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青花幫中,黑衣人約莫有幾十人眾,卻是個頂個的好手。南宮木帶來眾人中包括天理教主何所思、華山派掌門武岳等人紛紛下場迎戰(zhàn)。饒是黑衣人訓(xùn)練有素,不多時也均不敵。又過了約莫盞茶時分,僅剩的幾個黑衣人突然卻手腳痙攣,倒地吐血而亡。何所思探了探尸體,對南宮木道:“盟主,這些人是中了苗疆金絲蠱毒而亡?!蹦蠈m木負(fù)手而立,目光有些陰沉。
青花幫中死傷了一些幫眾,但總算凌云鷲一家得以保全。眼看南宮木親自救了自己一家,凌云鷲持著金刀,跪倒在地,道:“多謝南宮盟主救命之恩,青花幫全體上下銘感大德?!?p> 南宮木卷起袍袖,扶起凌云鷲道:“凌幫主客氣了,同是武林中人,互相幫助是應(yīng)該的。這些刺客,不知凌幫主可有頭緒。”
凌云鷲道:“啟稟盟主,凌某實是不知,并無頭緒?!?p> 何所思道:“盟主,這些刺客武功高強(qiáng),但像是提前吃了劇毒之物,一到時間,便毒發(fā)身亡。若說是前來送死,也頗為蹊蹺。門上沒有青冥教滅門的信物,難道是苗人所為?”
南宮木道:“苗人也來了中原么?這種金絲蠱毒邪門的緊,大家都不要靠近尸體,就地?zé)吮闶恰<热粵]什線索,青花幫也沒什么太大傷亡,我們回府吧?!绷柙弃惽Ф魅f謝,送出院去。
一行人回到南宮府,大家聚在風(fēng)雷堂。南宮木環(huán)視四周,唯獨不見南宮玉。忽的想起一事,對東方謙道:“府中沒什么事情發(fā)生吧?”
東方謙道:“啟稟盟主,沒有什么特別事情發(fā)生。我在府中加強(qiáng)了防衛(wèi),沒見什么生人?!?p> 南宮木道:“即便如此,還是小心點好。”
轉(zhuǎn)頭對那管家阿天道:“你去,將那流笙提過來?!?p> 阿天領(lǐng)命去了,過一會,急匆匆的回來,卻不見流笙,只帶了那鐵獄的侍衛(wèi)長來。那侍衛(wèi)長行到南宮木跟前,撲通一聲跪下,渾身抖個不停。
南宮木惑道:“那流笙呢?”
阿天道:“侍衛(wèi)長說……”
南宮木不悅道:“說什么?這么吞吞吐吐?!?p> 那侍衛(wèi)長顫抖著道:“約莫半個時辰前,南宮少爺拿了印信,提走了流笙?!?p> 此言一出,大廳中眾人相顧失色。這青花幫禍?zhǔn)乱黄?,流笙就在盟主不知情的情況下,從鐵獄中被人提走,這人竟然還是南宮家的少爺?
南宮木聞言怒氣勃發(fā),對著東方劍道:“南宮玉呢?那個混小子在哪?”
東方劍忙道:“啟稟盟主,玉兒下午有事出了南宮府,我沒有見到他本人?!?p> 南宮木臉沉的似要滴出水來,道:“那好,我們就在這兒等他回來?!?p> 聽風(fēng)煙雨樓。已到午夜時分,南宮玉漸漸酒醒,睜開雙眼,見自己正躺在楚千千繡床之上,可是起床看時,房中卻空無一人。再看沙漏,卻是嚇了一跳,深悔自己竟然一覺睡到了午夜。趕忙起身整理一番,也無暇再去尋楚千千,留書一封便回南宮府去了。到得南宮府門口,發(fā)現(xiàn)南宮府人聲嘈雜,燈光如晝。心道,莫非自己不在的這半日,家中竟然發(fā)生了什么大事?
