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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的厚度

第十七章 名字與名字的重要性

雪的厚度 冷子桑 2450 2017-03-30 23:22:55

  中年人的手段實在狠辣,起的效果也是極好。

  不少人駐足觀看,卻被一些人蠻橫的趕走。本來前來買餅顯得極為擁擠的人群一哄而散,原本熱鬧的街道安靜的有些詭異。

  小廝看著自家將軍大展神威,一點也不擔(dān)心會出問題,就這樣靜靜站在一旁,啃著一個炊餅,看著好戲。

  被制伏的光頭官人十分清楚,若是自己亂動,這尊殺神肯定會要了自己的小命。

  “這里是大街上,我不會拿刀。”中年人冰冷說道:“也正因為是在大街上,我才會留你到現(xiàn)在?!?p>  光頭的官人自詡掩飾的極好,可還是被發(fā)現(xiàn),對身后這人的恐懼也就更深,他不敢說話,怕自己有所異動,這個賣餅的以為自己傳出了消息,就更不會放過自己。

  一個頭戴綸巾似乎文士模樣的人恭敬上前來,笑著說道:“這位大人,我叫韓貴。”

  中年人嘲諷說道:“你就是余老板的走狗?”

  文士模樣的韓貴臉上的笑容忽然僵住,說道:“大人此言差矣,我確實是余老板的下屬,但還沒有輪到走狗。”

  中年人哈哈大笑道:“是,你是下屬,下屬去做狗一般的勾當(dāng),那不就是走狗嗎?”

  雖然中年人一直在嘲諷自己,但韓貴的城府顯然比余遼更高一籌,他并沒有憤怒,也不再堆著笑容,面前這個中年人顯然不吃伸手不打笑臉人這一套固定的規(guī)則,顯得很不平常。

  文士扶了扶頭上的綸巾,說道:“這個光頭是我的人,你高抬貴手,放了他吧?!?p>  中年人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譏諷說道:“除了這個光頭,你還有多少人?”

  韓貴的臉色驟然凝固,這人擺明了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若不是見他三下五除二就將自己的得力下屬制服,心中疑慮他的身份,早就派出弟兄們將他砍死了。

  一陣風(fēng)吹來,微微濕熱,韓貴頭上的綸巾仿佛又被吹歪,他雙眼微瞇,似乎在猶豫不決。

  中年人繼續(xù)說道:“跟我比打人殺人,那你今年還只有三歲?!?p>  韓貴知道這人在罵自己是三歲小毛孩,有如此身手卻在此處賣炊餅,肯定是有事在身,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能屈身做一個小販,這人也肯定不簡單。知道自己的身份卻依然不肯罷休,這人膽子明顯極大。

  那么他這樣激怒自己,肯定是故意的,或者是他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要接下自己的怒火。正是雙手難敵四拳,一個人縱使身手再好,也肯定敵不過一群人。

  韓貴看向中年人身后的小廝,發(fā)現(xiàn)他竟然若無其事,像是在看好戲一樣。

  韓貴又想到了昨天余遼的下場,那個其貌不揚的老頭竟然是傳說中襄國的皇帝。那他今天遇到這個賣炊餅的中年人......

  韓貴越想越怕,越深入思考就越是膽戰(zhàn)心驚,難道他身后還有更多的人?難道這世道是要逆天嗎?

  濕熱的微風(fēng)吹拂在他的臉上,卻吹不干他連連冒出的冷汗。他伸出微微顫抖的手將頭上歪著的綸巾再次扶正,吞了一口吐沫之后,直接躬下身子,說道:“大人,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告訴我們?”

  中年人不再嘲諷,也不再哈哈大笑,神情恢復(fù)了以往的冷漠,他面無表情地說道:“殺人殺得再多我也不會介意,不過你們還年輕,為了你們沒用的前途和那值不了幾個錢的小命,我勸你們還是不要造殺孽,免得惹火上身?!?p>  光頭官人的臉被勒的潮紅,就像是昨天的余遼一般喝了不少的酒。韓貴明白了中年人的意思。如果聽了余老板那誘人的報酬去殺了程繁,頂多風(fēng)流快活一時。或許自己還沒有拿到報酬就會悄然喪生,金錢再多,沒命去花,又有何用?

