。
恩秀仔細(xì)端詳著剛才撫琴的徐小姐,姿容確實不俗,藍(lán)白相間的衣衫,襯托出高雅出塵的氣質(zhì)。
恩玥低聲說道:“徐小姐的母親,就是郭皇后的胞姐?!?p> 恩秀撇嘴道:“那她舅舅就是郭大元帥咯,她也算出自將門之后,不過看她那樣,應(yīng)該不會武功?!?p> 恩玥嗤笑道:“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喜歡舞刀弄劍的?!?p> 不一會兒,琴聲再次響起。
恩秀聽膩了,一個人又跑回園子里。望著滿園的牡丹花,沁人心肺的香氣,頓感心情大好,居然手舞足蹈起來,嘴里喊著“牡丹仙子,你在嗎?出來一下,比比我們倆誰更好看。”
突然聽到身后有人輕笑。
恩秀怨道:“誰敢笑我?”
猛的一回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俊美無比的少年,一身白色錦服,身邊跟著的,就是柔娘。
恩秀愣在當(dāng)場,只見他豐神俊朗、劍眉星目,從沒想過,這世上真有這么俊美的男子。
柔娘看恩秀癡癡的表情,輕輕咳了幾聲,說道:“這位是錢府的二小姐?!庇謱Χ餍阏f道:“這是我們王府的世子?!?p> 世子趙睿勾唇一笑,什么也沒說,徑直往亭子那邊走去。
柔娘向恩秀微微福身,便緊跟著前面的主子走了。
恩秀半天沒緩過神來,還一直保持著剛才的姿態(tài),直到姐姐恩玥過來找她回府。
回到錢府,恩秀還是一直回味著與世子偶遇的情態(tài)。
世子那勾唇一笑,無數(shù)遍掃過她的腦海。
一向不太喜歡讀書的恩秀,變成了擅長詩詞歌賦的才女。那一首首深情刻骨的詩句,寫滿了絹紙,那一張張絹紙,布滿了整個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