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預計的抵抗,蒙達勒有點擔心這個宋朝屬國會不會尚未開化,如果沒有真正的戰(zhàn)斗,他這次遠征將成為笑柄。帳篷和一些糧草陸陸續(xù)續(xù)上岸后,蒙達勒馬上命令斥候先行偵查。
一隊斥候騎兵飛馬穿過町海村,這里杳無人煙,令人生疑。他們一口氣跑了好幾里地,只發(fā)現(xiàn)幾個空空的木屋,很明顯平民已經(jīng)躲起來了,但奇怪的是沒有任何軍隊的痕跡。隊長決定一直找到日本的抵抗力量才返回,繼續(xù)前進,前方是一片樹林,斥候隊長毫不猶豫策馬進入。
天色已晚,斥候在樹林了走了許久,漸漸不耐煩地加快了速度。突然,前方似乎有個車隊。斥候張弓瞄準,迅速包圍了對方,只是一輛人力驕車而已。車子由前后各兩人推拉,轎子四面圍著布簾,一個老太婆坐在車夫的位子上,手里捧著個飯盒。蒙古人收了弓,慢慢靠近,四個車夫像老鼠見了貓,大呼小叫四散逃去。反倒是那個老嫗,不慌不忙地從飯盒里取出又一個飯團,把布簾掀開一條縫,遞了進去,敢情是在喂里面的人吃東西?在蒙古人的注視下,老嫗又喂了一個飯團,收好盒子,不慌不忙下了車,居然還朝蒙古騎兵鞠了一躬,然后丟下車子不慌不忙走掉了。騎兵隊長示意手下不要追殺,他實在被弄得很莫名,這也算是個陷阱嗎?
天色已灰,騎兵們在樹林里和這座轎子默默對視。直到一個騎兵打破沉默,抬手就是一箭。噗得一聲,熟悉的箭簇入肉的聲音。看來這個日本的大人物就這么被手下拋棄了。第二個騎兵許是趕了一整天路精神乏了,要動動筋骨。抬起標槍,拍馬刺去,槍頭直接插入轎簾。就那一剎那,標槍突然定住了!挾著標槍的騎兵被標槍扯下馬,槍柄猛地翹起,騎兵整個人掛在槍上,居然被高高得杵了起來!只見那柄槍往上一甩,驕頂被一樣重器砸裂,細一看,居然是一條碩大無朋的手臂。而掛著蒙古兵的標槍,正被這條手臂單手持著!巨手一揮,這個騎兵被甩出去三丈。驕中人大吼一聲,轎子震破,馬兒嚇得嘶鳴。一座寶塔一樣的巨漢赫然眼前。
斥候都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老兵,穩(wěn)住馬蹄,紛紛張弓搭箭,前面射進去的那支箭,正中巨漢左肋,要是別人,早就心肺洞穿了??蛇@個巨漢的身板,恐怕剛剛射進皮肉。巨漢一甩手,手中的標槍以雷霆之鈞飛出,直接穿透了一個騎兵,帶著他飛了十幾步遠,釘死在一棵樹上,靴子居然還懸著。四面八方的箭射過來,巨漢只是抬手護臉,任由箭射在身上。隊長立即命令撤退,就在調(diào)轉(zhuǎn)馬身之際,巨漢一個抬腿重踏,地動山搖,幾匹馬紛紛失蹄。巨漢對著最近的一個騎兵猛沖過去,速度驚人的快。一個肩靠,連人帶馬被推翻,巨漢單手擒住騎兵的腦袋,拎起,一咬牙,騎兵天靈蓋迸血慘死。其他騎兵不敢戀戰(zhàn),拍馬撤離。怎奈馬匹受此大驚,反應(yīng)遲鈍。巨漢隨手把轎子上的鐵皮扯下來,扔出來就是奪人性命的利器,幾個騎兵被擊中落馬,巨漢上前一步,直接踩穿胸膛。隊長匐在馬上,眼看就能逃走了,馬腿卻被背后飛來的土塊打中,踉蹌了幾下。那個艨艟巨漢居然已經(jīng)沖刺過來,一手抓住隊長的后頸,將之扯下馬來,就那么一忽而,連哼哼聲也沒了。
次晨,蒙達勒焦急地等待著回報。手下的軍官紛紛問他何時開拔,但謹慎起見,他一定要等到斥候的回報。從遠處終于跑來了斥候的黑馬,但只有一匹,蒙達勒怔住了。馬到了跟前,大汗淋漓,焦躁不安,馬鐙上掛著一只靴子……
親衛(wèi)斥候慘遭全滅,這是蒙達勒不可想象的。他回到軍帳,心煩意亂。一支巡邏隊的失利自然唬不住他,但這已經(jīng)說明最樂觀的估計已經(jīng)破滅了。按照計劃,他必須要等主力部隊全部靠岸,休整完畢再進軍。能消滅整隊的蒙古斥候,說明對方絕非未開化的野蠻人。最讓他擔心的其實是時間,因為乞達的旗艦已經(jīng)下錨,正瘋了似得搶搬兵械。丟了首登,乞達已經(jīng)急紅了眼,現(xiàn)在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擋他提前開拔。蒙達勒的兵力本就不占上風,如果貿(mào)然突進搶功,反而會成為炮灰。但若不搶,以乞達曾經(jīng)直搗福建的實力,到時候留給蒙達勒的恐怕只有些殘羹冷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