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羽櫟音不說話,是因為她已經(jīng)收到焱棱傳音,知曉有兩個土戈王之事。
神以位為尊卑,這話確實沒錯。但這只說殿堂之上,私下何為,自在己念。
但幻羽櫟音與四大族群并無交集,也無謂謙卑,此番客套,只是為了詐一詐眼前的土戈王是真的還是假的。
“按輩分,師父是您的晚輩,晚輩敬長輩,禮儀之至,無論多或少,您都要喝一些;若按身份,師父比您的身份不知尊貴了多少倍,這般如此,師父再敬您,于理不合,即敬,您不得不喝!”亟笥沒忍住,徑直站了起來。
土戈王不高興了:“本王在與櫟音上神說話,本王以為,區(qū)區(qū)凡人,還沒有資格來指判神的對錯?!?p> “他沒資格,本王有!”
“你又是?”
“森木之王,亟瞵!”
瞧,認(rèn)不出鮫人公主翎血殷,森木族族人亟笥也就罷了,古往今來森木之力最為強大的亟瞵,他竟也絲毫未認(rèn)出,足以說明他身份的真假。
“原來是森木之王,失敬失敬?!?p> “別貧嘴,論身份,你我同位,這酒,你必須喝!”
亟瞵這話說的豪情萬丈,引得眾人紛紛側(cè)目,寧琦閫他們不必說,只是訝然于亟瞵的身份竟然與土戈王相當(dāng)。
歷筠拍手叫好,陌琰驚于唯唯諾諾的亟瞵為了幻羽櫟音竟會這般豪氣,身為亟瞵的兄長和師父,他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小姑娘。終于長大了。
“不是我不喝,只是,幻族的小殿下敬酒,我實在是不敢喝啊!”
“所以這酒,你是不喝了?”陌琰風(fēng)輕云淡的來了這么一句,歷筠也不甘示弱:“還是說,不是你不敢喝,而是這酒根本就不能喝!”
此話一出,眾人皆起,他們都是經(jīng)歷過爾虞我詐的人,當(dāng)然知道歷筠所說的不能喝是什么意思。
“不不不,你們誤會了,我喝,我喝。”土戈王有點慌了,他只是想享受一下,整個天界寵愛有加的幻族小殿下對他低頭的感覺,怎么事情就演變成了這幅樣子,這不是他的初衷啊。
土戈王只得神色懨懨的喝掉了杯中酒。
看到空了的酒杯,一眾人才終于坐下來。
原以為這件事情到現(xiàn)在這個局面會變得很僵,然后就此結(jié)束,不曾想土戈王很快就恢復(fù)過來,并開始反擊。
“若按輩分,上神這杯酒鄙人自然喝得,若按身份,該是鄙人敬上神才是。來人,滿上。”
一旁站著的族人倒是聽話,端起酒盅給幻羽櫟音斟了滿滿一杯。
“上神請?!?p> 話音剛落,眾人還沒來得及作反應(yīng),土戈王已經(jīng)飲盡杯中酒,幻羽櫟音面不改色也一飲而盡。
“昨日迎接上神,禮數(shù)不周,鄙人再敬上神一杯,向上神賠罪。”
第二杯滿上又空杯。
“今日清晨本想請上神在族中游玩,卻出現(xiàn)方才那種局面,還叨擾了上神歇息,實屬鄙人安排不當(dāng),鄙人再敬上神一杯,請上神莫要怪罪?!?p> 第三杯。
幻羽櫟音三杯喝完,仍舊面帶笑容,只是那笑,有些滲人。
直到耳邊傳來焱棱的聲音,幻羽櫟音的臉色才終于有了變化:“土戈王,本尊問你,土戈族居處可是人界土靈最強之地?”
“上神這是哪里話,我土戈族為神土靈幻化,所駐之地必然是土靈最強之處??v使這人界土靈最強之處也不及我神壑嶺萬分之一,若不是得幻帝令,我們土戈族怎會甘愿來到此處……”
“放肆!”幻羽櫟音終于忍不住了,“小小魔兵,竟敢冒充我天界神族,本尊看冥域的十祭室最近空蕩得很!”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怒火,幻羽櫟音那雙冰藍(lán)色的眸子在此刻竟駭人非常。
眾人只覺得腦袋一暈,再清醒時,周邊哪里還是土戈王先前布置的膳堂模樣,早已是黃沙漫天,什么土戈族,根本不見一處房屋。
那些土戈族人,也都變成了一個個面目猙獰的怪物。
這是亟瞵他們第一次見到魔,因此都很惶恐,立刻幻出武器緊繃精神。
“既然被你發(fā)現(xiàn)了,那我也沒什么好偽裝的了?!毖矍暗耐粮晖鯎u身一變,也變作一個面目丑陋的怪物,“不過,尊貴的櫟音上神,這四杯酒喝完,不知您的身體可還承得了?”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難不成你真的在酒里放了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