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李玄清啟動工業(yè)發(fā)展計劃書以后，軍政上的其他事情基本上不怎么過問，一心一意鋪在經(jīng)濟發(fā)展上面。民政上其他的事情由民政部統(tǒng)籌安排，按照民政部年終會議和聯(lián)席會議定下來的方向和步伐穩(wěn)步推進。軍政上今年也沒有其他的事情，除了玄影衛(wèi)要配合工商廳執(zhí)行經(jīng)濟戰(zhàn)爭進行的各項準備以外，其他各部基本上都是開展大練兵活動，西北方向萬毅也在積極整備兵力準備和西南的王厚純聯(lián)手應對一年多以前在原州李玄清和吐蕃人桑熊定下的年后一戰(zhàn)。而且今年的外部環(huán)境也很不錯，朱全忠忙著剿滅秦宗權這顆大毒瘤，其次也要安排昭宗皇帝在東都的住所，修葺宮殿，重新梳理大唐朝廷的法度。北線由于李存孝在河中府，和天策軍的關系也緩和不少。這些都給了李玄清發(fā)展工業(yè)的契機。
李玄清和巧兮從渭南回來之后就開始蹲在工業(yè)集團在長安城外的總部大樓內，這座已經(jīng)有了一點點后世氣息的辦公大樓內，李玄清和巧兮開始琢磨工業(yè)發(fā)展歷程中兩個最重要的零部件的生產(chǎn)和制造，也是巧兮和李玄清親自設計的——齒輪和滑輪組。
這個后世機械工業(yè)發(fā)展過程中最基礎也是最重要的裝備了。齒輪其實在古代中西方都有，只不過中國古代對于齒輪并不重視，不說后世出土的戰(zhàn)國時期就有齒輪的痕跡，就說張衡發(fā)明的地動儀上面就有齒輪的雛形，但是后世卻沒有絲毫運用到其他領域的覺悟，反倒是在西方齒輪得到了重視，古希臘的哲學家亞里士多德在《機械問題》中也有諸多闡述。
李玄清和巧兮盜版的齒輪圖紙其實也是從后世西方文獻著作當中抄襲而來，但是面臨的問題確實不管從圖紙到理論還是制造材料都要從無到有一點一滴開始準備，在工業(yè)集團開工已經(jīng)三個月的情況下，這個齒輪研究還是停留在實驗的層面，集團花費重金請來的師傅面對李玄清各式各樣的花樣繁瑣的圖紙目瞪口呆，甚至那些線條分析和力學反應都不能夠理解。所以在無奈之余李玄清也只能親自操刀上手，利用已經(jīng)秘密生產(chǎn)出來的一臺蒸汽機為動力連接機床，開始從最簡單的人字形齒輪開始加工，邊加工邊傳授基本的力學知識，并且調來了后勤部最好的技工參與，這樣費時了半個月的時間，直道七月底才基本完成了簡單齒輪的生產(chǎn)和驗收。在這半個月的不斷講解手把手傳授的過程中，李玄清也不斷普及齒輪生產(chǎn)的基本知識，比如后世的M.CAMUS定理。即輪齒接觸點的公法線必須通過中心連線上的節(jié)點。一條輔助瞬心線分別沿大輪和小輪的瞬心線(節(jié)圓)純滾動時，與輔助瞬心線固聯(lián)的輔助齒形在大輪和小輪上所包絡形成的兩齒廓曲線是彼此共軛的，這就是CAMUS定理。它考慮了兩齒面的嚙合狀態(tài);明確建立了現(xiàn)代關于接觸點軌跡的概念。還有后世在1765年瑞士的L.EULER提出漸開線齒形解析研究的數(shù)學基礎，闡明了相嚙合的一對齒輪，其齒形曲線的曲率半徑和曲率中心位置的關系。后來，SAVARY進一步完成這一方法，成為EU-LET-SAVARY方程。對漸開線齒形應用作出貢獻的是ROTEFT WULLS，他提出中心距變化時，漸開線齒輪具有角速比不變的優(yōu)點。1873年，德國工程師HOPPE提出，對不同齒數(shù)的齒輪在壓力角改變時的漸開線齒形，從而奠定了現(xiàn)代變位齒輪的思想基礎。
