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不是很棘手,因此他并不需要多長時間就給小娃娃施好針了,看他很快收回針線,漂亮的手指捻著針頭,快速而又輕盈,比女子還溫柔?! ?p> 我盯著那雙手指發(fā)了會兒呆,直到他出聲提醒,“好了?!薄 ?p> 唉?這么快?
我下意識去看那小娃娃,他的臉不再那么蒼白,干燥的嘴唇微微抿著,人也不像之前那么病態(tài)了。輕輕呼了口氣,我收起心里的旖旎心思,正色地想和他說些什么,卻聽得身邊喃喃一聲,“太好了,太好了......”
然后,“撲通——”一聲,在我對面的那美人兒眼睛迅速撇向我的身邊,臉色嚴峻。我隨他眼睛一瞧,方才好端端的人此刻卻是面色通紅地躺倒在地上,嘴里語齒不清地呢喃著什么,眉頭緊皺?! ?p> 我忙蹲下身伸手去摸她的額頭,卻被那溫度燙到縮回了手?! ?p> 她在發(fā)高燒,而且還很嚴重!
“你讓開?!鄙砗蟮纳ひ舻仨懫?,略微低沉。我微微一愣,讓了開來?! ?p> 他上前來動作嫻熟地給她做了個檢查,才抬起頭:“她在發(fā)燒,因為許久不進食,所以暈了?!薄 ?p> “哦......”沒多大事就好,呼......
我無聲地拍了拍胸口,心里是由衷地替他們感到高興。剛要收手,面前埋低的頭突然抬起來,瞅了我眼。頓時,我面皮一僵,手指頓了頓,默默地收了回來......
當做不自知地扇了扇不存在的風......
“不用太擔心?!薄 ?p> “......”
“公子先別走?!币娝帐昂冕t(yī)箱就要走,我忙伸手攔住。笑話,在這荒山野嶺的,好不容易遇上一個美男子,怎可放走?這可不是我風格。再怎么著,也得知道個姓名家住何方吧......如此想著,我心里尤為踏實?! ?p> “何事?”他抬眼撇了撇我那幾乎碰到他的手指,目光犀利。我忙收回手,訕笑了聲。便繼續(xù)開口:“你看我們這群弱婦孺,這荒郊野外的該找哪兒投宿去?公子行行好收留我們好嗎?”語氣柔軟,要多委屈有多委屈。恩,標準的楚楚可憐型。對此我甚為滿意,本神覺得這類模樣必定會讓人產(chǎn)生惻隱之心?! ?p> 他狐疑地看著我,似是并不相信。我頓了頓,按壓住心虛,繼續(xù)不要臉皮地胡謅:“況且這對母子兩還是帶病之身,你狠心丟下她們嗎?萬一她們病情復發(fā)怎么辦?”
那俊眉挑了挑,他默默地瞅了我眼。犀利的眼神盯得我差點就落荒而逃,然而我還是硬著頭皮頂了下來,如此這番對峙不久,最終他還是抱起那小娃娃往前走去。
這是答應(yīng)了?
愣了會兒,我連忙扶起那婦人拾步跟上,心里滿是歡喜。
想不到他這番帶著走著,路途竟是十分遙遠。瞅著那前面的背影,我心下琢磨琢磨,尋思著要怎么開口才能套到他的名字。
“那個......請問閣下怎么稱呼?”
我一邊氣喘吁吁地架住那婦人,一邊問。這婦人看起來瘦骨嶙峋,扶著卻是委實重?! ?p> 前面依舊是一聲不吭,連步伐都沒停過。我疑惑,沒聽到?
于是,我加大了音量:“公子,請問你如何稱呼?”
“別吵。”
“......”
原來不是聽不見,是嫌我聒噪而已。我默了默,復而繼續(xù)開口:“公子如何稱呼?”音量繼續(xù)倍增。凡人常說,攻克有難度的事情會很有成就感。對此,本神頗為認同?! ?p> 前面那身形頓了頓?! ?p> 終于肯說了?我心里一陣得意?! ?p> “姑娘若是不想露宿在這荒郊野外的話,就安靜點。”
“......”
我為難地看著前面那身影,掂量著自己的處境,忍了幾忍,終是識相地閉上了嘴。眼下情景確是不容我與他周旋,再等等適宜些的時期吧......
我們一路無言,走了頗為長遠的路,才隱隱看見村莊?! ?p> 平生第一次我覺得這青色的瓦片如此討喜?! ?p> 那大夫小生一走進村子,就有好多人朝他打招呼,他都一一淡淡地回應(yīng),看起來他還是頗為受歡迎?! ?p> 他的家座落在村子中央,所幸沒費多少腳力就到了。我虛脫地跟著他扶著那婦人到了里屋放下,緩解氣力之時,才得空詳細瞧瞧這間屋子?! ?p> 屋子說破爛也說不上是破爛,說好也不算是多好,應(yīng)是屬于村子里的中等水平。只是被人收拾得干凈簡潔,讓人看著頗為精神?! ?p> 他放下小孩,就出里屋往西邊的小屋去了。我忙拾步跟上,東瞧瞧西瞧瞧,跟著他逛了一圈,都沒發(fā)現(xiàn)他的親人,或者連他親近一點的人都沒有。
我心下疑惑,開口便問他:“你親人呢?”
走在我前面的身形頓了頓,我一愣,忙反應(yīng)過來,打著哈哈:“你要是不想說也沒關(guān)系?!薄 ?p> “病逝。”
“哈?”我怔了怔,聽著他那淡淡的嗓音,心里五味雜陳。喪失親人,全世界就只剩自己一個人,這種滋味真不好受?! ?p> 心下對他突生憐惜,便再也起不了戲弄他的心思,因為這樣的滋味我也品了那么多年......
在我發(fā)呆之際,他就已經(jīng)開始熬藥了。西邊這小屋正好是他熬藥的地方,瓶瓶罐罐倒真是擺放地相當整齊。地面也沒有任何凌亂骯臟的地方,可以看出他頗愛干凈?! ?p> 他拿著一把不大的小蒲扇,動作優(yōu)雅又熟練到行云流水的善著藥罐子下面的火,小火焰乖巧地閃著,溫順得不得了,看的我又是一愣一愣的。心下尋思著這火是不是成精了,喜歡上上這俊美的小生,只是還沒等我細細想明白,他就端著鍋走了出去......
我又慌忙拾步跟上,還沒走幾步,前面輕飄飄的傳來一句話,“姑娘不必這番緊跟著我。”
“無礙,反正我也沒什么事?!蔽覠o所謂地擺擺手?! ?p> “是嗎?姑娘的臉不要了嗎?”
“哈?”
“......”我腦子轉(zhuǎn)了一大彎才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是些個什么意思,便整張臉都黑了?! ?p> 這小哥真是一語驚人,害死人不償命。我心里腹誹,見他如此不樂意,便也不再跟著,尋思著個地方,好好拾掇拾掇我的臉去了。
酥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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