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秋天就要走到尾聲,久不下雨的京城終于贏來了最大的一場雨。
暴雨傾盆,電閃雷鳴,風(fēng)聲雨聲雷聲混在一起大到讓人有隨時被劈到的錯覺。
“蘭蘭,稚煙去哪了呀?我們宿舍好不容易湊齊四個人,現(xiàn)在又少了一個。”阮萌托著腮看著窗外被風(fēng)吹得搖搖欲墜的一棵羊腳蹄說。
緊接著,她又擔(dān)心:“初初在這種天氣出門太不保險了,”停了一會,“蘭蘭,初初帶傘了吧?”
床上的季蘭放下書,揉揉眉心,“我說你就別在這叨咕叨咕了,基督山伯爵全英賞析你寫了嗎?百年孤獨讀后感你寫了嗎?”
話音剛落,屋子里恢復(fù)了安靜。
沒一會兒,“蘭蘭,你真是個魔鬼?!比蠲扰孔类洁臁?p> —
雨勢漸大,天空中飄落的雨點在積著水的地面上暈出一圈圈漣漪。
京城大學(xué)西苑的小路上,一片寂靜。距離這條小路不到百米之外,一棟男生宿舍樓的燈光在雨幕中仍依稀可見。往日的熱鬧嘈雜也在雨天中不見了蹤影。
“噠噠噠……”
幾道輕微的腳步聲在雨中響起。
“嗒噠——”如玉的手指把傘收起,夏如初一身黑衣,長發(fā)懶散的束在身后,發(fā)尾隨著收傘的動在空氣中作劃出一個搖擺的弧度。
雨點開始變小,也更密集,夏如初戴上黑色的兜帽,雨水順著PU材質(zhì)的帽子上滑落。
“兩位,既然來了不如現(xiàn)身一見?!鼻謇实穆曇粼谶@一方天地響起,夏如初傘尖撐地,紅唇在陰暗的天中越發(fā)嬌艷。
雨幕中緩緩現(xiàn)出兩個人來。
左邊的人帶著蝴蝶面具,從身形上來看,應(yīng)該是個女人。面具遮得嚴實,只露出一雙眼睛。她身上穿著復(fù)古的袍子,深紅色的主調(diào),上面繡著翩翩于飛的鳳尾蝶。
右邊的男人倒是沒戴面具,五官沒有多大特點,唯獨那一雙鷹目,十分銳利。身材高大魁梧,肌肉蚺結(jié),充滿了爆發(fā)力。
那女人先開的口:“閣下好眼力?!闭Z調(diào)微微上揚,有一種特別的韻味,如同在黑夜中點燃的迷迭香。
“派出兩位高手對付我,看來兩位的首領(lǐng)還真是看重我啊?!毕娜绯跽Z帶笑意,眼中神色卻冰冷無比。
“閣下的本事自然撐得起這樣的待遇。”女人回道。
男人不屑的諷笑:“郁蝶,別和死人說那么多?!?p> 空氣十分緊繃,雨仍是不管不顧的下,雨幕似乎把這一塊與外面隔絕了,一時只能聽到雨點滴答和雷電劃過的聲音。
夏如初看著對面的人,眼睛微瞇。只見那女人拿出了一樣精致小巧的東西,半圓的弓上別著兩根弦,看起來像個樂器。
雨聲被一股奇怪的音調(diào)覆蓋了,仿佛從遙遠印度佛祖信徒所誦出的靡靡之音,又仿佛是神龕中飄出的一縷香,縹緲不定,令人神往,讓人聽了直想沉淪下去。
在奇異的配樂下,雪白的刀尖倏然而至,夏如初握緊手中的傘柄,沾著水的傘尖在空氣中劃過一道弧度,對上了鋒利的刀尖。
傘頂絲毫不動,完好如初。
樂調(diào)聲越來越強,撲面而來的殺招更是一招比一招兇狠。那快而狠的刀,似乎要把雨幕都劈裂。
“雕蟲小技。”冷嗤了一聲,夏如初一手背在身后,僅以一手調(diào)動傘,化守為攻。
那男人身型高大,武器卻不笨重,是一把雪里紅劍。雪里紅劍的鋒利天下聞名,然而此刻卻連一把普普通通的傘都砍不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