這種在后世沒有相當?shù)臄?shù)學知識都無法理解的物理學定理在半個月的時間內要想傳授給身邊這群基本沒有數(shù)學基礎的古代工匠，難度實在太大，甚至一度李玄清和巧兮都絕望了，不過還好天無絕人之路在不斷對照實物進行比劃然后在進入理論這種在邊教邊學邊改進的過程中，總算讓這些人基本上能夠理解李玄清的這種在現(xiàn)在看來奇奇怪怪的方式進行設計齒輪。
不過李玄清的這種有點無奈的方式卻無意當中開啟了教育史上一個新的教學方式的誕生，實踐教學法。在李玄清講解知識給技工們上課的時候旁邊的巧兮卻持筆將這一切都記錄了下來，然后快速送到了教育廳長元和的案頭，對于天策府統(tǒng)帥親自給工人培訓使用的辦法元和急忙放下手中的工作開始研究，并且在不久之后在靈州工業(yè)學院進行正式推廣，甚至就連李玄清在圖紙上做圖的辦法也被記載下來讓其他人想辦法模仿，這一切無意當中開啟了工業(yè)理論的推進。
不過對于此時的李玄清而言，自己半個月的努力終于得到了回報，現(xiàn)在集團的技工已經(jīng)能夠獨立分析李玄清提供的圖紙開始生產(chǎn)齒輪了。
“大哥哥，怎么樣？這個當老師的感覺如何？”巧兮見到聞訊趕來的裝備處秦耀帶著工人正在火花四濺中加工一個成品的鋼制齒輪，走到在一旁觀摩的李玄清身邊笑道。
李玄清接過巧兮遞過來的水壺喝了一大口，苦笑道：“我現(xiàn)在算是終于明白了拔苗助長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咱們現(xiàn)在這可是直接嫁接啊。還好總算是有了點成果，不然我真要懷疑人生了?！?p> “放心吧大哥哥，你這半個月的課程我都已經(jīng)記下來了，而且還給元和廳長送了過去，相信他會想辦法推廣的，靈州的工業(yè)學院不是馬上就要開學了嗎？工業(yè)集團也選送了一批普通弟子過去，準備去深造作為將來的種子?！鼻少獾故菦]有那么悲觀，安慰李玄清道：“不明白的地方可以讓時間來慢慢彌補，可以讓他們先按圖索驥，熟能生巧。咱們盜版來的知識不也是那些先賢從實踐中總結出來的嗎？咱們現(xiàn)在只是稍微提前了一點。”
李玄清點點頭問道：“這半個月我都扎進了這邊，滑輪組那邊的研究怎么樣了？那個不會有什么困難吧？”
巧兮笑道：“大哥哥放心，滑輪組那邊比齒輪簡單多了，而且咱們以前就用過，所以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開始生產(chǎn)出來用于其他領域了。復雜的滑輪組之中的力學原理也很好解釋，所以現(xiàn)在多組混合的滑輪組也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現(xiàn)在都成工業(yè)集團的一個熱賣產(chǎn)品了?！?p> 巧兮的話也讓李玄清放下心來，笑道：“看來啊反倒是我自己落后了，話說巧兮之前我發(fā)現(xiàn)你物理學學的沒我好啊，怎么現(xiàn)在這么厲害？”
“哼哼，就不告訴你。”巧兮給了李玄清一個大白眼，嬌叱道：“當年我學的可好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闭f完自己也跟著笑了。
兩人低聲說說笑笑之間，秦耀那邊的一個相對來說已經(jīng)算是比較復雜，共有十八個齒痕的齒輪放到了李玄清面前，秦耀摸了摸腦門上的汗水，朝李玄清抱拳道：“啟稟主公，夫人，秦耀已經(jīng)按照圖紙加工出來了，主公請看?！?p> 李玄清看了看眼前臉盆大小的鋼制齒輪點了點頭，道：“關于齒輪運用的原理你們清楚了沒有？馬上工業(yè)集團開工多組新式機器、機床和刀具，你們有把握嗎？”
