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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月明

第四章 兒女相交情誼重

天涯月明 紅袖青鞍 3103 2017-02-28 10:25:02

  第二日一早,東方謙父子簡單收拾了行裝,備了馬車,帶了東方府的青鷹衛(wèi)隊,一共一十六名青衣武士,一行人馬往汴陽城南宮府而來。東方遜和管家劉嚴(yán)自留下看家,東方劍的青花驄隨同前行。東方家馬車一路撿官道大路而行,沿途都是郁郁蔥蔥的樹木,綠油油的田野,不但風(fēng)景秀麗,空氣也分外清新。行了幾日,遠遠望見一座城郭,東方謙道:“前面就是汴陽城了?!睎|方劍想到就可以見到南宮兄妹,心下高興,不由哼起了小曲。

  正午時分,東方家的馬車進入汴陽城東門。汴陽城與淮安縣不同,它地處繁華,是南北客商通關(guān)往來的要塞,無論是市肆風(fēng)貌,還是客流商旅,都與淮安大不相同。一行人馬緩緩走在汴陽大街上,東方劍掀開簾子,向外張望,但見酒樓客棧林立,人來人往,攘攘熙熙。又行了一陣,曲樂之聲漸盛,往前看去,卻是一處雅致的閣樓,上書聽風(fēng)煙雨樓。那閣樓之上,有一群女子或是唱曲或是彈奏,鶯歌燕舞,煞是好看。東方劍一時看的出神,馬車漸漸行的近了,幾個濃妝艷抹的女子在街邊招攬客人。東方劍見這幾名女子衣衫暴露,方才意識到這聽風(fēng)煙雨樓是什么所在,心中道:“非禮勿視?!壁s忙放下車簾。

  中午在汴陽城中打尖,歇息過后,一行人繼續(xù)趕路。馬車漸行漸遠,不多時離開城區(qū),進入了汴陽城的東郊。東郊有山名曰青寧,青寧半山倚傍無名湖而建的,便是南宮府的所在。車馬沿著白色的石板路緩緩前行,路邊種植著大片大片的各色花卉,有些已開得敗了,有些正自盛開,遠處的湖泊泛著波光,半山青翠掩映著一大片紅磚白瓦的房屋。

  東方劍看到這番美景,不由得道:“爹,南宮伯伯可真會享福,找了這么個山青水秀的地方?!?p>  東方謙呵呵一笑:“是啊。你南宮伯伯這宅子是這幾年新建的,他把整個青寧山都買下來了?!?p>  再往前行不遠,便是南宮府的大門了。紅朱漆的大門,金黃色的手環(huán),門上橫匾上書者兩個描金大字南宮,門前趴著兩只漢白玉雕的獅子,比之東方府,既華麗又威武。

  東方謙父子下了馬車,呈上拜貼,早有人候在府外,是一個中年模樣的漢子,道:“東方使君,東方少爺,家主說您二位這幾日到,吩咐小人在此迎接,昨兒個小的就等了一天了。我家主人正在偏廳,二位這邊請?!币贿呎泻魱|方父子,一邊遣人入內(nèi)通報。

  東方劍隨著父親入內(nèi),一邊細細打量南宮府。從大門口行至內(nèi)堂,只看的東方劍暗暗點頭。東方府尚青,整體的色調(diào)為青灰色,但是南宮府不同,樓閣亭臺,畫棟雕梁,華麗中彰顯著大氣,色調(diào)卻是以金色和紅色為主。

  遠遠的,只見一個白袍老人迎將出來,朗聲大笑道到:“東方兄,你可來了,不是應(yīng)該昨天到的么?”正是南宮木。

  東方謙迎將上去,笑道:“天氣熱,行程慢了些,讓盟主久等了?!?p>  南宮木哈哈一笑:“來了就好。劍兒也來了,真是歡迎歡迎?!?p>  東方劍忙抱拳行禮:“南宮伯伯好。”

  南宮木一手拉住東方謙,一手拉住東方劍,親親熱熱地往偏廳而來。東方家眾武士馬匹,自有南宮家下人悉心照看。

  賓主坐下,下人奉上茶來,是一壺清淡的碧螺春。那中年漢子跟隨在南宮木身側(cè)伺候。

  東方謙飲了口茶,說道:“盟主。不知商討大會定于何日?各大門派可都到了?”

  南宮木道:“不急,暫定于七日之后,你們是最早到的。這次請你們早來,一是有事與你通氣商議,二是劍兒也可在此多住幾天,他們年輕人許久未見,就讓玉兒帶劍兒在汴陽城中游玩一番。劍兒,你說如何?”

  東方劍道:“多謝伯伯美意?!?p>  南宮木轉(zhuǎn)頭道:“玉兒怎么還沒來?去催一催。還有,讓小姐出來見見客人?!?p>  下人應(yīng)了,進去內(nèi)堂。過了一會,慌慌張張的出來,說道:“老爺,少爺今日一早就進了城,這會子還沒回來。小姐一會兒就到?!?p>  南宮木點點頭,對東方謙父子道:“玉兒這孩子,每日不好好用功,三天兩頭的往外跑,管也管不住。他娘死得早,都是我把他慣壞了。劍兒就不同,我看劍兒這孩子將來一定有出息。”

  東方劍看向南宮木,已無當(dāng)今天下武林盟主的威嚴(yán),而不過是一個望子成龍的老人,心中更加親近,道:“南宮伯伯勿惱。南宮自小聰明,資質(zhì)又好。別說他,就是我自己,在天池宮也時常瞞著師傅跟師兄弟們出來偷酒吃?!?p>  東方謙捋捋胡子,道:“怎么我不知道?”

