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家一處房間,空蕩蕩的只有一個蓋著大紅布的臺子,連一個桌子都沒有。
臺子很大,十幾平方米,從外面看不出里面有什么,只知道是不規(guī)則形狀的。
古東平帶著張明來到了這處空蕩蕩卻顯然每天有人打掃的房間。
“自從這東西制造出來,一個月了,每一次心情有些郁結(jié)的時候我就會看一看?!?p> 古東平?jīng)_張明指了指紅布蓋著的臺面,隨意站著,松松垮垮。
沒有絲毫揭開紅布的打算,而是拂過臺子輪廓,正色道“容我先說一說,利害關(guān)系,你再做決定”
“做我的并行者,你能從我這里收獲未來帝國最大商會之一的控制權(quán)”
“自然你可以獲得萬千榮耀”
“相應(yīng)的我可以通過投資你,獲得商會的自主權(quán)和優(yōu)先合作權(quán),這是雙贏”
古東平每一句話都刺在張明的心上,但是飽受命運玩弄的他,清晰知道得到越多,付出的越多,所以他只是露出恰到好處的微笑。
“接下來就是你需要付出的”
“首先,脫離張家而獨立”
“其次,需要你簽署一份效忠協(xié)議,只作為私下協(xié)議,不會公開?!?p> “而我,第一次會為你注入一千萬帝國幣,作為啟動資金?!?p> “東陸大戰(zhàn)之前如果你可以讓我滿意,我會再注入一億帝國幣,助你發(fā)展!”
“最后我會用我的情報系統(tǒng),幫你日后祝你吞并一大商會,讓你手中商會可以一舉成為龐然大物,一切順利大概在四年后!”
說完最后一句話,古東平看著有些色變的張明,面無表情說道。
“當然這是并行者,還有另外一份作為追隨者,我們彼此需要付出的就相對要少的多?!?p> 張明迷瞇了瞇眼睛,拇指和食指摩擦了一下。
他輕輕吸了一口氣,其實心中已經(jīng)翻起滔天大浪。
古東平張口便是“最大商會”承諾,他是嗤之以鼻的。
但是之后古東平點出了明年東陸大戰(zhàn)的節(jié)點,他知道古東平是要借東風(fēng),這樣一來有了基礎(chǔ)的商會在古家支持下未必不可能蛇吞象。
但是蛇有了,象從哪里來?
一直以來世家發(fā)展商會一直控制規(guī)模,明面上不與商會爭利。
畢竟商會盟后面是皇室,四大商會若有若無的有著官面上的支持。
無論真假,這古東平確實是包天大膽,觀他最近所做的事,當真是橫行無忌!
只是我有選擇么?張明心中一澀,不過臉上沒有絲毫表示,反而豪邁道。
“古公子既然看得起我張明,那不必多言,我就斗膽做一個并行者!”
古東平點了點頭“如此便好,回去之后你便告訴張理海長老,從此你便是自由身,以前種種皆是煙消云散!如若那還是糾纏不休,那我古家說不得就趟一趟他張家的渾水!”
看著勃然面色,已經(jīng)臉色煞白的張明,古東平知道敲打已經(jīng)有了效果,張明算是張理海埋下的釘在古今億家的小釘子,鐘倩倩大婚后,他一直謀求與古今億的合作,動作頻繁。
人心難測,現(xiàn)在說清,斬去糾葛,日后養(yǎng)虎為患,殺起來他就不會手軟!
拍了拍張明的肩膀,知道這位“翩翩公子”還是沒有養(yǎng)出那種氣度,也不在意,這才帶著親切的笑容,握上了張明汗涔涔的雙手。
不在乎那有些汗?jié)n黏黏的手,古東平推心置腹道。
“今日之后,我希望張明兄記住我這一句話,我古東平所求者乃是武道巔峰,助我者,我助之,阻我者,必殺之!我剛才所言只是為了張明兄以后可以大展宏圖,大好男兒切勿為那蠅頭茍且之事所牽絆!”
嚯!
