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允劍……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別孤群?”諸葛摘心從自己身上衣物扯下一塊布,將受傷的手包裹起來。
“你走路的樣子出賣了你?!?p> “什么?不可能!這四年來我已經(jīng)做過他無數(shù)次替身,你……你怎么可能看出破綻!”
白雙衣也很震驚。他發(fā)現(xiàn)段允劍可怕的地方不僅僅在于劍術(shù)。
諸葛摘心冷哼一聲,一手將面具摘下,說道:“白雙衣,這一單生意恐怕并不好做,你要付我多少報酬?”
白雙衣微微笑道:“整個別月樓的一切?!?p> 諸葛摘心一怔,說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白雙衣道:“千真萬確?!?p> “好!”話音落時,諸葛摘心的身影已閃至段允劍面前。段允劍只覺眼前有一股無形的壓力,使他竟感到全身微微發(fā)寒,心中不由嘆道:“好強的內(nèi)力!”
諸葛摘心雙手倏爾成爪,直取段允劍心臟之處。
段允劍陡然提身,向他身后越將過去。他已打定了主意,這一戰(zhàn)于他而言根本沒有任何意義,所以他并不想浪費體力。只不過,就在他即將離去之時,發(fā)現(xiàn)有一只手已欺入他的衣衫內(nèi),正是從他背后處欺來。
“當!”段允劍手腕一轉(zhuǎn),手中“青鬼劍”向后揮去。
九煞摘心手乃是一種極邪惡的武功,練此武功者,十指可憑借真氣而變得如鐵如鋼一般堅硬。所以,諸葛摘心雖手無寸鐵,那雙手卻也如兵刃一般。
“好快的劍!”諸葛摘心盯著那把青鬼劍。
“你一定要殺我?”
“哈哈……”諸葛摘心笑道:“有人出了很高的價格要你的命!你必須死?!?p> “必須死?”
“除非,你能比他出更高的價格!”諸葛摘心指向白雙衣,“你讓我殺了他,亦是可以。只不過,這世上恐怕再沒有人出得起更高的價格!”
的確沒有。就連皇宮所擁有的財富也不一定能比別月樓更多。
段允劍知道,這一戰(zhàn),看來已是不可避免。他原本只想做一個旁觀者,看著別月樓和云嵐山莊在殘殺中損耗自己的力量,而現(xiàn)在他發(fā)現(xiàn)自己也已卷入這場戰(zhàn)爭。
一場荒唐的戰(zhàn)爭。
“九煞摘心手!”諸葛摘心殺氣騰騰,身影頓時閃到半空,在空中左右騰挪,招招如虛如實,兩只手掌仿佛幻變成無數(shù)只手臂,將段允劍完全罩住。
白雙衣心中大驚,想道:“沒想到諸葛摘心的九煞摘心手竟已練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看來,他很有贏的把握……”
段允劍后退幾步,側(cè)閃,低頭,身姿又再彈起……看到他被自己逼得毫無還手之力,諸葛摘心暗暗狂喜,調(diào)節(jié)內(nèi)力,再出一爪,直抓段允劍的心窩。
唰!
忽然眼前一切都已靜止。
白雙衣大怔,迅速向后退了幾步。其余幾位殺手亦是木然地立在那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諸葛摘死死盯著自己的前方,忽然就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現(xiàn)在白雙衣總算親眼目睹了段允劍的劍。
只有他看到那把青色的劍是如何打敗諸葛摘心的。因為這一劍實在太快。
“不可能……我……我……我竟然會輸……”諸葛摘心踉蹌幾步,只覺自己眼前一片暈眩。
段允劍走到樓基上,望著眼前的一片狼籍。
已數(shù)不清死了多少人。鮮血如雨水一般在地上流淌,尸體像亂石一般被胡亂交疊在一起。
被破壞的建筑物使原本富麗堂皇的別月樓看起來有如一座廢墟。
在人群和尸體中,段允劍發(fā)現(xiàn)了馬三斷。他靠著墻壁而立,身軀筆直,身上還插著數(shù)把兵器,使他原本龐大的身軀像極了一個箭靶。
他又看到了一張張雖算不上熟悉,卻也不陌生的面孔。
他突然想起了李墨痕和別暮雪,想起了唐彧……
“嗤……”一把劍刺入了他的身體。
段允劍猛然轉(zhuǎn)身,只見一個老婆婆正睜著一雙惶恐的眼望著他,她那雙握劍的手,止不住顫抖。
“你們……你們……你們都該死!”老嫗一邊說一邊哭起來,隨即又將劍拔出,瘋一般地跑向不知何處。
段允劍握緊手里的“青鬼劍”。但他并沒有追上去,他只覺自己好像十分疲憊,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后跌倒去。
隨即又從石梯上滾落下去。
直滾到平地上,他才站起來。
“云中狂!我要殺了你!”以劍借力,段允劍緩緩站起。
他踉蹌著走到城墻大門邊,此時聽到了無數(shù)歡呼吶喊聲。
“斬草除根!”
“為武林除害!”
“徹底摧毀別月樓!”
段允劍抬頭看時,只見前方幾隊人馬正往這里爭先恐后涌來。他們當中,既有如武當這樣的名門正派,也有身著其他幫派服裝的小門派,還有全身襤褸的叫花子,還有一些拿著鋤頭、鐵鍬等農(nóng)具的平民百姓。
然,無論他們是什么身份,每個人向別月樓跑來的時候,臉上都是興奮異常的,他們的眼睛里閃著貪婪的目光。
段允劍側(cè)身閃到墻角,以避開這群如瘋牛一般的人群。只是因腹中受傷,不由得覺得一陣劇痛,便靠著石墻坐了下去。
沒有人注意到他,因為他們沖進來時就開始搜尋自己想要的東西。他們沖入每個房間,甚至跳上屋頂,然后開始搶奪各種黃金琉璃、翡翠玉石,古玩字畫……凡是珍貴之物,幾乎不會被人遺忘。
有一些早有先見的人帶了麻袋子,故而將整個麻袋都裝滿了;有人推了一架木板車進來,只是那板車還未及裝滿珍貴物品,就就被人踢得粉碎;有人將自己全身上下裝滿金銀珠寶,竟沒料到一時無法行動。只是花了半天功夫,段允劍發(fā)現(xiàn)還沒有一人帶著搜刮之物離開這里,因為他們很快就因為財物而大聲爭吵,然后刀兵相見。
在調(diào)節(jié)內(nèi)力簡單療傷之后,他才緩緩站了起來。
“師父!師父!”才剛走出幾步,便聽到李墨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