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古怪怪的小早川櫻子帶領(lǐng)下,李如海沒費半點腦子就順利地抵達了學(xué)校,不過他也覺得周圍似乎十分古怪,一路上的學(xué)生們,無論年級男女,都要仔細看他一眼,進校門時,手臂上掛著“風(fēng)紀”標識的兩個高年級生,更是對他橫眉豎目。
李如海心中暗想:莫非以前相原秀中是個人見人厭,狗見狗咬的混蛋?怎么這么不受人待見?
不過實力強橫者自然自信滿滿,這些異樣目光他并不放在心上——一路上全是些平庸之輩,無人可以讓他正視一眼。更何況,等完成了相原秀中的執(zhí)念,自己轉(zhuǎn)身就走,天下之大,自可魚躍鳥飛。
進了教學(xué)樓門廊,花了點時間才找到相原秀中的鞋櫥,等換好了室內(nèi)鞋,原來以為早就走了的小早川櫻子竟還臉紅紅地等在那兒。
李如海微微驚訝,隨即自嘲道:“過了個暑假,差點找不到自己的鞋櫥,讓你久等了,小早川同學(xué)?,F(xiàn)在我們?nèi)ソ淌野??!?p> 小早川櫻子一邊點頭稱是,一邊說:“沒有久等,相原君?!彪S即又有點羞澀地小聲說:“都說了,叫我櫻子?!?p> 李如海對稱呼倒沒什么計較,覺得這個小羊羔,不,這個小姑娘是把他當成朋友了,于是很順從地回應(yīng):“那就叫你櫻子?!?p> 小姑娘一下子就高興起來,臉龐都好像發(fā)光一樣,重重點頭。然后一雙月牙眼很期待地望著李如海,看得李如海一怔一怔的,便問:“怎么了,小早……櫻子?”
小早川櫻子有點懊惱的樣子,失望地低頭說:“沒什么。”
李如海聳聳肩,對這小姑娘有點無可奈何了,在上一世中,他打過交道的女性,或是豪邁不輸男子的女俠,又或是陰毒無比的魔女,這種扭扭捏捏的小姑娘,真是第一次遇到,完全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而小早川櫻子也正在委屈,自己都讓他叫自己櫻子了,他不是應(yīng)該順理成章的讓自己叫他秀中嗎?情侶之間在互相起昵稱之前,不都是直接叫名字嗎?難道真的一直叫相原君,這和相原同學(xué)差別不大吧?或者,他希望自己一直尊敬他,叫他相原桑嗎?還是說——他一表白自己就答應(yīng)了,顯得自己十分沒有矜持,所以被瞧不起了?
小早川櫻子胡思亂想著和李如海一起走進了教室,原本亂哄哄的教室,隨著他們兩人的進入,頓時一靜。
小早川櫻子愕然抬頭,發(fā)現(xiàn)他們倆人竟是最晚到教室的,而教室里所有人,都在對他們倆人行注目禮,頓時,小早川櫻子仿佛明白了什么,臉刷的就紅了,連忙低頭跑到座位上坐下,頭也不敢抬。
小早川櫻子坐下了,便只余一個位子了,李如海便過去坐下,屁股還沒坐穩(wěn)呢,前面一個男生轉(zhuǎn)過頭來,滿臉興奮地問他:“是什么時候的事?”
李如??粗@個臉上有麻子的男生,快速在腦中搜索——這丫是誰?
片刻,未果,不得不省了稱呼:“什么什么時候?”
麻子男生壓低了聲音,但還是掩蓋不住那八卦的熊熊烈火:“你和小早川同學(xué)交往的事啊,是暑假時候的事吧,是吧?是吧?你們在暑假時是怎么湊在一起的?打工的時候嗎?我鈴木幸難道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你怎么沒有告訴我?”
聽完這些話,李如海心中頓時如同幾萬只神獸奔騰而過——要不是多少還有點自制力,臟話都要噴涌而出了好不好?我和小早川櫻子交往,誰造的謠?在相原秀中的原本記憶中,這小姑娘連個名字都不鮮明,完全近乎路人甲的角色,怎么變成交往對象了?還有什么最好的朋友,你也連個名字都沒有,熟悉感還不如小早川,說不定連路人甲都不如,估計也就是地上死尸級別的,連個正臉都不露的那種。
“別亂說話,我沒有和櫻子交往!”
“呀!都叫上名了,還裝?。磕銈冊缟弦黄鹕蠈W(xué)被看到了,你們沒到之前,全班都知道了——你們是我們這一個班,啊,不,整個年級第一對情侶啊——第一對啊!快告訴我,你是什么時候搞到一起的?”
“可笑,一起上學(xué)就是交住了?哪有這么隨便的事情?”
“你不要裝傻,男女生一起上學(xué)就兩種情況啦,一是兄妹姐弟,二就是情侶了唄,現(xiàn)在連青梅竹馬都不流行一起上學(xué)了,你還不承認???更何況小早川同學(xué)是四國人,你是東京本地人,怎么也不可能是青梅竹馬吧?還是你要告訴我你們是失散十多年的親兄妹?”
