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破之后,假山出現(xiàn)了一個入口。沿著入口進去,到地下數(shù)十米之后,出現(xiàn)了一個寬大的地下室。
地下室無他物,唯有中央有一個透明的聚陰陣。
聚陰陣內(nèi)困著幾個怨靈,它們雙目空洞,保留著死時的慘狀,正在撕心裂肺地掙扎著。其中一個怨靈,面目扭曲,一次又一次地撞擊著這個結界,仿佛她的憤怒已噴薄而出,想殺光所有人。
這些陰靈一邊掙扎,一邊發(fā)出嘶叫聲,聲聲仿佛能透涼人的靈魂。
而在困陣的上空,懸浮著一個黑色的珠子,正透著陣陣詭異的死忙氣息。她們越掙扎,那顆珠子透露的死氣就越濃厚。
云熾這才明白,為何剛剛進到庭院時沒有了到處游蕩的怨靈,原來子時一到,她們都被聚陰珠束縛在這聚陰陣里,不停地被吸收怨氣。
云熾冷冷一笑,說:“真傻,你這樣,剛好稱了那妖人的心,如了他的意?!?p> 沒有意義的嘶吼有什么用?奈何那怨靈除了怨恨,已喪失了理智,根本聽不到云熾的話。
云熾觀察了一下,找到這聚陰陣的陣眼,揮劍打破了結界,取下那黑色的珠子,然后對劉子慕說:“走吧!”
“走?”這就走了?此刻害人的東西就在眼前,難道任由她們到處游走嗎?
云熾點點頭,說:“對,走。明晚再過來?!?p> 劉子慕一臉疑惑地跟著云熾走了,而那些怨靈失去珠子的牽制,便嘶吼著撲向他們。但當她們的爪子一觸及劉子慕,便如被燙傷般縮了回來。
云熾一揮袖,逼退了這些怨靈,拉著他出到庭院踏上飛劍,往客棧飛去。
今夜,他受到了太多震撼?;氐娇蜅:螅瑒⒆幽竭€處于驚魂不定的狀態(tài)。他渾渾噩噩地,連云熾和他告辭回房都不曾留意到。上床后,噩夢連連,一會兒是女鬼撲向他,一會是空中出現(xiàn)了一個大妖怪撕扯著他,輾轉反側一夜后,天亮了。
他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推開了房門,來到客棧大堂,看到云熾已坐在一張桌邊,正在喝茶。
走過去,他和云熾打了一聲招呼,然后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云熾看了看他通紅的雙眼,一笑,問:“公子,昨晚睡得可好?”
劉子慕苦笑地搖搖頭,說:“不好?!弊蛲硭姡殉隽怂盍硕嗄甑乃幸娐?。
云熾笑笑,已猜到七八分,凡人第一次見到妖魔鬼怪時還能鎮(zhèn)定自若,已屬不易,回來后才想起害怕,也是正常。
她想起了一個問題,說:“對了,還不知公子如何稱呼呢?”
劉子慕拱手,說:“在下劉子慕。敢………..敢問姑娘如何稱呼?”你來自何處,你是真的仙子吧?會離開嗎?會回來嗎?他其實想問的還有這些問題。
云熾笑笑,說:“我叫云熾?!?p> 云熾,云熾,真的好像天上燃燒的云朵一樣。劉子慕默默地記在了心里。
茶已喝完,云熾笑笑地對劉子慕說:“公子,可有興趣到街上去走走啊?!?p> 佳人突如其來的相約,讓劉子慕驚喜連連,他忙說:“當…………..當然沒問題!”
