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歷筠不說話,楣燁又道:“小人自知協(xié)助四皇子叛亂,辜負(fù)了圣上對小人的信任,罪大惡極。不曾想四皇子竟已墮入魔道,小人的罪孽更是深重。事到如今,小人只有一個不情之請,只求六皇子降罪于我一人,不要傷及小人的妻兒門生。若是六皇子不答應(yīng),小人便長跪不起。”
其實楣燁知道,犯上作亂之罪論法要株連九族。他沒有九族,只有妻兒和幾百個門生弟子??伤麄兪菬o辜的,他不能害了他們吶。
而歷筠此時卻在想,歷軒墮魔了,他殺了他的生母。
不過后來呢?只記得歷軒刻意激怒他,后來發(fā)生了什么?怎么一點都記不起來了呢?
又看了看跪在地上,腦袋埋得很低的楣燁,或許他知道些什么。
唉,還是算了。那時赑攸應(yīng)該是看著的吧,到時問問它好了。
“楣燁國師身負(fù)奇術(shù),一手召喚靈獸之術(shù)可謂天下無雙,可這般奇人卻甘心在父皇身邊盡心盡責(zé),多年來毫無怨言。而這等背叛國主之事,任誰做了楣燁國師也定不會做,方才你說妻兒門生,想來是歷軒以他們的性命要挾你為他做事罷了。”
楣燁點點頭:“不知四皇子從何得知他們的下落,但他如今墮了魔道,定是很容易就能尋到的。求六皇子救救他們,楣燁愿將召喚靈獸之術(shù)全部呈上?!?p> “召喚靈獸的術(shù)法,你自己留著便是。救他們可以,本皇子問你一個問題?!?p> 楣燁抬起頭,眼中滿是歷筠答應(yīng)救他妻兒門生的激動之情:“六皇子您請問,小人定當(dāng)言無不盡。”
“好。”歷筠俯下身子道:“我父皇被關(guān)在何處?”
……
泥蠡森林魔獸潮歸來,陌琰與亟笥帶著傷者亟彖,逃進了山洞里。
昨夜的打斗聲還猶如在耳,幾人雖然好奇,但考慮到亟彖,幾人并沒有過去查探。
天大亮之后,亟笥與陌琰二人再度為亟彖度靈修復(fù)體內(nèi)的筋絡(luò),這一修復(fù),就是整整一日。
到了傍晚時分,亟彖所受的傷終于全部都好了。但他們一天一夜沒有吃任何東西,都有些餓了。
于是幾人便一齊外出覓食,以免遭到魔獸的突然襲擊,順便再去昨夜傳出打斗聲的地方看看。
一行三個人圍成一個三角,面色凝重,十分警惕。
不過多時,他們已經(jīng)到了發(fā)生打斗的地方,正是神獸赑攸所在的樹墻周圍。
入眼是一大片的魔獸尸體,有被木藤直接刺穿身體各處的,有被破土而出的土錐突襲而死的,等等……
但除了被元素之力殺死的之外,被靈力直接斃命的多到數(shù)不勝數(shù)??傆X得整片森林中的魔獸都?xì)⒘艘膊患?p> 眼前這些的一半。
事實上,這些魔獸只是巨大的魔獸潮的冰山一角,其他的魔獸都被赑攸給嚇跑了。
“那些魔獸的實力是非常強大的,比靈獸要厲害很多。這人竟殺了如此之多的魔獸,想來定是個實力非常的人?!必藉璩谅暤?。
“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能見到這位神人,若有機會,定要向他討教一二。”亟笥的話里滿是向往。
陌琰不語,只是走近了樹墻,透過縫隙看著里面的情況。
先前濃郁的靈氣已經(jīng)不在,靈湖也是一片平靜,赑攸果然已經(jīng)不在了。
到底是誰?殺了這么多靈獸不說,還契約了神獸赑攸。
陌琰百思不得其解,他沒有想過歷筠,是因為他只有散仙的修為,根本不可能殺死這么多魔獸,然后再馴服赑攸的。
“陌琰,你在想什么呢?”亟笥走近他,拍了下他的肩膀。亟笥本就是個清朗少年,與亟彖和好后,又恢復(fù)了原樣。
“嗯?!蹦扮牟辉谘傻狞c點頭,當(dāng)是應(yīng)了亟笥的話。
“別想了,說不定那人早就離開了。”
對呵,那人早就離開了,坐在赑攸的背上。
亟笥的一句話,讓陌琰想起了昨夜直奔月亮的那道黑影。
“既然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這里魔獸的尸體繁多,不如我們先將就一下吧?!必藉枰沧吡诉^來。
“我去找水?!蹦扮鲃右笳宜滔逻@么四個字就離開了。
“他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奇怪?”亟笥撇了撇嘴說了這么一句。
亟彖只是擰眉看著陌琰的背影,并沒有搭理亟笥,亟笥討了個無趣,聳了聳肩便去生火了。
陌琰漫無目的的走著,腦中思緒萬千,就連身后漸進的腳步聲都沒有聽到。
他身后的不是人,而是一只魔獸,一只巨型毒蜈蚣,爬在地上貪婪的吮吸著屬于食物的氣息。
它的每一根觸手上都淬滿了劇毒,所過之處皆是一片枯跡。
危險逼近,陌琰卻毫不自知。那只蜈蚣也不著急吃掉他,就那樣跟在陌琰身后。
走了許久,眼前終于出現(xiàn)了一條清澈的小河時,巨型蜈蚣開始動了。
它用它那帶著劇毒的觸手,伸向了陌琰。
陌琰拉回思緒,拿下腰間的竹筒取水時,水中蜈蚣的倒影把他嚇了一跳。
就在它的觸手即將碰到他時,他一個前撲,撲進了河里。
小河很淺,站起來只到他的小腿,但就是這樣淺的小河,浸濕了他的半邊身子。
巨型毒蜈蚣撲了個空,胸中大怒,立刻張牙舞爪的再次攻向陌琰。
陌琰連忙閃躲,并祭出了異火與它展開了一番惡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