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那樣濃艷的紅色,仿佛天地間除了紅色再無其他。
一個年幼的、尖嘴猴腮的紅毛猴子在梨樹下甩起了袖子,慢踏腳步,伴著朵朵潔白清香的梨花,大紅色的百褶留仙裙在不停旋轉,有著一股異樣的美感。
白小墨不知道她怎么來到了這里,但她心里卻并沒有什么焦急、緊張的情緒,所以她也很快的就接受了這種情況。
就這樣,白小墨像是在看電影一樣看著這只猴子跳舞,時光飛速,猴子長大了。
再一天停在梨樹下?lián)]起長袖的時候,天際洶涌,烏云旋動,閃現(xiàn)著道道紫藍閃電,直到這些閃電凝聚成一道紫藍利刃,狠狠地扎向猴子的腿部。
當捂著臉,嘴唇不停抖動的白小墨反應過來的時候,畫面一轉,就看到這只紅毛猴子一臉蒼白的躺在床上,圍在她身邊的有許許多多的猴子,各個都急得抓耳撓腮。
漸漸地,猴子們都離去,只剩下了一個已經(jīng)化為人形的,被眾猴子稱為族長的,他不停地看書找書,尋找能救治他孫女的法子。
終于,族長猴子終于找到了一個能喚醒他孫女的法術,耗了他大量的靈力這才將紅毛猴子救醒。
紅毛猴子醒了,之后她的修為靈力蹭蹭地往上漲,很快便脫毛化人形了。
化為人形的紅毛猴子和她之前很不相同,她面容精致,美艷殊麗,一顰一笑極為動人心魄,山上的許多公猴子,都想求娶這只漂亮又是少族長的紅毛猴子。
但這只紅毛猴子,哪只猴子都不理,只顧埋頭去山上的另一個峰頭去玩,去跳舞,只偶爾會和一個全身卷彎毛發(fā)的冷傲猴子說笑幾句。
人都道:侯橙橙變了!
侯橙橙變了嗎?其實她只是在等一個儒修而已。
匆匆百年,侯橙橙在去毫山摘桃子的時候,竟偶遇到了她等了百年的文子謙。
故人重逢,侯橙橙心里是高興的,尤其,文子謙還是那樣溫柔,她都有想過當她將文子謙領到爺爺面前介紹的時候,會是怎樣的一幅場景。
可命運往往就是這般無常,當你以為歲月靜好的時候,總會有別的什么破壞你的生活。
侯橙橙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一切的禍事都是那個名叫文子謙的儒修惹來的。
當她看到自己的族人被殺害屠戮的時候;當她看到自己的爺爺被打倒吐血的時候;當她看到文子謙在對著自己的仇人喊“師傅”的時候。
心里升騰起來的憤怒感和一種說不上來的憋悶酸澀感,這一切都說明她和文子謙再無后續(xù),可她還是鬼使神差的將那根已經(jīng)斷了的毛筆給偷偷撿起來了。
山上出了事,族長又受了傷,侯橙橙身為侯山的少族長就得站出來,收拾戰(zhàn)亂殘局,挨家挨戶慰問分藥。
這一天,侯橙橙又去了山上的另一個峰頭,只是她這次不是來跳舞的,而是來摘迷榖草的。
迷榖草可補血止血,那一場戰(zhàn)亂,將山上的迷榖都摘光了,她只能來這個峰頭摘取。
用玉鋤仔細的將迷榖草連根刨出,用手輕輕撲打上面沾染的一層泥土,再放進藥簍里面。
她在想著,再喝上幾次迷榖湯,休養(yǎng)一下,爺爺差不多就該好了,希望那一群人類不要再來了,她們沒有能力打得過人家。
“轟?。。。 ?p> 一陣強大洶涌的靈力震了過來,侯橙橙手一頓。
來了!
隨手將藥簍一扔,飛速的朝著另一個峰頭飛去。
果不其然,文子謙的師門又來了。
領頭的是知業(yè)亭的掌門人——傲虛無,他一身玄衣,持著一桿巨型狼毫,沖破了她在山腳下設置的禁制,領著一群弟子,沖了上來。
玄衣,墨香,浩然正氣!
天上烏鴉鴉的一片,當侯橙橙趕過去的時候,就看到了這么一幅場景。
“野猴子!我知業(yè)亭門下不知有多少弟子被爾等殺害,今,吾帶領門眾報仇雪恨也!”
傲虛無在一群弟子前方,傲視侯山眾猴子,臉上帶著憤恨。
此時早就聽到聲響,出來迎敵的候顯說話了:
“我侯山族人縱然頑劣卻也不比貴派心毒手辣,只是起了幾句口角,你門下弟子便動手,殺我族人無數(shù)。如今卻還敢來,真當我侯山好欺不成!”
候顯被氣得一臉通紅,一頭的紅毛也炸了起來。
本來傲虛無就是打著報仇的目的來的,此下,二者打過一番嘴仗,便動手打了起來。
兩方動手,侯橙橙也不例外,朝著敵人打了起來。
每個人都帶著不死不休的心理,平時戰(zhàn)力不是很強大的猴子們此時也厲害了許多。
這一仗便打了一天一夜,嘶吼聲,尖叫聲響到了毫山上,傳到了毫山下的和穆鎮(zhèn)上。
血,遍地都是或濃艷或干涸發(fā)暗的血,沾到了所有猴子的毛發(fā)上,沾到了所有儒修的衣裳上,還有臉上。
他們所有人的眼睛都紅了,殺紅了眼,猴子看起來不再活潑,儒修看起來不再如沐春風,全都戾氣深深!
只是猴子還是落在了弱勢,差不多都被屠戮了個干凈,只剩寥寥幾只還在苦苦支撐。
其中侯絲絲母女就被一個儒修打得節(jié)節(jié)敗退,她們朝一旁的侯彎彎求救。
候顯和傲虛無的一場大戰(zhàn),也到了落幕曲,只見兩人憑空對抗,紅光玄光勢均力敵的樣子,突然傲虛無動了。
雙手一指,揮動起了腳底的毛筆,施了個訣,直直朝著候顯眉心而去!
“唰”的一聲響過,只見候顯的眉心被破了個大洞,一圈鮮血染紅了這個洞,卻并沒有別的血流出。
“咚!”
候顯這次摔了下去,卻再也站不起來了。
侯橙橙一路跑過去,跪在他旁邊,不斷痛哭。
“妖女!你勾我徒兒,害我們?nèi)?,拿命來償!”見到候顯死去,傲虛無冷笑一聲,看著在不斷痛哭的侯橙橙,他感到一陣快意!
族長死了,猴子們?nèi)笺读?,只有侯絲絲的母親——侯母一咬牙,對著侯彎彎向前推了一把,正迎著對面的一桿來勢洶洶的狼毫!
本來侯彎彎是可以閃過對面人的攻擊的,可她的眼睛余光卻看到了傲虛無和侯橙橙過了兩招,就被打倒在地,正施展毛筆,沖著侯橙橙的眉心而去!
“唰!”
侯彎彎再被刺穿眉心的那一刻,瞪大了眼睛,瞳孔中停格在了侯橙橙要被毛筆刺穿眉心的上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