鈴木幸一臉你就是罪犯,不要狡辯的樣子,讓李如海十分無力——這是怎么樣的一種奇葩風(fēng)俗啊,相約一起上學(xué)放學(xué)就是交往的證明嗎?難怪小早川櫻子路上一臉糾結(jié),各種古怪,原來自己約她一起上學(xué),被她理解成表白了。
李如海無力的捂住自己的臉,這真是日了狗了,自己來學(xué)校找千雪美奈解決相原秀中的執(zhí)念,結(jié)果學(xué)校到了屁股沒坐熱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表白成功了,可惜對象不對??!
放開手看到鈴木幸還在炯炯有神地望著自己,希望能聽到一手八卦,李如海覺得自己也許還能搶救一下,開口說:“我在來的路上碰到小早川同學(xué),于是就邀請她一起到學(xué)校,這難道算表白嗎?”
“除了表白,還有別的解釋?人人都知道只有交往的男女生才結(jié)伴上學(xué),你要她和你一起上學(xué),不就是要求交往嗎?”接著鈴木幸一臉震驚地說:“小早川一口四國腔,都不怎么說話,和班上的女生都不熟,更何況你了!暑假你們又不在一起,今早碰到,你直接約她,她就答應(yīng)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是誤會……”李如海都覺得自己的解釋有點虛弱無力了。
“小早川是免學(xué)費入學(xué)的優(yōu)等生,年級第一,學(xué)習(xí)成績超好,在班里可是第一階層的人,而且長得也挺卡哇伊,要是好好喂食應(yīng)該還能長點個兒,更重要的是,相原啊,你一個第三階層的人竟然和一個第一階層的女生交往了,還是一約就約到了——這世界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
“已經(jīng)說了是誤會,你小子……”
鈴木幸像沒有聽見一樣,雙眼無神,嘴唇微顫了片刻,然后雙手分開拍在李如海的桌面上,然后重重一個頭磕在了桌子上,用額頭頂著桌面大喊:“相原大師父,請一定收下我,請把您的表白神功教給我,我也想在高一就有學(xué)園妻?。 ?p> 他這一聲又響又亮,全班都聽到了,整個班級都轟的一聲炸了,叫聲、歡呼聲、笑聲,還有口哨聲亂成一團。
李如海生氣的把鈴木幸的頭按在桌子上,接著情不自禁的轉(zhuǎn)頭望向小早川櫻子,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小早川櫻子的頭都快低到課桌下面去了,雖然看不到臉,但一雙耳朵血紅血紅的。
不過,小早川櫻子沒有起來大聲反駁,這讓李如海有點失望,不知道她確實是誤會了,還是膽小害羞,有話不敢說。
全班同學(xué)都開始熱烈討論起來,李如海也沒辦法管,他只能把罪魁禍首硬按在桌子上絕不松開,咬牙切齒地說:“都說了是誤會,要我說幾遍?!”
鈴木幸掙扎了幾下發(fā)現(xiàn)連動都動不了,十分驚訝對方的力氣,但仍然嘴不饒人:“你剛和人家交往就后悔了嗎?”
李如海連罵的力氣都快沒了,不過心中一動,情侶又不是明媒正娶,這世界和他以前的世界又不一樣,情侶分手很正常,算不上負心薄幸,于是壓低了聲音對鈴木幸說:“你說,要是我馬上和小早川同學(xué)分手——”
話沒說完,發(fā)現(xiàn)鈴木幸硬是側(cè)過了頭,用一只眼晴表達出“你真是個人渣”的傳神含義:“那樣小早川這三年在學(xué)校完全都會抬不起頭了——交往半天就給甩了,要是我,肯定會申請轉(zhuǎn)學(xué)吧,小早川是個老實人,還是鄉(xiāng)下死腦子,搞不好會自殺哦!”
這尼瑪,這國家的人怎么這么喜歡自殺?不過也正常,自己上一世女人要是給人始亂終棄了,也就自殺一條路了吧?等等,我還沒來得及亂啊,不能算始亂終棄吧?
李如海把鈴木幸放了,看他還要再說話,連忙阻止他:“你閉嘴!不然——”他指了指桌子。
鈴木幸倒是性格好,被這么對待也不生氣,看李如海真的不想再說的樣子,扔下一句“師父你考慮一下,我是誠心拜師的”又轉(zhuǎn)頭向另一個同學(xué)叫道:“倉助啊,你在看什么?我可是你最好的朋友,拿出來一起分享!不要藏,是不是剛出的月刊?”
李如海已經(jīng)沒心情管鈴木幸了,眼下這事怎么處理?
自己初到異國他鄉(xiāng)還是太不謹慎了,來了幾十天,只顧著埋頭苦練卻沒有仔細打聽了解這里的風(fēng)俗習(xí)慣,真是失策。不過雖說被人誤會交往了,但不是什么大事情,自己又不會真的去喜歡一個黃毛小丫頭,只是不知道這事情會不會對完成相原秀中的執(zhí)念有影響?
他靜心內(nèi)視,引導(dǎo)一點先天真靈觸動意識海,體查了片刻,覺得執(zhí)念對這件事完全沒有反應(yīng),似乎唯有千雪美奈相關(guān)的事情,才能讓這執(zhí)念波動起來。
還好,事情沒有向最壞的方向發(fā)展——至于小早川櫻子的事情,得想個辦法解決了才好,不能影響到自己計劃的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