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常平安邀請眾人出席祭祀大禮,東方謙沒有推辭。祭祀大典持續(xù)了一日,眾人都疲累不堪。用罷晚膳,智高在正在房中喝茶,忽聽有人敲門。打開門看時,卻是常平安。智高將常平安請進(jìn)來,問道:“常舵主,可是有事?”
那常平安一臉的憨厚老實(shí),道:“智掌門,平安有一事相求?!?p> 智高“哦”的一聲,道:“不知舵主所求何事?”
常平安道:“實(shí)不相瞞,平安素來仰慕掌門風(fēng)采。自見到掌門后,就覺得一見如故。是以這件事情,就想來求一求掌門?!?p> 智高聽他突然大拍自己馬屁,頗有些奇怪,道:“常舵主,有事請講,能幫我一定幫?!?p> 常平安道:“這件事委實(shí)讓人難以啟齒。掌門可還記得那日宴會獻(xiàn)舞的幻雪姑娘?”
智高聽他提起幻雪,心中又驚又喜,道:“幻雪姑娘美貌無雙,舞藝超群,我自然是記得的?!?p> 常平安道:“掌門記得就好,她其實(shí)是我一個遠(yuǎn)房表妹?!?p> 智高心道,常平安這么相貌平庸的一個人,竟然有個如此貌美的表妹?嘴上卻道:“幻雪姑娘何事需要幫忙???”
常平安道:“我這表妹,一直在湖月坊中做歌舞伎,平素以各處獻(xiàn)舞為生。我表妹生的貌美,湖州城中達(dá)官顯貴趨之若鶩,但是我表妹心高氣傲,一個也沒有瞧上。她跟我說,此生定要找一個英雄豪杰,方可托付終身。我表妹在湖月坊一呆就是七年,厭倦了到處逢迎,就想尋個良人,安置此生。誰料昨日晚間,在我這里遇到了掌門。我表妹傾慕掌門風(fēng)采,她托我問問掌門,如若她愿意伺候掌門,掌門可愿意收了她,讓她隨侍身邊?”
聽了一席話,智高目瞪口呆,這突如其來的餡餅一下把他砸暈了。過了一會,智高方才緩過神來,道:“你是說,幻雪姑娘她愿意……她愿意……”
常平安道:“是的?!?p> 智高心中喜的抓耳撓腮,面上卻仍淡淡的:“承蒙幻雪姑娘青眼有加,只是本掌門此行身負(fù)公務(wù),帶一個女子同行,這卻有點(diǎn)為難。”
常平安道:“掌門既然這么說,那就是對幻雪也有情意。掌門有什么話,不妨親自告訴幻雪。幻雪說,今夜盼與掌門一聚。這里是幻雪的住址?!闭f著,將一個紙條遞到智高手中,告退出了房門。
智高展開手中字條,一行娟秀的小楷寫道:杏林路135號,唯盼一聚。智高從欣喜若狂中慢慢冷靜下來,一絲疑惑浮上心頭?;醚┕媚餅楹卧谶@許多人中獨(dú)獨(dú)看中了自己?這中間可否與青冥教相干?是否有什么陰謀?東方謙曾頒下嚴(yán)令,不得一人行動,莫非自己真要抗命不成?但是又一想,常平安是天鷹幫弟子,又是出名的忠厚老實(shí),幻雪是他表妹云云,說的似乎也不是假話?;醚┕媚锟粗凶约海钦媸且?yàn)樽约猴L(fēng)流倜儻,與眾不同。他從桌上拿起銅鏡,鏡中人雖已到中年,卻神情瀟灑,頗有俠客風(fēng)范。心中左思右想,搖擺不定。腦中再次浮現(xiàn)出幻雪的嬌媚容顏,想到馬上就可以玉人在抱,軟玉溫香,不由一股熱血沖上頭腦,心道,為了美人兒,就是龍?zhí)痘⒀?,今日也要闖上一闖。心念既定,智高吹熄燈火,拿了腰間佩劍,輕輕關(guān)上房門,出天鷹幫而去。
那杏林路蜿蜒沿著太湖邊,需拐過幾條街幾個胡同。智高一路尋來,不多時看到一間青瓦白墻的宅子,月光下一個紅色的門牌,寫著135號。智高心道,就是這里。他先不敲門,施展輕功圍著宅子繞了一圈,見并無一個人影,方才放下心來。智高從圍墻翻入院中,走到房門之前,只見燭光在窗上映出一個窈窕倩影,卻不是幻雪是誰。智高大喜,走上前去,輕輕敲了敲房門。不多時,房門“呀”的一聲開了,一個黃衣美女出現(xiàn)在智高面前,正是幻雪。
幻雪見到智高,一臉欣喜無以,道:“掌門,你來了。”
智高不知為何,竟有幾分尷尬,咳了一聲,輯了一禮道:“幻雪姑娘?!?p> 幻雪趕忙將智高讓進(jìn)房門,道:“掌門能來,奴家高興的不知道該說什么。奴家準(zhǔn)備了夜宵,掌門隨意用些罷?!?p> 智高看著幻雪美麗的容顏,想也沒想就說:“好”,將佩劍遞給幻雪。
幻雪接過佩劍,又替智高寬了外衣,服侍他坐下,為他斟了杯酒,道:“掌門請?!?p> 智高癡癡看著幻雪的如花容顏,接過酒杯,一飲而盡,目光竟不稍瞬。這樣幾杯酒下肚,智高酒勁上涌,朦朧中看到幻雪裸露在外的香肩雪膚,邪念大起,再也顧不上正人君子的假面孔,一把將她抱入懷中?;醚┮膊欢惚埽聪蛑歉叩纳袂樽兊乃菩Ψ切?。酒意朦朧中,智高只聽到砰的一聲,后腦挨了重重一擊,便人事不知了。
似是過了許久,一盆涼水兜頭潑將下來,智高慢慢醒轉(zhuǎn),卻發(fā)現(xiàn)自己被五花大綁,躺在地上,后腦兀自疼痛的厲害?;醚┮呀?jīng)不知去向,房中多了一些持劍的黑衣人。有兩個人坐在桌前,好整以暇看著自己。
其中一人面色蒼白,神情肅然,似是有不足之癥,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道:“智掌門,別來無恙啊?!?p> 智高茫然道:“你是何人?為何綁著智某?幻雪姑娘呢?你們把她怎樣了?”
周圍黑衣人爆出一陣哄笑,那兩人也笑了起來。
另一人眉目頗為英俊,忍著笑道:“智掌門憐香惜玉,原是我輩丈夫所為。只是幻雪姑娘已無需再尋找良人了?!?p> 智高面紅耳赤,終于知道常平安一番做作還有這幻雪姑娘尋找良人什么的,無非是引自己落入圈套編排的瞎話而已。自己枉為一派掌門,自負(fù)精明多智,卻在“色”這一字上沒能把持住,終于還是上了旁人的惡當(d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