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計???”小皇帝急忙問道。
王允則有些不以為然,張鈺這個年紀(jì),恐怕只讀了幾本書就自恃才學(xué)、小覷天下英雄,紙上談兵而已,哪有什么好計謀。
“此計名曰,美人連環(huán)計。”
“美人連環(huán)計?”
劉協(xié)眼神有些迷茫,好像在琢磨著其中深意,顯然以他這毛都沒長齊的年紀(jì)還不懂“美人連環(huán)計”的含義。
張鈺掃了一眼一旁的王允,只見他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初極狹,才通人,而后豁然開朗,對張鈺道:“張郎妙計,允似窺得其中些許玄妙,不知可否細(xì)細(xì)道來?”
你這個老頭也不容易,一心為了大漢朝,關(guān)鍵時刻倒是舍得下血本,只不過這主意倒是糟蹋了人家貂蟬,在后世不知留下罵名多少。
讓我張鈺給你出個主意,隨便去章臺柳巷重金買一個不就是了?嫌身份低微的話你直接認(rèn)作義女也可,花魁妓子本就是做這個的,逢場作戲那是家常便飯,何況一面是當(dāng)朝太師,一面是最強武將,怕是倒貼都有的是人,還用得著貂蟬出馬?
打定主意準(zhǔn)備出一個與歷史不同的“連環(huán)計”,張鈺正要侃侃而談,忽聽門外來人低聲道:“稟陛下,董相國已至未央宮外,再有些時候就要到了?!?p> “狗賊!”劉協(xié)罵了一聲,又看向王允和張鈺道:“表兄,王司徒,你二人先回去吧,朕身份所限,不便過多議論參與,不過朕相信你二人,定會助我大漢重現(xiàn)榮光!”
“老臣,寧百死也要助陛下除賊!”
“鈺遵旨?!?p> 二人忙從殿中走出,繞偏門而行,走到宮城門前。
“不知張郎何往?”
“暫時在城東傳舍?!?p> “不如來允府上暫住?傳舍之所畢竟簡陋,并非久居之地,以你今日如此地位,再住那里卻是不妥?!?p> “印象里這老頭子只邀請過別人三回,第一次讓曹操送刀害的人家倉皇而逃,還殺了千古奇冤呂伯奢一家,后兩次就是讓董卓呂布來的連環(huán)計了,此人有毒!”
張鈺糾結(jié)了一下,卻又不禁想到那個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倩影,既來三國,怎能不見見這位女子?
“那…便多謝了,有所叨擾還望司徒見諒?!?p> 小白之神駿便是皇宮之人也極少見到,只不過天子腳下規(guī)矩森嚴(yán),倒也沒人圍觀議論。
張鈺翻身上馬,這登高的一瞬正如他今天的感受一般,從商人之子,搖身一變成為了皇帝表兄,簡直就是扶搖直上九萬里,從此師出皆有名了。
君不見劉備三顧茅廬時也不忘說一句“漢左將軍、宜城亭侯、領(lǐng)豫州牧、皇叔劉備,特來拜見先生?!?p> 不是官職、不是爵位,卻在某種意義上更勝一籌。且不說這關(guān)系多牽強,但是只要宗族世譜差不多,皇帝也認(rèn),那就沒錯。
西漢時曾有過“七科謫”,分別指:犯了罪的官吏、殺人犯、入贅的女婿、在籍商人、曾做過商人的人、父母做過商人的人、祖父母做過商人的人。當(dāng)時的人認(rèn)為,這七種人重利輕生,故此戰(zhàn)斗力很強,因此隨時可以征發(fā)他們?nèi)デ熬€。而且有律法明文規(guī)定,明令商人不得乘車騎馬。
商人是多么悲催,有命賺錢卻大多沒命去花,當(dāng)初漢武帝曾遣李廣利率步騎十三萬出朔方,這其中大多數(shù)都是商人。你說說在那個時代不讀書不種地還能干嘛?
