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秀坐在椅子上,側著身子,將杯子懸空高舉,仰起頭,將酒水倒入口中。
賭桌上有位客人瞥見她這個姿勢,偏著頭沖她笑。
恩秀斜眼望去,是個三十幾歲的男子,濃眉大眼,看起來不像北境人士,倒是有些氣場,不怒自威。
她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那中年男子輕聲嗤笑,突然,有人走到他身邊,跟他耳語了幾句,那中年男子立刻起身,走出了賭坊。
此時,奚杰正站在二樓向下俯視,看到恩秀以茶杯喝酒的姿勢,也覺得饒有趣味。
紫煙走了過來,看到樓下的恩秀,瞬間一怔,“她怎么也來了?!?p> “不是來找你的嗎?”奚杰抿了抿唇。
紫煙輕呼一口氣,“我明明把她甩掉了?!?p> 奚杰眸光一閃,冷冷說道,“你從后門走吧?!?p> 突然樓下有位客人鬧事,抓著那位負責茶水的小姑娘,不松手。
那小姑娘喊道,“我不是如意閣的姑娘,我只是端茶倒水的。”
那客人怒道,“別不識抬舉,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氣?!?p> 恩秀一看,是剛才為她找椅子的那個小姑娘,她撇了撇嘴,“裴一,用酒潑他?!?p> 裴一怔了一下,壓低了聲音,“我認識他,他是威遠鏢局的胡爺,是太守蔣迪的朋友。我們還是別惹他了,你沒看到,周圍的護衛(wèi)都沒敢動嘛。”
恩秀咬了咬手指,一瞬間,奪下了裴一手上的酒壺,沖上前,用力把酒壺里的酒全都潑在了胡爺?shù)哪樕稀?p> 胡爺一愣,松開了那個小姑娘,他身邊的兩個隨從趕緊上前,“胡爺,您沒事吧?”
胡爺?shù)芍餍悖?,“丫頭,你是哪個道上的,敢多管閑事?!?p> 恩秀雙手捧肩,呵呵一笑,“人貴有自知之明,就您這副尊容,配得上那么清秀的小姑娘嗎?癩蛤蟆就要甘心做癩蛤蟆,居然妄想吃天鵝肉,還說看上她是她的福氣,我呸?!?p> 這樣一來,賭坊里的客人全都看了過來,一時間,胡爺?shù)故怯X得有些尷尬。
“胡爺?!鞭山軓亩堑臉翘菥彶阶吡讼聛?。
胡爺冷哼一聲,“阿杰,老子在你的地盤,被一個丫頭當眾潑酒,你說,怎么辦吧?!?p> 恩秀對裴一低聲說了一句,“你悄悄走,如果我一會兒沒出去,你就去萬馬堂跟他們說一聲。”
奚杰咬了咬唇,斜眼看了看恩秀。
恩秀輕呼一口氣,輕聲道,“杰哥?!?p> 奚杰突然沖著手下吼道,“你們還愣著干什么,還不請胡爺去廂房休息,讓蘭盈姑娘彈一曲,好好伺候胡爺。”
“是?!?p> 胡爺冷笑,瞥了恩秀一眼,又將視線轉到奚杰身上,“是你的女人???怪不得這么囂張。”
奚杰臉色微沉,眼神讓人不寒而栗,“敢用酒潑我的客人,把她帶到樓上去?!?p> 恩秀本想反抗,但是她知道如意閣里里外外都是護衛(wèi)打手。僅憑她一個,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還好,裴一剛偷偷溜了,紫竹知道她在這,一定會過來。而且,她覺得,奚杰不敢把她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