大街上,熙熙攘攘的,販夫走卒的叫賣聲充斥其中,白天這座城里的生氣讓人忘記了夜晚的陰沉。云熾一邊走一邊觀察著這里每一個人臉色,發(fā)現(xiàn)他們的臉被一些微不可見的黑氣籠罩著。
她雖擋住了那些怨靈,可擋不住這沖天的怨氣。這里的居民,已有些被影響了。長此下去,城里定會怨氣四起,惡業(yè)叢生,轉而影響周邊的地方。不過,此情形也正如云熾所料。
她和劉子慕在這城里轉了一下,見情形不容輕忽,找到了城里飲水的源頭后,對劉子慕說:“公子,把手伸出來吧?!?p> 劉子慕不解,但還是沒有任何異議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云熾雙指凝力,朝他掌心一劃,將他流出的鮮血滴到了一張符上。然后她口念一段咒語,將符紙燒成了灰,撒到了這水源之上。
水中仿佛被注入了陣陣罡氣,云熾對劉子慕說:“公子,你可知,你剛剛做了一件大功德的事情?”
劉子慕不解地問:“什么事?”
云熾說:“你的血,化解了溪家大宅那些怨靈流出的怨氣,造福了一方。這便是大功德一件?!敝挥猩響押迫徽龤獾娜耍难拍芑怅幮爸畾?。
劉子慕自然不解其中奧秘,他不知他的此舉積了大陰德,以至于他此生福祿雙全,長命百歲。
回到客棧后,是夜,他們又悄悄來到了溪家大宅,并且躲了起來。
半夜子時,門吱呀一聲開了。
劉子慕一看,露出了詫異的神情,來的竟然是溪老爺。
溪老爺徑直朝著假山的方向去了,云熾他們悄悄地跟了上去。等到溪老爺?shù)搅思偕剑l(fā)現(xiàn)結界沒了的時候,大慌失色,拿出一張傳訊符,咬破手指,用血激活發(fā)了出去。
很快,一個披著黑色斗篷的人從空中御器落了下來。
他一到,就一把抓住了溪老爺?shù)牟弊訂枺骸暗降自趺椿厥?,你是怎么看著她們的?為什么聚陰珠被別人拿走了?”
溪老爺被掐著的脖子青筋暴突,有氣出沒氣進,斷斷續(xù)續(xù)地解釋到:“她……..昨天…….晚上差點……..沖了出來,…..她要…………..殺了我!”
斗篷人又加了幾分力,狠狠地說:“廢物,養(yǎng)你十幾年有何用?陰月陰日陰時陰女,滿含怨氣而死,你知道多難得嗎?若是等到明年的辛亥陰年,那更是極品?,F(xiàn)在,你竟然把集滿了極品陰魂怨氣的聚陰珠弄丟了,該死!”
“那你怎么不等到明年呢,陰年陰月陰日陰時陰地陰女,六陰之陣豈不是比你現(xiàn)在這個聚陰陣更有效果?”一個清麗的嗓音響了起來。
“誰?誰在那?”斗篷人警戒地問。
云熾撤去隱身陣法,從暗處走了出來,手里拿著聚陰珠。
“你在找的是這個東西嗎?”她問。
斗篷人一見,雙目一沉,放開快要斷氣的溪老爺,陰鷙地說:“你?不過才筑基中期,也敢來趟這趟渾水?我勸你放下聚陰珠,馬上滾,不然本道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云熾冷冷一笑,說:“滾?我生來就不會,而你,也不用滾了,因為今晚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p> 什么,這小女修竟敢口出狂言,若在平時,他多的是手段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現(xiàn)在自己結金丹失敗,陰氣外泄………..
以自己這勉強穩(wěn)住的半步金丹的修為,若真要殺了她,自己也討不到很大的便宜。不過,即使如此,這小女修也休想在他手下逃脫,既然她現(xiàn)在急著找死,那就成全她吧。擒住她之后,就將她煉成沒思想沒意識的陰人傀儡,留在身邊服侍。
斗篷人嘿嘿陰笑了幾聲,說:“嘿嘿,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闖,那就不要怪本道了?!闭f完,手上多了一個陰幡,向云熾一扇,一股黑氣朝云熾籠罩過來。
死氣攻擊,這是鬼修慣用的手段,若被這些黑氣擊中,輕者功力受損,重者變成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