李玄清提出來的在圖上事先標注計算好齒輪運行方向和后續(xù)事宜的辦法一開始讓秦耀等人極端的不適應，其中涉及到的數(shù)學原理和計算公式也大家不知道從哪開始下手。不過秦耀畢竟是武器制造家族的傳承人，這么多天的學習也基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所以聞言答道：“十足十的把握不敢說，但是可以一試。”
李玄清點點頭沒再繼續(xù)說話，拿起剛剛加工過的還帶著熱量的齒輪掂了掂，用手指彈了彈道：“看樣子原材料不過關，這齒輪的使用壽命有問題。”說完見到秦耀和在場的幾個技工臉上有點灰心笑道：“我說材料有問題你們垂頭喪氣干什么？這不是你們的問題，你們要做的就是不斷試驗新的材料找到合適的制作材料。鋼鐵廠那邊我會負責去跟進，你們當前要做的有兩點，其一是對于各種齒輪的生產(chǎn)一定要遵循標準化要求，每一種規(guī)格的齒輪都要定好尺寸大小，重量質量等等都要一一記錄在案。其次就是在接下來的生產(chǎn)過程中多多學習，工業(yè)發(fā)展需要不斷試驗不斷創(chuàng)新，我期待你們能夠拿到那個最高成就獎，到時候我和巧兮親自去頒獎?！?p> 李玄清的話讓大家頓時激動起來，要知道這個念頭技術工匠是沒有什么地位的，雖然天策府已經(jīng)竭力提高他們的待遇提高他們的社會地位，但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很多時候這種改變也需要時間的沉淀。而李玄清能夠在工廠里和他們同吃同住一下子就半個月的時間，現(xiàn)在還期待自己這些人能夠得獎，哪個心里能不激動？就連秦耀都是心潮澎湃，帶著眾人朝李玄清行禮道：“多謝主公贊許，秦耀保證一定帶領兄弟們好好干，不會辜負主公的期望?！?p> 李玄清和巧兮相視一笑，將秦耀扶了起來道：“大家起來，咱們繼續(xù)，今天的任務還沒完成呢。待會集團老板娘可是說了要請大家吃大餐，咱們抓緊時間好不好？”
這一聲響頓時讓整個車間的人都轟然答應。李玄清讓秦耀家加工機器交給身邊的工人，三人開始去別的地方開始現(xiàn)場指導。
“秦耀，聽說你父親準備去工業(yè)學院任教習是嗎？老爺子身體吃得消嗎？你們秦家的事情處理完了沒有？”李玄清邊走邊問道。
秦耀聞言苦笑道：“主公不知道，家父雖然年事已高，但是聽到主公要開設工業(yè)學院，已經(jīng)把家族事業(yè)交給了我堂弟，帶著家族內所有的有機別的師傅去靈州了，而且來的時候還送了一批工匠和圖紙到裝備處，同時還讓家里人都搬到長安投奔我，我也是被老爺子給弄得沒辦法。”
李玄清笑道：“你就別在我這訴苦了，教育廳考慮到你們家老爺子的身體狀況本來想婉拒的，但是沒想到老爺子親自來長安找我了。你說我怎么辦？”
秦耀聞言趕緊搖手道：“主公別讓我去，我這還忙著呢。裝備處那邊還有事情讓我盯著，老爺子我實在管不了，再說他也從來不聽我的?！?p> 巧兮被秦耀這表情給逗得一樂，隨即強行捂住了嘴巴。倒是李玄清笑道：“行了，老爺子的事情我自己處理吧。你們家族的人如果有真才實學的話可以走程序進入裝備處或者工業(yè)集團，剛好兩邊都缺人。不過要叮囑他們在長安一定要遵紀守法，不然杜院正最近可是在嚴打違法犯罪，別被逮到了，否則我說情都不管用?！?p> 秦耀聞言臉色鄭重道：“請主公放心，如果他們敢違背律法，那就直接讓巡捕廳去抓，我秦耀才不會搭理他們呢?！?p> 李玄清點點頭不再糾纏這個問題，走到前面一個獨立的大車間，看著中央一個巨大的鋼鐵怪物笑道：“這就是你們設計的車頭??？怎么這么丑？”
李玄清的話讓周圍圍繞著這個怪物忙忙碌碌的工人差點栽倒在地，丑？有那么丑嗎？倒是巧兮沒理會這些，拉著李玄清走上前去細細打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