說著猛地轉(zhuǎn)身,將后面紅布掀開。
張明轉(zhuǎn)頭,驀地怔住。
紅布下是一的沙盤,上面正是東陸的俊秀風(fēng)光!
張明離開房間時,還是為了那個標注了至少七八種顏色、用了二三十種不同小旗的沙盤發(fā)呆。
古東平只是略微介紹了張家在東陸的形勢,身處其中的張明第一次有了顫栗的感覺,以一種居高臨下的方式去看自己曾經(jīng)所經(jīng)歷的遭遇。
無數(shù)讓他半夜驚醒,心中苦澀的事件,沒有讓他哭泣、抱怨,但是此時卻是嚎啕大哭,笑的蒼涼。
他想到了那個逼死他母親的同父異母的兄弟。
想到了那些一直帶著虛假面具的所謂“親人”。
想到了在族內(nèi)受過的那些白眼和嘲諷。
最重要的是那個躺在病榻,至死不讓他去求人的母親說的最后一句話。
“我走之后,你是卑躬屈膝也罷,你是寧折不彎也罷,好好活著。張家不是原來的張家了?!?p> “母親只想你記住一件事,這一輩子只有張家虧待你的,因為你欠的母親幫你還完了!”
再回去看那些蠅頭蒼狗微利,看自己在漩渦之中受的顛簸折磨,咬牙撐過的他又哭又笑。
一法通百法通,雖然還有些標識他不理解,但是只他知道的、明白的,就已肯定東陸這團亂麻被眼前這位少年理順了。
想到第一次看到古東平的念頭,那種隨意的風(fēng)輕云淡。
想到剛才看到古東平沉心靜氣擺弄符文,失敗后不見遺憾,而是去彌補,只看未來。
這種心性張明只得贊嘆了句“弄潮兒”。
張明一抹臉面,正色道。
“張明雖小有薄智,因少年故,略通人心,但今日看少爺?shù)囊环潮P演繹,張明心服口服,敢不赴死!”
古東平隨手將紅布蓋上,擺了擺手,不見之前的鼓舞,反而平和道。
“且看日后吧!愿君與我共勉!”
張明走了。
來時惴惴焉,走時熙熙然。
腳步行走間多了幾分底氣,只剛才看到的他就知道沙盤價值連城。
越是如此,從小到大第一次被如此信任看重的他,早熟、孤獨的心,也不禁生出士為知己者死的沖動。
所以他才會說出“雖小有薄智,因少年故,略通人心?!?p> 當刺猬露出軟肉,就說明他放棄了鎧甲。
張明不知道,他所看到的沙盤,只是其中之一,另外還有一個神州大盤,只是古東平還未推演。
而他走時,古今億從一隔間走出來。
笑罵道“你小子的心思算是應(yīng)該完全收一收了吧,后續(xù)交給飛鵬吧!收收心,好好打磨武道,及冠禮時候只怕會出幺蛾子”
張明同樣不知道,當他從家中走出來時,他的一舉一動都在這兩位父子的眼下,只要他看完那沙盤后有哪怕一絲的不自然,古今億都會立即殺了他。
古今億親眼看完兒子的沙盤推演后,馬上將這件房列為家族禁地,房間也只由死士打掃。
按他所說“這沙盤值小半個東陸”
古東平有些疑惑道“及冠禮也有人想要做文章,是不想好了吧!”
及冠禮是世家子頭等大事,鮮少有人用它惡心人。
古今億翻了翻白眼,沒好氣說道“是都察院到時候會發(fā)難。你小子先是行藏的屁股沒抹干凈,你老爹我本來有可能趁著東陸的緊張形勢,為你求來一等功,現(xiàn)在倒好,只得受了二等功,而且又有虎威幫事件在后,禮部礙于情面不會出手,只怕都察院會來問責(zé)”
古東平不在意的點了點頭“那就隨他們?nèi)グ?,反正不能給我丙下吧!”
古今億作勢就要打這個不上進的兒子,古東平屢試不爽的叫了聲“老媽!”
果然,明知道張欣不可能在這,古今億還是回了頭。
等轉(zhuǎn)過去,古東平哈哈的大笑的翻窗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