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牧鴦與伲悅
這是一處白茫茫的地方，是某個人的精神空間。
“這里是？”一個男生從地上撐起身體，坐著望向前方。
“自己的精神空間都忘了嗎？”有一道女聲從他的背后傳來。
男生轉(zhuǎn)過頭，背后站著一個看上去比自己小一些的女孩，那張臉?biāo)苁煜?，還有那他熟悉的巫師長袍。
“老師？你為什么會…”男生愣愣地開口，他不知道為什么在自己的精神空間里會出現(xiàn)曾經(jīng)他學(xué)習(xí)魔法的老師。
“果然當(dāng)時不應(yīng)該放任你將「大遷躍」的陣圖拿走的，都是我的錯…”身穿巫師袍的女孩低下頭，有些內(nèi)疚，更多的是悲傷。
“我…果然還是失敗了嗎？”男生低下頭，他看著自己攤開的雙手，喃喃自語。
“為什么？你會變成這樣？自從四年前你拿走陣圖來到這座孤島以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小牧？”女孩看著眼前那個男生，她能夠看見，他身上的迷茫。
“在這座島上，順著黑河走去，在某處的森林中間有一個小木屋。曾經(jīng)在這座島上，我和一個女孩相遇了…”
………
五年前，孤島。
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獨自一人坐在沙灘上，她望著沒有邊際的大海，夕陽的余暉映照著遠方的海平線，海水起起伏伏。
她把視線稍稍轉(zhuǎn)移了一下，而就因為那個偏轉(zhuǎn)，她和他相遇了。
他趴在岸邊，渾身濕透，女孩把他的身體扶正，男孩緊閉著雙眼，但好在還有呼吸。
男孩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周圍是陌生的環(huán)境，就在他勉強撐著自己的身體坐起來的時候，他前方左邊的門里走來一個端著熱湯的女孩，她有著長長的黑發(fā)。
“喲，你醒了？”女孩笑著說，門外面已經(jīng)入夜，他在女孩的家里昏迷了三個多小時。
“謝謝…呃，你叫什么名字？這里又是哪里？”男孩接過她遞過來的熱湯，他的肚子有點餓了。
“我叫伲悅，這里是我家?！泵匈偟呐⒁廊恍χ?p> “你好，我叫牧鴦?！蹦泻⒁豢跉夂韧炅藷釡?，除了胃里，連心里也變得暖洋洋的。
伲悅接過見底的空碗，站起身來又向廚房走去。牧鴦在床上看著這間并不大的房間，他看見在一個角落的柜臺上放著很多的短匕刀劍，還有很多張紙頁，像是地圖。
疑惑出現(xiàn)在他的心上，這時候伲悅走回房間，捕捉到了牧鴦收回來的視線。
“放心吧，我不會傷害你的?！辟傂χf。
“沒…我只是好奇，為什么一個看起來這么安靜的女孩房間里會有這么多的刀器，防身嗎？”牧鴦有點不知道該說什么。
“其實啊，我有一天想要出海呢，在這座孤島上也呆的無聊了。但是如你所見，像我這樣弱小的人，就想著用這些刀劍…對，防身呢?！辟偪粗切┰跔T光下發(fā)亮的尖銳的武器，這樣說著。
“那你為什么不出去呢？害怕嗎？”
“或許是這樣吧…”
………
翌日，晨。
在山頂之上，有一個十字架的木樁立在那里，是誰的墳?zāi)埂Ｙ偰弥皇爻霈F(xiàn)，她安安靜靜地坐下。
清晨的風(fēng)帶有著些許濕潤，忽然背后有腳步聲傳來，她猛地轉(zhuǎn)過頭。
“你跟上來了嗎？”伲悅看著后方出現(xiàn)的男生身影，笑著說。
“呃…嗯，這是？”牧鴦在女孩的身邊坐下，看著眼前的墓碑。
“是哥哥，我們從海上飄到這里，一直在島上生活著，直到他病逝了?！迸⒀劬飵в兄瘋?，但依舊輕輕笑著。
“這就是你不愿意離開這里的原因吧？”
“我不知道。哥哥走了以后，我只能和花草，和小鳥說話，這座孤島已經(jīng)成為了我的家，所以也因為舍不得吧…”
牧鴦看了看女孩的側(cè)臉，也輕輕笑了。然后在女孩也轉(zhuǎn)過來的時候，他的視線不自然地向四周望去，忽然間他覺得，這座島真的挺美麗的，除了剛剛他沿途上來的那條大黑河。
“吶…牧鴦，你聽說過「大遷躍」嗎？”女孩忽然開口說。
“當(dāng)然，那是全知者一族開發(fā)的魔法吧？能夠透過空間蟲洞到達另一個世界，我也想學(xué)呢。”牧鴦回答，然后他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手心，那里有一個種子的圖案。
“誒？牧鴦是魔法師嗎？”伲悅也看見了男生手中的圖紋。
“呃…現(xiàn)在還不是，不過我正要去艾爾倫特最著名的女巫那里學(xué)習(xí)?！蹦柳勏蚝髶沃眢w，看著天空。然后他笑著，又慢慢地開口。
