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宅邸。
松山洋太一回到辦公室,就看見羽生玄一和大島美子早已坐在沙發(fā)上靜靜等待。
“羽生君?美子小姐?你們怎么來了?”松山太郎佯裝驚訝的問道。
“松山君,我……有事相求,不知您可否幫忙?!庇鹕灰荒橁幊恋膯?。
“哦?羽生君有何事,說來聽聽?”松山洋太走到書桌后坐下,淡淡的看著他沉聲說道。
羽生玄一停頓了一陣,隨即為難道:“我想……從你這里帶走一個人,放心,我不會白帶走的。不知……松山君……”
“對不起,羽生君這……恐怕不行?!?p> 松山洋太一臉為難道:“您應該知道,這里的女人都是為帝國的士兵準備的,她們都已經(jīng)有了編號,是絕不可以隨意帶走的。出了任何差錯,恐怕……我會被帶上軍事法庭的。”
羽生玄一聽此,皺了皺眉,而后給大島美子遞了個眼神。后者從包里拿出五根金條放在了桌上。松山洋太見此,眸中露出貪婪的神色,而這一幕正好落在羽生玄一的眼中。
他陰冷笑道:“松山君,我知道這里女人的去留都掌握在你的手中。她們是有了編號,可……應該也有辦法搪塞過去。比如……意外或者重病。誰會為一個女人去追究到底呢?”
松山洋太此時心里算計著,如何能在兩面得錢,然后又將自己置身事外?
他細想了下,還是覺得藤原香秀的辦法好,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他拿起金條,笑著開口道:“既然羽生君開口了,我當然不能拒絕了。不就是一個慰安婦么?好,您說此人是誰?放人時間?”
“她叫花野真衣,今晚到達,明早破曉我來接人?!?p> “為何不半夜?”
“半夜倒是好時間,但那時這里的士兵似乎還未離去。所以。破曉才是最好的時間。不過,我不希望她去慰安。”
“沒問題,既然拿了你的錢,我一定會盡心辦事的?!?p> “好,事成之后,我還有重謝。”
說完,羽生玄一便和大島美子轉身離去。
一路上,他的心里不斷糾結著,孟長青所說的話,一直讓他心中凌亂不堪,然而,想到自己的性命是她所救,還有母親到達上海的消息也是她告訴,迷茫的心又再次見到了光明,或許……真的是自己錯了,心愛的女人怎么會背叛自己?
……
與此同時,兒玉機關內。
福山雅竹站在辦公室窗前,眺望著無際的黑夜,腦中回想著今天在特工總部見到的南野親信,心生疑慮。
到底是哪個環(huán)節(jié)的錯誤,讓南野清一知道司令部內有共產黨的存在?
叛徒?奸細?
不行!一定要查清楚!
眸色微瞇,視線穿透濃黑變的更加深邃起來。
“報告!”
這時,鈴木美黛子忽然推門走了進來,謹慎關上房門。
“副機關長,東北毒蜂密電?!?p> “念。”
“北方蜂巢出現(xiàn)叛徒,據(jù)悉,正被敵方押運上海,且多名黃蜂已落網(wǎng),請蜂王指示下一步。”
“回電,叛徒出現(xiàn)哪個環(huán)節(jié)?!?p> “是!”鈴木美黛子點了下頭,轉身匆匆離開。
此時的福山雅竹,心中忽然騰出從未有過的焦慮,雜亂的腳步在屋內不斷徘徊著,這是他第一次感到茫然,一種危機感油然而生。
不到片刻。
“副機關長!”鈴木美黛子匆匆走上前。
“念!”
不等美黛子開口,他急忙說道。
“是!據(jù)查,叛徒可能是打入給水部隊成員,具體是誰,不明?!?p> 給水部隊……
福山雅竹心中沉吟,揮了揮手,沉重道:“下去吧?!?p> “那……還用回電嗎?”
“不用了,我知道了?!?p> “是……”
鈴木美黛子剛準備轉身,福山雅竹卻忽然問:“我讓你發(fā)的電文,你發(fā)出去了嗎?”
“發(fā)了?!?p> “嗯,那下去吧!”
“是!”
福山雅竹坐到書桌前百感交集,他知道,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亂了陣腳。
時鐘敲了四下。
宮崎龍井剛想為福山雅竹披上外衣,誰料想,他卻忽然沉聲道:“已經(jīng)四點了吧!”