  南宮木心下寬慰,不由哈哈大笑。

  三人正在閑聊,只聽得偏廳外一陣環(huán)佩聲響,一陣細碎步子行至偏廳門口,轉(zhuǎn)了進來,卻是一個女子。那女子穿著一件月牙白的褶皺長裙,發(fā)間的珍珠發(fā)簪發(fā)出淡淡光澤,衣著雖不甚華麗,卻脫俗清雅,緩緩前行幾步,對著南宮木福了一福,道:“爹?!?p>  南宮木道:“明珠,見過你東方叔叔和你世兄?!?p>  那女子南宮明珠轉(zhuǎn)過身來,低頭行禮下去,道:“東方叔叔,東方世兄?!?p>  東方謙笑笑:“侄女多禮了?!?p>  東方劍起身行禮,道:“明珠妹子好?!?p>  南宮明珠抬起頭來,微微笑了,便如異花初胎,明艷無倫。目光在東方劍臉上流轉(zhuǎn),道:“還是叫我明珠妹子么,那我也還叫劍哥哥罷?!闭f罷在南宮木下首坐了。

  東方謙道:“賢侄女美貌,至今可許了人家沒有?”

  南宮木道:“已經(jīng)許了神針山莊的賀英,年初定下來的親事,過年就正式下聘了?!蹦巧襻樕角f莊主原是南宮木的八拜之交,二人交情非常之好。親上加親,也是人情之常。

  東方謙道:“原來是賀少莊主,很好,很好?!?p>  東方劍望向南宮明珠,在他心里,一直將南宮明珠當(dāng)成自己的妹子,賀英是神針山莊的少莊主,少年英俠,名滿江湖,心中不禁為她高興。可是當(dāng)聽到眾人議論,南宮明珠的臉上不僅沒有欣喜羞澀,反而略過一絲愁容,這神色一瞬而過,片刻便恢復(fù)了笑顏如花。東方劍心下頗為奇怪,當(dāng)下端起茶杯,飲了口茶。

  四人說起東方劍和南宮兄妹小時候的往事,南宮明珠道:“劍哥哥小時候就愛行俠仗義,有一次為了我跟人爭執(zhí),打起架來,臉和膝蓋都打破了,當(dāng)著我的面卻一滴眼淚都沒掉。后來我跟哥說劍哥哥勇敢,哥卻告訴我說,劍哥哥抓著他的胳膊哭的臉都花了?!闭f罷,掩口而笑。

  東方劍想起幾個小小少年逞強闖禍的往事,不禁失笑道:“還不是你長得漂亮。那家土豪的兒子,非得明珠當(dāng)他的新娘子才肯跟我們過家家?!?p>  四人一起大笑。

  四人談笑甚歡,眼見日頭西斜,堪堪已是傍晚,南宮玉卻還是沒有回來。

  南宮木道:“東方兄,劍兒,只顧與你們敘舊,忘了你們舟車勞頓,遠來辛苦。這樣罷,先到后院歇息,一會晚飯我們再好好聊,咱們老兄弟多喝幾杯。”

  東方謙笑道:“恭敬不如從命?!?p>  南宮木道:“阿天,帶東方使君父子二人去明華居歇息?!?p>  那中年漢子喚作阿天的道:“是,老爺?!?p>  東方父子告辭,隨阿天出了偏廳,向后院走去。

  東方父子一路沿著長廊行至后院,那阿天在一個精雅小院前停下腳步。阿天道:“東方老爺,東方少爺,就是這里。”進了院子,但見院中搭著一個花架,花架下擺著茶壺茶杯,推開屋門,里面桌椅被褥,一色華麗精致,東方劍知道是南宮木的特意安排,說道:“多謝。”

  阿天道:“請二位好好休息,晚飯時分,小的再過來相請?!?p>  東方劍道:“好的,你忙?!?p>  那阿天告辭出去,自有下人將東方父子的行李搬至屋中。收拾洗漱已畢,東方劍換上一襲青底暗花的長衫。父子倆坐在院中花架下石凳之上,自有下人奉上茶來。

  一盞清茶入喉,東方劍微微覺得出汗,自言自語道:“南宮這小子也不知去了哪里,怎得還不回來?”

  東方謙兀自搖著折扇,閉目養(yǎng)神。

  過了一會,東方劍又道:“爹爹,孩兒想出去逛逛這南宮府。”

  東方謙點點頭:“快去快回?!睎|方劍應(yīng)了。

  旁邊一個丫鬟喚作明月的,道:“東方少爺,奴婢帶您去轉(zhuǎn)轉(zhuǎn)罷?!?p>  東方劍謝過了,隨明月出門而去。

  明月帶著東方劍,出院門西行。西面是后花園,遠遠望去,花團錦簇,一片水榭旁,種著各色植物花卉。東方劍道:“我們往那邊看看?!泵髟聭?yīng)了。

  二人穿過長廊,來到水上涼亭之中,東方劍注意到一個所在,那是一條花徑,蜿蜒向后,好像通往一個幽靜院落。東方劍指著花徑問道:“那里是什么所在?通往哪里?”

  明月道:“回東方公子的話,那后面是風(fēng)荷苑,是小姐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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