“所以啊，如果我學(xué)成了，你能夠和我一起去那個世界嗎？”牧鴦就這樣說著，他沒有偏頭看向女孩。
“好?。 背聊艘粫?，伲悅的聲音傳進了牧鴦的耳里。
“就這樣說好了哦?！迸⒄f著伸出右手小指，懸停在自己和男生之間的半空中。
牧鴦笑了笑，然后也伸出手和她勾在了一起。
他在心中暗暗想著，有一天他要將女孩帶往那個世界，用那個魔法「大遷躍」可以到達的世界。
一周之后，牧鴦出發(fā)了，他知道外面很危險，所以在沒有力量之前，還是先把女孩留在這座偏僻的小島上比較安全，他乘著兩人一起制作的小舟，飄到了海上。
女孩在岸邊目送他，他轉(zhuǎn)過身，想要開口說什么，但最后他沒有說出來。愛意什么的，或許在他回來以后，一切條件都準(zhǔn)備好了以后再說會更好，他這樣想著，然后出發(fā)了。
“我會在這里等你的，牧鴦！”伲悅的聲音從后方傳來。
牧鴦回應(yīng)了一聲，高舉著他伸起小指的右手。
………
“老師，我已經(jīng)學(xué)習(xí)得差不多了，能不能把「大遷躍」傳授給我，老師其實是那全知者一族吧？”一個殿堂當(dāng)中，男生站在一個比他年長一些的身穿長袍的女孩面前，這樣說著。
“不行，你知道的?！复筮w躍」只有全知者才能夠使用，盡管你很優(yōu)秀，但就算你最后成功了，你也會因耗盡魔力而死去。”女孩很果斷地拒絕了他。
“就算會死去也沒關(guān)系，我真的需要那個魔法！”牧鴦的聲音異常堅定。
而那股堅定，即使女孩背對著他也能夠感覺的到，但是那個魔法需要的條件實在太過于苛刻，如果可以的話，她很想?yún)f(xié)助他完成那個魔法?？伤枰]關(guān)準(zhǔn)備一些東西，那是來到起源之地后，她就一直在準(zhǔn)備的東西。
“不行?！弊罱K，女孩在男生再次開口前，離開了殿堂，她該去閉關(guān)了。
在一顆水晶球里，閉關(guān)當(dāng)中的她看見了那個在魔法領(lǐng)域里具備很高天賦的學(xué)生拿走了「大遷躍」的陣圖。他用了幾個月的時間就掌握了大部分復(fù)雜的魔法，甚至開發(fā)了一種能夠讓別人替代自己說話，代替自己行動，甚至代替自己施展幻術(shù)的強大魔法。
或許她可以試著相信他，也因為他的那抹堅定。
………
牧鴦打開了空間門，一開始他也好奇這個起源之地上的地方為什么都會有著邊界，后來老師說，其實這些地方都是從艾爾倫特分裂過來的，所以存在著邊界。
而他能夠找到老師所在的地方，也是極為巧合。
他和伲悅相遇的小島在邊緣不遠處，而牧鴦上岸的小島也在邊緣的不遠處，因為鎮(zhèn)上有漁民多次碰見過那些位于邊緣的屏障，聽說那屏障另一邊是一片漆黑。而這也就是沒有多少人知道那座小島的原因。
牧鴦是生活在艾爾倫特的，但因為一些事情他的魔力種子蘇醒了，同時似乎觸發(fā)了一個空間蟲洞，或許他與空間魔法有著特殊的聯(lián)系。
而在那之后，他便陷入了昏厥，掉在了海上，飄到了小島邊緣，被女孩救起。
牧鴦走在街上，在岸邊的碼頭，他看見了很多人聚集在那里。但他并沒有在意那么多，他現(xiàn)在心里想的便是回到島上，他想象著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孩重逢自己時會有多高興，他如約回來帶她離開了。
他來到之前離開時，寄留小舟的那個好心的漁民家里。
“你回來了??？年輕人，之前你是不是就來自那邊的孤島？”一個老人將小舟從倉庫里拉出來，交給了牧鴦。
但男生因為老人的話語愣了一會兒。
“孤島？有人發(fā)現(xiàn)了那座孤島了嗎？”牧鴦驚訝地問著。
“是啊，就不久前的事情，聽說那里是個很美的地方呢。喏，就是那個年輕人最早發(fā)現(xiàn)那里的?！崩先酥赶蚰莻€在岸邊站立著的中年男人。
他跑向了那個男人。
“請問是你發(fā)現(xiàn)了小島嗎？”牧鴦問。
“嗯。你是誰？想要去那里干什么？那里沒有寶藏。”男人看著牧鴦，卻顯得很焦急，就好像是在害怕什么一樣。
“你有沒有在島上看到一個女孩，一個名叫伲悅的女孩？”牧鴦不由得也緊張起來。
“伲悅？莫非你就是那個女孩在等著的人？”男人愣了愣，看著眼前這個男生，他之前第一次到達小島上的時候，有試著讓那個女孩離開過，但她說她有個約定，要在島上等一個人回來。于是男人自己一個人回到了鎮(zhèn)上。
男人與親友鄰居說起這件事，很快傳遍了整個鎮(zhèn)子，也同時傳進了另一些人的耳朵里。
“那你快去吧！鎮(zhèn)上最危險的一伙人早上也去那里了，他們可是連女人小孩都毫不留情會斬殺的人??！我的船給你，畢竟都是因為我…”
牧鴦愣在原地，腦袋里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