“是,少爺。”
“我們該出發(fā)了。”
“少爺……要不您別去了?!?p> “不,那是我的師母,我必須親自將她送到安全地帶,我才能放心?!?p> “可是……您徹夜未眠……”
“你不也是嗎?一直站在這里陪我……宮崎,為了我背叛你的國家,你愿意嗎?”
“愿意,只要能陪在少爺?shù)纳磉?,國家對我而言,無關緊要,您才是我一生要追隨的人,我相信您選擇的路一定是正確的。”
“謝謝,走吧!別耽誤了時間。”福山雅竹笑著說道。
宮崎龍井點了點頭,二人換上夜行衣從窗子一躍而下,沖進那迷茫的夜色之中。
……
西門宅邸。
松山洋太安排了一夜,找了幾個親信假扮特高課的人,開著車從大門慢慢行駛出去。他知道,車上的人都是有去無回的,心里固然愧疚,但想到錢,他又認為他們倒也是死得其所了。
車一路前行,當駛到一個巷子里時,忽然一波人從黑暗處沖了出來,攔住了車的去路,緊接著,還未等人反應過來,他們已經(jīng)慘死在了利刃之下!
為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三浦倉介,他早就想到松山洋太就是個唯利是圖的小人,為了錢一定會偷偷將花野真衣交到羽生玄一的手里,所以他便早早在門口守株待兔,果不其然,還真讓他等到了。
想到可以用這個女人換南野少爺,他的心里就異常興奮。
當李玉蒙面的頭罩被打開時,她竟然發(fā)現(xiàn)入眼的不是自己的同志,略微思考了下,她決定先不露聲色,因為她相信,福山雅竹一定會說到做到的。
三浦倉介將李玉拉到自己事先準備好的黑色轎車中,當然,這車是特高課羽生玄一專用車,是他們連夜廢了好一番折騰才偷來的。
一路暢通無阻,車子漸漸向郊外駛去,然而,就在他們得意自己的計劃成功之時,另外一波人卻早已埋伏在了他們必經(jīng)的樹林中。
車影漸漸露出,樹干上山口勝平打了個手勢,福山雅竹和白蘭對視一眼,同時飛快的向路中飛奔!
車轉彎之際,砰砰砰!
飛快的子彈穿過玻璃,釘在司機的頭上!
茲……砰!
發(fā)現(xiàn)司機被殺,三浦倉介用力轉了下方向盤,車在地面滑了個很大的弧度,發(fā)出近乎野獸嘶鳴的聲音,重重的撞在了樹干上,瞬間冒出滾滾濃煙。
“混蛋!有埋伏!”
三浦倉介頭破血流的從車上走下來,舉槍來回警惕著,然而,還未等他反應過來,猛烈的子彈已然穿透他的頭顱!
未發(fā)一言,當即身亡!
剩下的兩人見狀,顧不得其他連忙轉身拔腿就跑!
砰!砰!
白蘭當機立斷在其中一人的腿上打了一槍,而福山雅竹則打在了另一人的手臂上。
看著兩個漸行漸遠的人影,山口勝平從樹上爬了下來,笑看著兩人道:“你們還真是有默契,竟然同時想到留著活口回去挑撥南野家族和羽生玄一,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你倆真不愧是一對兒?!?p> “好了,快去救師母吧!”
福山雅竹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幾人連忙跑上前將李玉扶下了車。
“師母,您受苦了?!?p> 福山雅竹邊幫她松綁,邊愧疚的說道。
“沒事,你看,我這不好好的嗎?”
看著遍體鱗傷的老師,白蘭忍不住投入她的懷中,傷心難過道:“老師,您受苦了?!?p> “白蘭,你都是一名革命戰(zhàn)士了,不可以再這么脆弱了?!?p> 李玉嘆息著為她抹去臉上的淚水,這時,車輪聲打破了這沉悶的氣氛。
幾人看去,江塵開著車和同志們一同來接她。
“你……還好嗎?”
江塵一下車,看著遍體鱗傷的妻子,忙上前將她攬入懷中,關切地問。
“放心,老江,我沒事。”
李玉給了他一個安慰的笑容,但由于全身上下傷痕累累,慘白的臉上終是被汗水侵透。
“老師,快讓師母上車離開這里吧!”
聽到福山雅竹的建議,江塵點了點頭,感激一笑,將妻子抱上車,由蜂巢小組的成員開著兒玉機關的車送她離開了上海。
回去的路上,福山雅竹將密電之事告訴了白蘭和山口勝平,并叮囑他們一定要留意彼此所在機關的一舉一動,以便查出蛛絲馬跡,早日鏟除叛徒!
我就要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