還好如今已是東漢末年,很多規(guī)矩都隨著時代變遷漸漸流逝,若非如此加上生活所迫,想來張鈺的姥爺劉弘也不會把女兒嫁給一個地位低賤的商人——畢竟他兒子劉備都去賣草鞋了。
騎在馬上朝傳舍趕去,張鈺有些拿不準(zhǔn)長安城里讓不讓騎馬,這規(guī)矩也沒人來講講。不過好在一路上縱馬飛奔之人倒也不少,個個長得兇神惡煞,傲氣沖天,比自己殘暴多了,他這才放心前行。
回去簡要安排一番,張鈺決定單獨前往司徒府住下。畢竟是做客之人,再帶上侍從未免不妥,便讓夏侯蘭和韓龍引著十八騎換了一處很近的謁舍住下來,時刻警戒著周邊的風(fēng)吹草動。
王允的府邸并不奢華,比起自家甚至還略有不如,但勝在相當(dāng)幽靜,一看就是個養(yǎng)老的好地方。
來到司徒府前,王允親自相迎,帶著張鈺來到了一處雅致而安靜的院落,還派了幾名相貌姣好的婢女左右伺候。
張鈺左右打量一番,這些小姑娘正是青澀水靈的年紀(jì),心里暗笑王允這老頭子倒是晚年性福,也不知貂蟬被他藏在哪里。
次日朝會散后,王允一進(jìn)家門便迫不及待地差人來尋他,這可皓首丹心可是一心向漢。
堂屋對坐,焚香沏茶。
白袍少年郎,蒼顏老司徒。
“不知張公子——”
“您稱我玉郎就好?!?p> “好,不知玉郎昨日所言,計將安出?”
“此計乃是連環(huán)計的套路,因為需要美人,所以鈺稱之為‘美人連環(huán)計’?!?p> “這個玉郎昨日說過,允細(xì)細(xì)思量一番,莫不是要利用美人來刺殺董賊?”王允撫著胡須,老神在在。
“嗯?”王司徒你腦回路要不要這么奇特?
張鈺聞言一怔,與王允四目相對,頓時明白這是他在考校自己。
“這個……難度有些大吧?!?p> “所以允知,玉郎你定然還有計謀?!?p> 若說誰最明白這個美人連環(huán)計,只怕這個世界上沒人比張鈺更了解,這就是穿越者的優(yōu)勢。
“既然是連環(huán)計,那必然是環(huán)環(huán)相扣。這計策的另一個關(guān)鍵,就在于——呂布!”
“呂布!”王允笑了,“玉郎此計,比那玉帝醉更為醉人,待我等此計成功、董賊授首,玉郎你是第一大功臣!”
“司徒客氣,我既為陛下之表兄,自是應(yīng)當(dāng)為我大漢出謀劃策,又有何功之說?”
“哈哈哈,好,王允平生佩服的人不多,今日可加上你玉郎一人!”
王允既得妙計,自是喜悅非常,腦子里已經(jīng)開始了謀劃。
“不過鈺有一言?!?p> “玉郎請講?!?p> “這美人,還是去章臺尋找的好?!?p> “這是為何?”王允不解。
章臺街是長安城里的一條街道,其中多開妓館,故時人多用章臺來指代那種風(fēng)月場所。
張鈺猶豫著道:“呃……因為那里的女子比較有經(jīng)驗?!?p> “誒,玉郎此言差矣,妓子雖然精于此道,可畢竟風(fēng)塵氣太重,又是卑賤之身,怎么容易讓他二人動心呢?”
“那不然呢?要是良家女子豈不是被白白糟蹋?”
“為除董賊,何惜此身?莫說良家,便若王某有女,我也愿勸她犧牲,將她獻(xiàn)與我大漢社稷!”
真是個老頑固!
對這個一心想把女兒獻(xiàn)給國家的固執(zhí)老頭張鈺有些敬佩,可也蛋疼得很,怏怏告辭走出了堂屋。
然而他和王允都沒發(fā)現(xiàn),門外有一道身影一閃而過、消失不見。
三兩大米
今晚八點,第六十九章《貂蟬》,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