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偃月刀,刀身重八十二斤,又名冷艷鋸。
當(dāng)年三英于虎牢關(guān)前同呂布對戰(zhàn)時,便曾有詩言道:“酣戰(zhàn)未能分勝敗,陣前惱起關(guān)云長。青龍寶刀燦霜雪,鸚鵡戰(zhàn)袍飛蛺蝶。”
毫無爭議,青龍偃月刀就是此時的天下神兵!
再插一句,冷艷鋸的問世張世平在其中可以說居功至偉,畢竟出錢出料找工匠的……就是他這個姐夫。
管亥的武藝,在黃巾諸將中絕對屬于一等一的存在,無論是力量還是技巧,這個全靠自己摸索的野路子足以進(jìn)階天下一流武將之列。
奈何,人是凡人,刀,也是凡刀。
手中長刀與青龍偃月刀相撞的一剎那,管亥幾乎感覺這陪伴自己多年的老兄弟就要被一股強(qiáng)大的巨力從手中抽離,他忙將渾身力氣沉下才死命抓住長刀,不至于直接被擊飛了兵器。
“當(dāng)我關(guān)某一擊,你,不錯?!标P(guān)二爺?shù)牡P眼比曹操還要狹長,可其中透出的卻是與之同樣強(qiáng)大卻也截然不同的氣質(zhì),是忠?是勇?是義?
也許都是,但在此刻,在任何二爺立馬橫刀的時刻,全變成——傲。
“你太狂妄了!”管亥帶著這群黃巾多年,早習(xí)慣了萬人之上的滋味,縱然知道技不如人,又哪里咽的下這口氣?
“那便再來!”
經(jīng)過了一開始的交手,管亥已經(jīng)將這次對決賭上了性命,縱馬前回眸朝中軍帳望去,而后大吼一聲:“喜子!帶著她,先走!”
“大帥!”被喚道名字的黃巾將領(lǐng)朝這里望來,好像下一刻就要拍馬來援,可聞言又轉(zhuǎn)過身看向那少女處,最終咬著牙帶著少女和十?dāng)?shù)名親衛(wèi)逃入了亂軍叢中。
“張角之女?”關(guān)羽背挾長刀,微瞇雙眼,伸手捋起了自己的美髯。
“閑話少說!”
這一刀,帶著管亥武人的榮耀,朝著二爺綠油油的頭冠就劈了下來,來勢之急之猛,連關(guān)羽都不敢如先前般放松。
“鏘!”
一聲巨響,周邊兩軍數(shù)十小卒紛紛遠(yuǎn)離此處,生怕被大神余波帶去了性命。
一個回合,兩個回合……十個回合……二十回合,到如今,已經(jīng)三十六回合。
甚至,在這殺機(jī)四伏的戰(zhàn)場之上,已經(jīng)有一些士兵將生死置之度外,靜靜地看著二人的纏斗,達(dá)成了一種微妙的默契。
管亥漸漸脫力了,他的招式已經(jīng)完全凌亂,只剩下一股悍勇之氣吊著長刀守著身軀。
眼前這綠袍長髯的武將,完全勝過他。
尤其是他的第一刀,那絕強(qiáng)的一刀,管亥自問是其平生所見最強(qiáng)者。他覺得,便是那名滿天下的虓虎呂布,也決不會比那一刀還要強(qiáng)了。
可惜,以這武將的威勢,那樣的一刀也只能斬出一次吧。
只不過對付他,一次就足夠了。
一刀碾壓,之后壓制,自己還是會輸?shù)模翢o勝算。
“你——!”又一次,管亥心知也是最后一次,把渾身最后一點力氣使出,將那索命的冷艷長刀擋了下來,“可是關(guān)云長!”
“正是,好走!”
好久,沒有人能接自己這么多招了。
一番打斗,關(guān)羽心中也浮現(xiàn)些惺惺相惜之感,只是他沒有開口招攬,二爺沒有招攬武將的習(xí)慣。
一如他千里走單騎,從一而終的本性。
青龍偃月刀又一次飲血,傳聞它需要飲夠一千七百八十人的頸上鮮紅,便可化作神兵。
管亥頭顱高高飛起,血濺長空。
黃巾賊眾群龍無首,亂作一團(tuán),跪地求饒者、奔跑踐踏者不計其數(shù)。
劉備軍趁勢掩殺,北海之圍遂解。
遠(yuǎn)處的一處土坡之上,
十余名頭裹黃布的騎手站在兩人的身后。
其中一名少女眼眶、臉頰俱是通紅,而那員武將則虎目含淚,目眥盡裂。
“關(guān)……羽……,我必殺你,為管大帥報仇雪恨……
我卞喜,必教爾死無葬身之地?。 ?p> ……
冀州,中山國。
毋極縣。
天微明,一行人已經(jīng)將行李等物準(zhǔn)備妥當(dāng)。
為了避免再次陷入圍觀的場面,張鈺只能選擇趁此時機(jī)出發(fā)。
雍容的主母甄夫人,翩翩公子甄儼、甄堯兩兄弟,好看地各具特色的甄姜、甄脫、甄遠(yuǎn)、甄道四姐妹,府上總愛耍些小心機(jī)的老管家,自幼被甄府撫養(yǎng)大的甄丑……還有初顯禍水之姿的甄洛。
小蘿莉紅著臉,將一匹絹布輕輕放在張鈺的手中。張鈺打開一看,一手清秀字跡書成的詩句便映入眼簾。
“迢迢牽牛星,皎皎河漢女。
纖纖擢素手,札札弄機(jī)杼。
終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河漢清且淺,相去復(fù)幾許?
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p> 這是漢代古詩十九首其一,被后世稱為《迢迢牽牛星》,此詩借寫織女有情思親、無心織布、隔河落淚、對水興嘆的心態(tài),來比喻人間的離婦對辭親去遠(yuǎn)的丈夫的相思之情。小姑娘倒是對張鈺不舍得很,選了這樣一首詩詞來表達(dá)心意,也不怕用力過猛。
將絹布一點點折好收起,張鈺輕輕一笑,“洛兒心意,鈺知矣。既然你用此詩相送,那我便作詞一首同樣回贈?!?p> 諸人皆是雙眼放光,趕緊將耳朵豎起。
“洛兒可曾聽過‘詞’?”
一個大喘氣。
“自然,這是玉哥哥在蔡府詩會上提出的新文體,曾言要為之出書立說,在士林中掀起不小反響。尤其是玉哥哥那首《水調(diào)歌頭》,讓洛兒大開眼界,傾心不已?!闭缏宕嗦暣鸬?。
“你可相信,玉哥哥會將它發(fā)揚光大么?!?p> “一定會的!”甄洛雪白的臻首高高仰起,像一只高貴的天鵝。
對于張鈺的信任,她從來都毫無保留。
“纖云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fēng)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shù)?!?p> 每一個人,眼中都仿佛出現(xiàn)一道銀河,被這絕美詞句深深打動。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p>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甄洛呢喃著,忽而眼神一凝,再不管親友皆立左右,奮不顧身般對著已悄然遠(yuǎn)去的張鈺喊道:
“玉哥哥,我喜歡你!”
三兩大米
久違的老時間,距離兩更的日子又近了些~