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縣南部,忠義堂大廳內(nèi),裴文一方的高管全部都在這里,而大廳中一個壯漢被五花大綁的丟在了那里,此人正是鄧茂,原本就不怎么俊俏的模樣,在牢房里關(guān)了七八天的時間,此時顯得有些狼狽不堪。
“鄧茂,這幾天過得可好?”瞧著下面的鄧茂,裴文心中有些說不明的滋味,這些人原本也都可以算得上是有志之人,就包括黃巾起義本就是一場反對漢王朝貪污腐敗,帝王昏庸無道的農(nóng)民起義,只不過最后變成了這種情況。
“裴元讓,要殺便殺,我皺一下眉頭都不算是漢子,不要這樣羞辱我了?!编嚸@得有氣無力,這幾天時間里,雖然也有吃有喝,但卻比死了還難受。
“殺你?那只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情,你可知道為何當時我沒有直接殺了你,而是將你俘虜,關(guān)了起來?”
鄧茂抬起頭,那凌亂的頭發(fā)擋住了大部分的面孔,讓人看不清他的眼睛,聲音顯得有些沙啞,說道:“你們這些人都是有能之士,為何做了朝廷的鷹犬,現(xiàn)在亂世,百姓民不聊生,那靈帝更是以宦官做父,昏庸無道,我黃巾大軍上應天意,天公將軍下順民心,腐敗的漢朝已經(jīng)接近了尾聲,難道你們看不清嗎?至于我,是生是死我早已看開,只要能為這天下太平盡一份心就好。”
“愚昧!愚不可及!”鄧茂話音剛落,裴文便大喝一聲,“你黃巾起義起初的原因的確是因為這些,可現(xiàn)在呢?讓百姓民不聊生,生靈涂炭的并不是大漢,而是你們!是你們自己在殘殺自己的同胞!如今黃巾四起,那些戰(zhàn)亂的地方,到處民不聊生,是因為你們,雖然戰(zhàn)爭就會死人,可在如今的亂世,我并不否認以暴制暴是個不錯的方式,可也要分人,那是要真正想著救國救民的人才行,而不是那些被利欲熏心,被權(quán)利沖昏頭腦的人!鄧茂,我念你善心尚在才沒有殺你,你醒醒吧!”
裴文的一席話讓鄧茂一驚,身體也是微不可查的顫抖著,他又何嘗不知道,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黃巾起義已經(jīng)開始,那便定然會有人犧牲,必然會有人成為更新?lián)Q代的犧牲品??墒撬麤]有想到,更控制不了的是,現(xiàn)在的黃巾兵各處燒殺搶掠,屠戮百姓。
“哼!大漢羸弱不堪,改朝換代已經(jīng)是必然的趨勢,死亡是在所難免的,只要等天公將軍推翻了漢室,那時候必定是一片繁華,這小小的犧牲也就微不足道了。到時候,我們...”
“你放屁!”裴文怒聲打斷了鄧茂的話,雙眼銳利的看著他,“難道我跟你說了這么多你還不明白?我在與你說的并不是漢室如何,更不是你們推翻了漢室之后能如何,我現(xiàn)在是要告訴你,你們那所謂的義軍,正在欺壓百姓!你們強搶百姓,強奸民女,強占民宅,你們的首領(lǐng)利欲熏心,你到底能不能聽明白?”
被裴文這么一吼,鄧茂身體一震,腦袋也是漸漸的低了下去,眼圈有些發(fā)紅,他怎么不知道,可他有什么辦法?
“鄧茂,老子告訴你,現(xiàn)在南皮已經(jīng)亂了,當初你們過來的時候,是不是沒有跟你們上面的首領(lǐng)說?而是自己擅自帶兵過來的,我說的可對?”
雙目忽然緊緊的看向裴文,南皮亂了?糟了!想到了一些可能性的鄧茂,身體癱軟在了那里,對裴文的問話點了點頭,沒有說什么。
見鄧茂的樣子,裴文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兩三步便來到了鄧茂的前面,右腳一抬,狠狠的踹在了鄧茂的胸口上。而鄧茂被裴文這么一踹,身子直接被踹出三米多的距離,一口鮮血從嘴中噴了出來,不過鄧茂卻沒有在意。
“你可知道,因為你們來找我報仇,現(xiàn)在南皮唯一的將領(lǐng)一死一俘虜,整個南皮的四萬多黃巾兵已經(jīng)徹底亂了,群龍無首的他們,現(xiàn)在到處燒殺搶掠,情況已經(jīng)快要失控了!難道你不想說些什么,做些什么嗎?你不是一直認為你們是義軍嗎?那他們現(xiàn)在在干什么?告訴我!”
此時的鄧茂已經(jīng)心如死灰,是啊,這是在做什么?當初的起義軍怎么變成如今的樣子,心中萬分疼痛的鄧茂抬起頭,自嘲的說道:“我還能說什么?我還能做什么?”
“你還能說什么?難道你不該反省反省嗎?反省一下到底為何會出現(xiàn)這種局面,反省一下自己的行為是對是錯,反省一下自己以后該怎么做!”裴文走到鄧茂的身前,一把揪住了鄧茂的衣服,將他從地上拽了起來,不顧?quán)嚸桥K兮兮的身體,將他拉到了離自己不足十公分的距離。近距離看著鄧茂那有些發(fā)紅的眼眶,吼道。
“你還能做什么?難道你不該調(diào)整好心態(tài),然后去想辦法制止這場災難嗎?難道你就想看著南皮的百姓水深火熱嗎?難道這就是你當初的誓言嗎?鄧茂,你想死我不攔著你,但是,請你摸摸自己的良心,現(xiàn)在這種局面,你心里舒服嗎?這是你想要的結(jié)果嗎?”
“我...我能制止這場災難嗎?”鄧茂沒有在乎裴文的粗魯,而是目光中泛出些許希冀。
見鄧茂如此,裴文心中也是暗松一口氣,看來這鄧茂還沒有喪失良知,將他扔到了地上,說道:“你當然能制止這場災難,而且,只有你能及時制止,只有你!”
“我該怎么做?”鄧茂看著裴文,語氣也是淡了下來,他當然想要制止這場災難,他本就是窮苦百姓出身,對于百姓的疾苦在了解不過了。
“你現(xiàn)在應該立刻調(diào)整好心態(tài),若是你真心想要制止,我可以馬上放了你,讓你去制止這場動亂,去為你們犯下的滔天大罪,做一些彌補?!币娻嚸瘺]有說話,眼神卻不在渙散,裴文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程遠志已經(jīng)死了,你是南皮唯一的將領(lǐng),現(xiàn)在立刻回到南皮,帶著你的心腹,以雷霆手段鎮(zhèn)壓動亂,把剩余的四萬多黃巾軍牢牢把握在你自己的手里,并嚴加管理,只有這樣,才能避免更大的動亂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