  韓貴準(zhǔn)備放棄,他已經(jīng)決定了,但也有些人也決定了。

  “我不會像余老板一樣動不動就殺全家,放心,他很快就會死?!敝心耆酥榔渲幸恍┤说南敕ǎ^續(xù)說道:“為了你們的父母或是內(nèi)子或是孩子,錢可以找我借,但一定要還??熳甙?,記得去襄國還錢,我叫李雄,如果沒錢還,去我府上做下人?!?p>  對于某些人來說,中年人只要說一句“我是李雄”,那些人就不敢胡作非為。但凡事總有例外,由于各種原因,這些人不得不為了錢而不顧生命去做任何事。

  如果你的女兒病重垂危,沒錢看大夫,也沒人借你銀子,最后走投無路,那你該怎么辦?

  中年人的一番言辭終于徹底使他們信服,既然他是李雄,那他就肯定有錢借給自己。既然他是李雄,如果不聽他的勸告或著說是命令,那他就肯定就會殺了自己。

  韓貴知道了中年人的身份,不再討價還價,行禮便走。那些奇怪的人起初還有些疑惑,但還是跟著他都走了。

  中年人推開光頭官人,光頭官人轉(zhuǎn)眼便要逃跑。身后卻傳來聲音,名為李雄的中年人說道:“還我餅子錢。還有,把刀子放下。”

  光頭官人看著地上的餅子,無奈地掏出三個銅板,從懷里掏出一把匕首,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交給中年人之后,很快便溜了。

  ......

  章掌柜還是那么殷情好客,程繁拿了荷桄,既然掌柜這里一沒有加多寶,二沒有雪花茶,他也不再多留,轉(zhuǎn)身便走。

  “客官還需要什么嗎?”章掌柜笑著問道:“小店一定竭盡全力弄到?!?p>  程繁說道:“以后有機(jī)會我還會再來。”

  “小店到時一定掃席以待?!闭抡乒裥Φ溃骸皻g迎客官的到來?!?p>  程繁沒有回答,直接出門。

  章掌柜將程繁送走,想起剛才自己那般殷切的笑容,暗道沒出息的同時,也感慨自己的無奈。只希望他們不要再來。

  童小蔓與娘親漫步在山上,山里的霧氣消散的很晚,清晨的空氣依然十分清新,砍柴的人依然在。聽著霧里傳來有規(guī)律的砍柴聲,兩人知道,曲小河還是那般風(fēng)雨無阻。

  “娘親,爹爹的衣服做好了嗎?”童小蔓看著眼前白蒙蒙的一片,牽著凌可醫(yī)的手,問道:“大哥哥不在,我們想說什么就說什么?!?p>  凌可醫(yī)深入荊棘叢中,用滿是粗繭的手撥開荊棘,將一顆草藥采了出來,聽得女兒的問題,她答道:“已經(jīng)好了,等你爹爹今晚回來,就給他試試?!?p>  “娘親,你知道嗎,小河哥哥真是太厲害了?!蓖÷麚]著拳頭,說道:“他就這樣一拳,就把欺負(fù)老爺爺?shù)膲娜舜蚺肯铝?。?p>  凌可醫(yī)有些疑惑,問道:“哪個壞人,他叫什么名字?什么時候的事?”

  童小蔓神采風(fēng)揚地說道:“壞人的名字我不知道,但是他問了我們的名字。事情就發(fā)生在昨天,我和程繁還有小河哥哥一起買藥的時候。還有呢,那個賣藥的掌柜可熱情呢,招呼我們進(jìn)去,還免費給草藥我們?!?p>  女兒沒有把程繁叫做大哥哥以及后面的一段話被凌可醫(yī)忽略了,她有些不安,將裝著草藥的包裹放在地上,蹲在女兒身前,問道:“小蔓,你告訴那個壞人你們的名字嗎?”

  “昨天我看見娘親你太累,就沒說......”童小蔓睜著大眼睛,說道:“不過我們還是告訴了那個壞人我們的名字?!?p>  凌可醫(yī)的眉頭皺的極緊,眼角的皺紋聚集起來,就像是一道道深刻的溝,鑲嵌在她的臉上,仿佛蒼老了二十歲。

冷子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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