那管家阿天奉命在府門口等候,遠(yuǎn)遠(yuǎn)看見南宮玉的坐騎便迎了上來。南宮玉下馬問道:“阿天,家中可出了什么事嗎?”
那阿天急道:“少爺,你回來就好了,老爺和諸位爺都在風(fēng)雷堂等少爺呢?”
南宮玉奇道:“等我?卻是為何?”
阿天道:“還是讓老爺親自對少爺講吧。”
南宮玉進(jìn)了風(fēng)雷堂,看到南宮木臉色凝重,大家目光灼灼,不由心中一跳。趕忙走上前去,對南宮木道:“爹,你找我?”
南宮木臉色陰沉,道:“你把那流笙帶去何處了?”
南宮玉奇道:“那流笙不是好端端的在南宮府鐵獄嗎?”
但聽“啪”的一聲響,南宮木座椅的扶手被拍掉了一個。
只聽南宮木怒道:“鐵獄?你親自將人提了出去,人又怎會在鐵獄?”
南宮玉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明明自己只是在楚千千處喝酒吃飯,又怎會將流笙提走?但又不敢拂了南宮木的怒氣,只得低聲道:“爹,兒子今日在城外會朋友,并不曾回到家中,提走流笙的事,與兒子無關(guān)。”
南宮木轉(zhuǎn)頭對那鐵獄侍衛(wèi)長道:“你說,今日是不是少爺提走了要犯?”
那侍衛(wèi)長嚇的連連磕頭,對南宮玉道:“少爺,明明是您親自到鐵獄提走了那流笙,印信也檢查無誤,為什么要說此事與您無關(guān)呢?”
南宮玉奇道:“你說什么?我親自提走了要犯,而且還有印信?”
那侍衛(wèi)長一邊磕頭一邊說:“小的怎敢欺瞞盟主和少爺。”
南宮玉頓時像被當(dāng)頭澆了一盆冷水,心中只道,提走流笙,旁人可以易容成自己的模樣,但是這枚印信乃是藍(lán)田美玉做成,且?guī)в旋埬懟鹌?,普天之下只有兩枚,一枚在南宮木那兒,一枚在自己這里,卻是仿冒不得的。那么問題的關(guān)鍵是,提走流笙的那人為什么會有印信?南宮木的印信隨身攜帶,自是不會有失。自己睡在楚千千房中,能拿到自己印信的只有一人??蔀槭裁淳箷撬??她又為什么要救流笙?那她究竟是誰,她接近自己,在自己身邊是什么目的?自己傾心相愛了兩年的人,難道竟是敵人的內(nèi)應(yīng)?一念至此,南宮玉猶如置身冰窖,心頭一片冰涼,雙膝一軟,竟然跪了下去。眾人見南宮玉跪下,心中又是奇怪,又是驚訝,一時竟無人出聲。
南宮木強(qiáng)壓住心頭怒火,道:“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南宮玉面如死灰,道:“爹,孩兒今日在城中醉酒,人事不醒,想必是被人盜取了印信,這印信是孩兒的,提走流笙的卻另有其人?!?p> 南宮木沉聲道:“好,那你告訴我,你去會了何人?就是這個人盜走了你的印信?!?p> 南宮玉一時語塞,實實在在是說不出楚千千這三個字。如若說了,大家都知道,南宮少爺私會青樓女子,還被盜取印信,救走犯人,這一世英名恐就付諸流水。自己的名譽(yù)付諸流水也就罷了,南宮木乃是天下武林之望,自己的獨生愛子被青樓女子玩弄于股掌之上,卻如何丟的了這個顏面?可如若不說,現(xiàn)在這個人就是追查西域邪教的重要線索,憑誰也不會放過他南宮玉,更何況還是在這眾目睽睽之下。怎么辦?南宮玉心頭一片茫然,這種兩難的處境,說不是,不說也不是,再加上被自己最愛的人背叛的痛苦,募得心口一痛,喉頭發(fā)甜,噴出一大口鮮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